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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七、姻亲与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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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祖上三代皆是翰林,当之无愧的书香世家,至今仍是本分的读书人。几个儿子里,老二老三好文。他看得明白,老二心无常性,老三却是下了功夫的,写得一手好字,也常在翰林院走动。可老三仅仅是因为孟家家学渊源,才选择孟氏嘛?

桓康想起他的授业恩师——太师孟焕文也是孟家人,如今官居一品,高年凤望,台省元老。可太师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再者,玉牒上老三已经是淑妃的儿子,而孟氏只是孟家二房的姑娘,算不得拉拢。如是想着,桓康瞬间释怀了。心里的猜度淡去后,他又想起儿子的孝顺和淡泊,再想孟氏的父亲不过小小的太史令,桓康顿时又为儿子委屈了。

“你想好了?”

“儿子想好了。”崇仪在父亲探究的注视下,淡然哂笑。“孟家门第清贵,正合适。”

崇仪的话适时地提醒他,桓康沉吟。如今的靖王妃李氏出身寒微,侧妃的门第的确不宜过高,否则李氏小门小户出身难免压不住人。日后若侧妃有所出,再生出些别样心思,恐家宅不宁,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儿子。儿子思虑周全,桓康心下的愧疚益发翻涌起来。已经委屈过他一回,难得孩子开口求他,何不成全他。

桓康招手,让崇仪起来走近些说话。这就是撇开君臣之分,转而父亲儿子商量家事的意思。翁守贵知机,先一步搬来椅子。

崇仪心底一轻松,但也不忘先谢座。

桓康没了心结,亲切地问起儿子的起居,听他一一作答,又问起他看中的姑娘。他心上轻松,也愿意像寻常人家的父子,多关心一些。

“什么样的姑娘,能得我们靖王的青眼?”这回京中佳丽云集白月城,桓康却未曾正式关心。给儿子选媳妇,有淑妃总揽,有各自母妃把关,他乐得轻松。却是压根忘记了此番还有恭王正妃待定。

“是个干净懂事的姑娘,有些孩子气,说话挺有趣。”想起什么都敢说的孟窅,崇仪含蓄一哂。

桓康品味着儿子简单的形容。他以为孟氏或是才气过人,或是端庄大方,可儿子的话直白简单得不像他的风格,让他更好奇孟氏。

“也是你的表妹,怎么不直接和你母妃去提?”

“母妃一贯都听父王的,儿子就想先讨了父王的准允。”

这是大实话,却说得桓康舒心大笑,点着他笑骂:

“你是怕你母妃舍不得自家侄女,哄孤王替你说项。”言罢,爽快地允诺道:“孤会提前知会你母妃。”

入夜,桓康果然摆驾蒹葭殿。进门时,他亲自扶了淑妃的手往屋里带,不等落座就高兴地说:

“今天老三求孤做主,要娶你那侄女做侧妃。”

淑妃早让人沏了香片,用手背试了试茶碗上的温度,才奉给他。桓康这两年年纪上去了,更喜欢口味浓厚的。听他一说,温柔的脸上也露出讶异来。

“之前不是才见过池家的千金吗?”归元殿造的势,她岂会不知。她从不禁止她们母子往来,也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崇仪这孩子性子冷,和谁都不亲近。可童氏肯定记恨她,以为她故意不让崇仪亲近她。想来好笑,她们都是这个男人手中的棋子,她何苦针对她一个?

桓康冷声一哼,掸开衣袍下摆,盘腿坐在榻上,还没说话,先拉长了脸。

“谁嚼的舌根!朕看你就是心太软,纵得底下人胆大包天,闲来无事竟敢编排主子作消遣。”

淑妃也不慌乱,又把茶碗往前送一送,温婉应承:“是臣妾的不是,大王息怒。”孟淑妃知道,他绝非来征询自己的意见,仅仅是知会罢了。

对孟淑妃,虽然没有和小周氏的刻骨铭心,可多年陪伴的情分,和孟淑妃端正的人品,让桓康对她比旁的人高看三分。他不想因不相干的人扫兴,只接过茶,说起崇仪主动请旨赐婚的事。

“孤王看了名册,你那侄女年岁小了些,不过,孤看崇仪就喜欢她的活泼。你看她和李氏处不处得来?”老三媳妇进门晚,平时也非显山露水的人,对她的印象最淡。

淑妃也在榻上坐下,拾起装着五色绳线的篮子,低头在灯下比着丝线的色调,与他闲话家常般淡淡地笑。

“燕辞的性子好,没什么处不来的。”

灯下看美人,淑妃保养得意的柔荑蕴着莹亮光泽,桓康王心念微动,探手拨开她手里的线绳,亲昵地和她打趣:

“一边是儿媳,一边是娘家侄女,你往后可不许偏心。”

“燕辞端庄温和,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淑妃从未见过孟窅,只听桐雨说,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长相随她弟媳更多些。她原想寻个机会让那孩子落选,先前才故意放任童氏的谣言不理会。只想着待出宫时,她厚厚赏赐孟窅,凭着父亲当朝太师的名号,当能给她选个好人家。

崇仪什么时候见的那孩子,又怎会突然请旨赐婚,她心里没有底。

“这段日子忙着。等明天,我抽空见一见那孩子。”这是先和桓康报备的意思。她虽然主理六宫,却没有可以依仗的荣宠,因此一开始就给自己划下一道界线,万事不敢擅专。

桓康果然满意地点头。他从前不喜欢淑妃,嫌她不解风情,和她说话就像朝堂奏对。她就像一本典籍,事事讲究尺度规矩,行事说话都显得木讷。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有个人替他约束六宫,他又体会出淑妃的便利。加之,淑妃虽为人拘谨,到底是个女人,不像朝臣动辄忠言逆耳,对他最是顺从,他如今愈发倚重她。

次日教习方毕,蒹葭殿大管事花逢春奉了淑妃的旨意来请人。孟窅照常与胡瑶比肩走出来,乍然听顾嬷嬷引见花逢春,下意识地去看胡瑶。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说着,还想让荼白去递荷包,转而想起那位是孟窅的亲姑姑,哪里需要她出面替孟窅周全。

两人身后跟着出来的是风寒才愈的曹韵婵。她躺了好些日子,脸色还苍白着,下巴尖锥子似的,配着她眼底的阴郁看得渗人。

一众佳丽的目送下,顾嬷嬷好声好色地送孟窅出门。曹韵婵的眼神暗了暗,转头去看身后的童晏华,脸色比她还阴沉。她心底里发笑,最好孟窅向淑妃哭诉一番,狠狠地找童氏的晦气。

“小姐。”荼白走上来扶着她,“刚才曹姑娘看童姑娘的眼神怪吓人的。”好像盯着猎物的野狼,下一刻就要扑上去。

胡瑶转身时不着痕迹地捎带一眼,童氏正玩着曹氏说话,而曹氏显得意兴阑珊。那天在映月池边究竟发生过什么?曹韵婵怎么落的水?恭王的出现是不是真的碰巧?

本来这桩事已经淡了,她无谓深究。眼下看来,童氏的英勇事迹之后另有内情。胡瑶想着,回头该提醒孟窅远离这二人,以免被无辜牵连。

昨天夜里才下过雪,沿路的草木仿佛过着一层薄薄的糖霜,朱漆画彩的宫廊曲折蜿蜒。花逢春走在前头不怎么说话,只有孟窅问话时,才笑眯眯地回话。

“娘娘早就想见一见姑娘,前阵子忙着别院教习,这些天下雪,又紧着忙各宫的炭例派放,这眼看着就是年关,实在脱不出身。这不,今儿才得一些空,就催着老奴去请姑娘。”

孟窅低头打量自己的裙子,杏红色连烟锦的对襟小袄,配着家常的蜜合色素面马面裙,是为了进宫母亲为她新做的,只穿过两回。她还有一条蝶穿花的缎面褙子,也是今年新做的,花样是她自己挑的,比这身好看。孟窅懊恼着,早知道该穿那条的。

蒹葭殿位处白月城中轴以西,是西三殿的最后一座宫苑。淑妃在这里住了二十载,小周妃病势后,桓康王赐下六宫主事之权,也曾询问她是否愿意搬去离九黎殿更近的宫殿。她婉言谢绝了。她在这里住惯了。

花逢春领她走过两重檀木集锦槅子,穿着豆青色宫裙的宫女成双面对而立,嘴角噙着得体的微笑,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室内燃着淡淡的苏合香,微暖的香气静悄悄地浸润至每个角落。

孟淑妃坐在花窗下的锦榻上,脚边的小杌子上坐着桐雨,正用铜火箸儿拨弄袖炉里的炭灰。看见她走进来,孟淑妃抬头对她一笑,仿佛在家闲暇无事召小辈来屋里叙话解闷一般。

“来啦。”

花逢春抬手示意孟窅往淑妃身边走,自己躬身告退。

孟窅小步趋前,依照教习时的教导,屈膝向孟淑妃请安。

“臣女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安好。”

淑妃阖上袖炉盖子,端坐着受她一拜,笑容里不无欣慰。

“规矩学得不错。”桐雨会心一笑,让开去叫清秋另外搬来一只紫檀镂空雕花绣墩,垫上撒花夹缎薄棉软垫。果然就听见淑妃温和地说:“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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