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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暑气与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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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绕着山子走过一圈,崇仪扶着人慢悠悠往回走。当年造园时,取的是天然图画的意境,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皆讲究自然,铺路时也用的石子石块错落不一曲折蜿蜒,颇有几分野趣。日头渐高,沐浴在日光下的肌肤,能逐渐感受到攀升的温度。

“回屋里去吧。”孟窅还扭着头往月洞门处看,崇仪十分耐心地等她回头,一壁提醒她留心脚下。“他们且有得玩呢,一时半刻回不来。”

孟窅弯弯唇角,心道,最贪玩的必然是臻儿。不止自己爱玩,还必定拉着人陪她一起戏耍。

“发往芷州的旨意明日就会出城,太师一行,大约秋天就能抵京。”他已经得了桓康王的准信,即将请太师回朝。从前,局势尚未明朗,孟家不在京城,恰好避开桓康王的多疑。也不至于落入老五的算计,坠了太师的清明。

说起家人的事,孟窅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

“不早不晚的,这又是何必呢?”到八月正是三年孝期圆满除服的时候,眼看着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大王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等不及了呢?孟窅嘀咕着想不通。

崇仪猜想,父王是担心年有不假,真的开始预备身后事了。白月城里没有透露半分消息,但正是不同寻常的静默,让人不得不疑心桓康王的病况。大朝会上,大王越来越长久的沉默已经显示出他的衰颓。

孟窅担心的不是大王。她抬起眼睫,被耀眼的光华刺得眯起眼来。

“这几天,天气越来越热。这个时候赶路,肯定辛苦。”她在屋里用着冰盆尚有些耐不住暑气,路上日晒风吹食宿不便,想想也很遭罪。大伯公六十有四,其实也是有春秋的人了。

“说不得京城比那边还凉快些。而且到了庆州就会改走水路,船上会好一些。”芷州地处南陲,热得更早。

孟窅点点头。说话间,已经走回屋里来。孟窅看了眼新挂上的竹帘子,又说:“明天让齐姑姑走一趟太师府吧。看看房舍要不要翻修,家具摆件缺不缺……”

当时只留着一个老管家,房屋空关着许久,说不得许多地方陈旧了。

崇仪哪肯让她操心。“这些你都不必管,我让张懂去办。等岳母进京,就接她来府里小住。上回见面的时候,平安还不满百日呢。”

孟窅一时点头,又很快摇摇头婉拒了。“才一回来,母亲也要费心收整。还是等她空下来再说吧。”

“都依你。”崇仪扶她坐下,自己也挨着她。依着他的安排,入秋先把圭章阁的产房打扫出来。等玉雪显怀,就让她搬去安和堂住。她必定舍不得孩子们,届时就空出椒兰苑来,再把岳母接过来日常看顾三个孩子。如此宫里住五日,回家有岳母照看五日,玉雪也好专心养胎。

孟窅低头摸摸肚子,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想着,等入冬后再接母亲过来。她还想见一见弟弟阿宥。她掰着指头数日子。圣旨送达后,老家那边肯定也要打理,多数是男人们先出发。也不知道母亲能不能赶在中秋前回来。还有九月明礼的生辰,今年是而立之年的整生日,肯定要热热闹闹办起来。

孟窅拾起榻上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朝他送风,脸上尽是欢喜。“今年秋天好事扎堆呢!”

崇仪捏捏她空着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仿佛在赏玩一件精细的瓷器。他挑起眉头,故作不明。“怎么说?”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孟窅撇撇嘴娇嗔:“莫非自己的生日也能忘记?”

崇仪偏是想听她说出来,不过是喜欢自己在意的人也在意自己的感觉。

孟窅撅起嘴懊恼,手里重重地扇一下。“早知道你不记得,我才不提起呢!”

“有你记着,我很放心。”崇仪卖了个乖,从她手里接过团扇亲自服侍。“今年不必操心,内府里会有安排。”

孟窅歪过头,好奇地看过去,见他轻轻笑着点头。三十是整生日,内府有些章程也不奇怪。“真的都不安排?我还发愁送你什么好呢!”

她的所有皆来自崇仪,便是陪嫁的庄子铺子,如今也有他安排人在外帮衬,哪里分得清是谁的呢。往年她都会送些针线,已经觉得十分亏欠他。今年怀着孩子,他愈发盯得紧,连着齐姜晴雨都成了他的眼线,早早儿把东西都收起来。

崇仪心中觉得十分熨帖,又挪近一些,一手覆在她柔软的小腹上。“今年,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孟窅轻一嗤笑,心说这怎么算得,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到九月还揣在肚子里,要怎么个送法呢?

崇仪见状,心思略一回转,解下腰带上的玉佩来。

“再劳烦荣主子替我打个络子。这个有些旧了。”现在这个也是玉雪打的,他的贴身物件都是玉雪打理。盛玉佩的络子还是过年的时候打的,他时常佩戴,上头的绳线有些散了。

孟窅好气又好笑地剜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玉佩。

“你这是敷衍我,还是敷衍你自己呢!人家诚心诚意地相问,偏你还不当一回事!”倒显得她多事似的。“既然你不稀罕,我也不费那个心,去张罗什么礼物!”

她说得硬气,手里梳理着络子一头的流苏,比着靖王的衣衫寻思,这回挑个什么颜色。葱倩霁色亮丽最能衬托白玉的细腻。如今天气热,缥蓝燕尾青瞧着爽利。她还有一团密陀僧的新线,听说是外邦才有的染料,最配秋色。

“正是怕你费心。”崇仪送着风,目光落在她花瓣似的薄唇上。她想心事时,会不自觉地翕动唇瓣,一张一合可爱非常。“只要你和孩子们安好,就是最好的礼。”

正说着,外头叽叽喳喳涌进来一拨“送礼”的人。杂沓的脚步声在门下停了一拨,余下几个短促的声响继续往里来。

“阿娘,阿娘!”人未到声先至,臻儿兴奋地跑在前头。

阿满紧紧跟着,时不时还转过头看一眼弟弟有没有掉队。平安从徐图身上滑下来,也轻巧地跟上来,白皙的脸上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润。

孟窅坐直身子,脸上已然笑开了花儿,嘴里不忘叮咛。“别跑,仔细摔跤,又要哭鼻子。”

崇仪对女儿一贯娇养着,也不用规矩约束她,倒养得臻儿比两个儿子都顽皮些。听说在蒹葭殿也是整日跑跑跳跳,难为规行矩步的淑妃不嫌弃。

臻儿的笑容泛着光彩,从屏风一侧露出来,飞快跑向孟窅的所在。她高举着手,向父母展示自己的猎物。“阿娘看!我抓到的,大不大?!”

孟窅张开手准备接人,冷不防瞥见小手里黑黢黢的一团,吓得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后躲去。她最怕虫子,连翩翩飞舞的蝴蝶都只敢远观。小时候容哥儿带着孩子们捕蝉,她也是躲得远远的,总觉得这些小东西张牙舞爪的可怖。

“小心。”崇仪托住她的腰,转头止住扑过来的女儿。“快站住!”

“姐姐!”阿满眼神好,一看父亲脸色不对,紧忙扑上来抱住姐姐的腰,拖住她的脚步。

平安一愣,笑嘻嘻地凑上去,张开手也抱住臻儿半边身子。他还以为玩游戏呢。

臻儿其实被父亲的眼光吓住了。她头一回被崇仪用锐利的眼光瞪着,吓得立刻定在原地。要不是阿满抱住了她,没准还要退一步。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再看过去,又发现父亲眼底一片深邃,有无奈有包容,或者还有两分愠色,但刚才的厉色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阿爹?”臻儿惴惴地试探,探着脖子仔细琢磨崇仪的神色。

“淘气鬼,怎么还把虫子捉回来。”崇仪已经缓和了神情,扶着孟窅坐稳,才摇着头叹气。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他把三个孩子都点一遍。

“阿娘莫怕,它不会飞的!”阿满握着姐姐的手,用帕子把知了裹起来。好在姐姐也不敢直接上手捉,本来就隔着帕子拿在手里。他才发现,原来阿娘胆子真小,比平安还不如。

臻儿嘟起嘴,有些委屈,却很认真地低头道歉。“我不知道阿娘怕虫子。我错了。”

平安见姐姐不笑了,才发现情况不对。他抱着臻儿不放,歪着头看孟窅。“阿娘,姐姐厉害。”

阿满已经把虫子塞进香囊里收好,这时主动站出来帮姐姐分担,十分坦荡。“我没拦着姐姐,惊着阿娘,我也有错。”

孟窅因为方才在孩子们面前失态,颇有几分尴尬。被崇仪扶稳了,又见儿子贴心地把虫子藏起来,不由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不好意思。

“阿娘一时没看清,没事了。”她还不如孩子的胆量,实在汗颜,哪里好意思责怪孩子天性。

“你阿娘怀着妹妹,你们刚才吓着她了。”崇仪刚才其实真的有些恼火,只是怕玉雪才受了惊吓,又要担心孩子,才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这厢,孟窅也在察言观色。见他没有再斥责孩子们,也放宽了心。

房里突然不闻笑闹声,晴雨壮着胆子潜进来打探。

榻边,郡主小心翼翼地贴近荣王妃,小嘴撅着,小眼神幽怨地瞟向王爷。大公子招她近前,莫名其妙解下自己的香囊塞进她手里,又摆手催她拿出去。

晴雨犹不放心,再打量了一眼二公子。平安抬头冲她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颠颠儿跑上去学着姐姐往母亲的腿边蹭,活脱脱仿佛臻儿的小尾巴。

晴雨不好多待,捧着香囊退出去时,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到了外间,偶然觉得香囊突然一动,吓得她险些把香囊飞出去。她加紧脚步跑出屋外,迎面对上徐图紧张的表情。

徐图指着里面,以口型问她怎么回事。

晴雨摇摇头,带着他往一旁走。两人凑着头一起解开香囊往里瞧,里头的知了恹恹地扑棱了一下,连叫声都没有。

徐图吸了口气,也是不明白。刚才还欢喜得很,这是突然又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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