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脱离这一个人偶吗？”

随着楚凝说完这一句话，她面前的人偶似乎忽然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偶慢慢地软在了地面上，刚好考上了后面小仓库的外墙壁上。和刚才站在地面上的人偶不一样，现在彻底软下来的人偶反而更像是一个布偶，楚凝看见人偶的头部彻底歪了下来。

人偶的双眼慢慢闭上，在眼皮彻底遮住双眼的瞬间，人偶的左眼位置闪过一阵明亮的光芒。

那光芒从左眼位置飞了出来，化成了鲛人族长的模样。

族长身上似乎有一点儿闪光的位置，边缘正在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泽。慢慢地那光泽也消失下去，鲛人族长的灵魂体重新变为了正常的样子。

这就是灵魂脱离。

“很难控制吗？”楚凝问到。

“不算很难。”鲛人族长似乎在思考着刚才的控制过程：“只是刚刚融合的时候，我的灵魂是从中间核心的位置朝着四周发散的，好像发散的速度有点慢，所以一开始很难控制四肢，不过我感觉，可能等灵魂全部发散到整个人偶的其他位置就可以了。”

“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要30分钟。”鲛人族长想了想，很快回答到。

那还好，不算很长。不过这么来说，恐怕还是要等鲛人族长彻底

楚凝抿了抿唇：“那你还是要现在——”

“我继续进去吧。”仿佛是知晓楚凝想要说什么，鲛人族长非常迅速地说到，她抬起头来看着楚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神情当中，似乎多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那好像是——对未来的一种向往。

楚凝稍微一愣，鲛人族长比她想像当中的还需要这一次人偶的帮助。或者，不仅仅是楚凝，就连族长她自己，也看到了鲛人城镇未来可能的价值。

“那我在这里等你。”楚凝想了想，干脆让建木化成椅子，坐了下来。

鲛人族长飞快地重新钻入人偶当中。因为软下来后而靠在墙边的人偶呈现着坐下来的姿势很快，人偶的眼睛重新睁了开来，刚才软下来的人偶身体似乎被重新撑起来一样，人偶的双手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

人偶双手更加靠近核心的位置，似乎灵魂能够更快地扩散到那个位置，因此动起来也比较迅速。人偶脸上的表情非常生硬，除了睁开的眼睛之外，五官没有任何的变化。

人偶终于可以举起手来了。

楚凝坐在建木之上，她看着人偶的脖子重新直起来双手手臂也抬起来，稍微弯曲的时候，楚凝看见，那人偶的双手手臂上，原本手臂关节当中露出来的金属关节扣子，已经全部都人偶表层的软皮材料遮盖住了。而且，因为软皮材料比较白，使得人偶的皮肤看上去是病态的泛白的颜色。不过现在看来，这人偶的肤色，似乎已经趋向于正常的皮肤的肤色。

灵魂作为核心，不仅仅能够控制人偶的行动，似乎还能……改变人偶的形态，让人偶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人。

楚凝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人偶，她不禁在想——这些人偶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好像，这一个制造出来的，用作鲛人族长附身的容器的人偶，现在身体里面填充的就是单纯的材料，但是，楚凝非常好奇的是，当鲛人族长能够完全控制这一个人偶，并且真的能够让人偶成为她的一个“身体”的时候，人偶是不是会有什么变化。

她没有这一方面的资料，因为在她以往的记忆当中，人偶这一样东西，从未在游戏当中出现过。

这是她创造出来的东西。

靠在仓库上的人偶，从一开始的双手僵硬，到后来手臂已经渐渐柔软下来，可以慢慢地转动关节，然后便是人偶的双脚开始可以稍微移动。她看着人偶慢慢地独自靠着背后的墙壁站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踉跄着。

人偶的各个位置都在产生变化，外形开始朝着真正的人类躯体外形靠拢。除了人偶的五官还是麻木的状态之外，人偶的身体已经几乎可以正常行动了。

楚凝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鲛人族长重新回到人偶当中，大概过了20分钟。

“唔……呜……”人偶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身体也已经直了起来，虽然姿势稍微还有一点儿生硬和奇怪，但是已经可以自如的走路。人偶发出了一点儿声音，楚凝抬起头来看着人偶，那人偶的嘴巴稍微开合一会儿，一阵类似于呻吟的声音从人偶口中传出。

“唔……我——”人偶经过了最开始的尝试阶段之后，发出来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沙哑干涩，变成了正常的声音，然后再稍微变化，形成了女人的声音。

“我……可以……控，制了。”

人偶动了动脖子，支撑起了自己的头部，人偶原来的头发颜色已经悄然往普蓝色发展过去。她发出的声音渐渐趋于正常。

“能够控制到全身了吗？”

“可以了。”人偶开口，最终，人偶脸上的皮肤颜色，也已经完全变成了正常皮肤的颜色。

人偶已经完全……转变成功了。

虽然说人偶其实在灵魂融合的一瞬间已经算是制造完成了，但是这个人偶真正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的时候，其实还是鲛人族长真正可以控制这一个“身体”的时候。

“真的……可以！”

人偶的五官还不能作出太过激动的表情，楚凝这样看过去时，人偶似乎只是微笑着而已，但是从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鲛人族长现在……非常激动。

“当然可以。”楚凝心中也不免得放松下来，她勾了勾嘴角：“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很快可以完全控制好……就是我还不太会用双脚走路。”人偶微微笑了起来，听起来，鲛人族长的声音已经稍微平静了一点儿。

“那你慢慢适应吧。”楚凝看着像小孩一样新奇地看着自己身体的鲛人族长，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那我回去继续做人偶了。”

她朝着鲛人族长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此地，她忽然生出了一点儿生活的感觉。

她好像……有点融入这游戏世界的真实生活了，不是作为一个玩家，而像是一个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