修的语气非常随意，仿佛就像是楚凝向他要一瓶血药一样，然而鬼王灵力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坐拥整座城市的楚凝也是垂涎三尺，而且这灵力还和玩家进阶扯上关系，就单凭这一条，就足以让所有玩家疯狂。

但是修的语气淡淡，他说，我到时候给你。

修的表情非常平常，他似乎没有的不舍，楚凝此时目光诡异的看着他。

“你真的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忘了我是谁？”

“......”知道你是光之子集团的人。

楚凝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修从来没有刻意地给过自己什么东西，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什么东西。虽然他本来就很厉害，但是从来不曾需要在别人面前展示。多么难得的东西，其实都不过是轻轻的一句话，唯一一次向楚凝要的东西，还是那朵火焰，而且还附送给她生命灵火。

楚凝一直回避这样的感情，她会羡慕现在她哥哥和沉凰缓慢进展的感情，她也会因为落阳这样一个NPC而生出对整个种族的喜爱，只是这样炽烈的感情，楚凝曾经以为自己有，只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修这个人，他不热烈，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是只要她想得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只要她需要什么的时候他都会给，在他眼里没有贵贱，只有楚凝需要和不需要。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楚凝看不懂他，从刚刚碰到他时对他的排斥和陌生，他完全不曾在意，而且正在慢慢地接近她，陪着她。从修的手里还能真切的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他刚才那毫不在意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楚凝却在此时忽然间呆了起来。

自己一直逃避他，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怎么了？”

修看着楚凝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了一句。

“.......”楚凝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脑袋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修，你是不是喜欢我？”

修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一下，他对于楚凝的问题显得非常惊讶，此时他的心中，不由得猛地一跳，他看见自己身边的女生还是那样一副认真的样子，仿佛是自己也还不清楚自己刚才问出了什么东西。修这样看着她，心中的千万思绪，最终只汇聚成他的一下小小的笑声。

“你......”

但是楚凝显然误解了他的笑声，楚凝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处在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她的心中明明白白地充满了一种名叫失望的情绪，她害怕修说出的东西，她匆忙地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刚才其实是开玩......”

“你怎么才知道？”

“哎？”楚凝怎样也不可能想到修说的话，她有一瞬间的呆愣，她今天发呆的概率非常高，只是此时她忽然间便反应过来，刚才修说了什么，而她自己，又听到了什么。

“我说。”修怕她听不清楚，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才知道。”

楚凝：“......”这话没办法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感觉，自己被他抓住的手，也忽然间感觉热了起来。

修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后悔：“原来你一直不确定？我还以为......”

——还以为你根本就对我没有意思，早知道连你自己都还不确定，还不如让我自己先说出来。

还以为，他还以为是什么？

楚凝抿了抿嘴唇，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修的双眼：“我没有想这些。”

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修隐约觉得，楚凝没有想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他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无染，那个死去的人。关于光之子与楚修等人的合作，关于冥河的很多东西，他都非常清楚。只是，修还是不曾知道，楚凝和无染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甚至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说明他们之间认识。修总感觉，楚凝恨一个人，应该是有着很重要的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仿佛不存在一样。

他没有问，事实上，他连无染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及，他相信楚凝也一样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修笑了一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他看回了楚凝，此时他看见女生的双眼已经不知道看向哪里了。虽然这里只是游戏场景，但是也能通过玩家的真实感觉而反映到游戏中来，此时修看到楚凝的耳根有些发红。

这真是非常罕见的场景。

修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你，怎么想？”

“啊？”

楚凝抬起头来，此时她的心绪稍微有些混乱，她理不清楚自己的那些纷杂的感受，她想要逃离，但是却又不甘心逃离。她站在独木桥的正中间，她回望着.asxs.，也在遥望终点。

那你，怎么想？

楚凝似乎皱了皱眉头，她有些颓废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修听在耳里，这句话令他稍微有些沮丧，不过更多的还是庆幸，虽然今天这样的对话是楚凝先引起来的，但是现在最先不知所措的还是她。看惯了楚凝凌厉的一面，修忽然觉得，其实楚凝这个有些迷惘的样子，也是很好的。

她不知道，也就说明了，其实她并不是对自己毫无感觉。

修叹了口气：“那......这个，要不先放着？”

“？”这种事情还能放着先不聊？楚凝抬头。

“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的想法，我等等你，你也等等你自己，好吗？”

你也等等你自己，好吗？

修刻意放缓的声音令楚凝有些失神，她从心底里去感谢这个男人，也从心底里觉得有些愧对于他。楚凝努力地令自己平静下来，这番话本来就是自己说起的，也是她忽略了修的感情。

“好。”楚凝的脑子里面第一次这么清醒，她慢慢冷静下来，目光反而越来越清晰：“我会快些的。”

“好啊。”修笑了笑，依旧没有放开楚凝的手，他挨着楚凝旁边，陪着她安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