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领，不得放肆，休要胡说八道！”乌青城厉声喝道，“沈公子、皓月姑娘都是本官请来的尊贵客人，容不得你亵渎，你说皓月姑娘是妖族，有何证据？”

“证据就是这块照妖镜！”陈玄从怀中取出一块铜镜，大声道，“皓月姑娘，你可敢来当众照一照这面照妖镜，以证你的清白？

呵呵呵呵，不敢了吧！我谅你也不敢。

初时有人说你是妖族，我还不信。直到见到你，我才真正有所怀疑。试问天下，哪有如此漂亮、完美的女子？若不是妖族所化，准备祸乱人间又是什么？

为了不冤枉好人，适才，我敬酒之时，趁你不注意偷偷拿照妖镜偷偷照了一下，发现你果真是妖族。快说，你妖族混迹于我人间，意欲何为？”

照妖镜是一种简易版的准法器，连下品法器也算不上，乃是利用妖族的妖气来判断出对方的本体。炼制的工艺并不复杂，所以民间也有有许多，陈玄能拿出一面来也不奇怪。不过，若是妖族有遮掩妖气的方法，照妖镜是照不出来的。

这些知识，也是刘钰告诉沈皓的。

“人家有什么不敢？”皓月打怒，哪里忍得，噌地站了起来，真准备去照照那照妖镜，“妖族……”

“皓月！”沈皓一把拽住了她，他太了解小狐狸了，她不晓得人族绝大部分对妖族的态度，根本就没以妖族为耻。在她看来，照一照又何妨？

皓月一愣，问道：“沈皓哥哥，你拦住人家做什么？人家还想去看一看，那照妖镜究竟是什么法宝，会不会把人家照丑。”这小丫头果真没多少心眼。

“这等龌龊之辈，笑里藏刀之徒，你理他做什么？你我是何等人，难道任何一只小猫小狗，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朝我们泼脏水，我们都需要跟他们解释。那也太掉身份了！”

沈皓根本不理陈玄，转头问乌青城：“乌城主，你怎么说？是打算借着此事，趁机除掉我俩，还是打算秉持公道，严惩这肇事之人，给我俩一个交代？”

“这……”乌青城刚才看到沈皓表演法术失败，以为毒丹已经生效，于是才暗中指使陈玄发乱。

在座的众人，虽然大多是他的心腹好友，一定会站在他这边，但也有几人并不知情，无故杀人，若是传扬出去，对他的影响太坏。

要抓沈皓、杀沈皓总要有个理由，沈皓现在名声在外，而且乌蒙镇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与皓月住进了城主府，更知道他是受城主之邀请才来乌蒙镇。要是莫名其妙便将他杀了，以后谁还敢轻易踏入城主府之门，又有谁会再来投靠他？搞不好甚至还会酿成民变。

乌青城虽然不怕那些山里面的那些野人，但山高林密，剿灭起来也十分麻烦。要是传到府城，让人以为他治理地方不利，拿掉他头上的乌纱帽，那就更加得不偿失。

因此，乌青城才会演出这么一出戏，一方面是为了坐实沈皓勾结妖族，意图祸乱人间的罪名，另一方面也是要试探一下沈皓、皓月是否真的中毒，法力全失。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这种小手段乌青城早已经是得心应手。

本来，沈皓适才法术失手，乌青城心中窃喜，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此刻见沈皓义正辞严，似乎并不把陈玄放在眼里，他反倒有些犹豫该不该彻底撕破脸面。

稍一迟疑，乌青城眼珠一转，笑道：“沈公子言重了，不过是照一照照妖镜，又有何妨？若真是陈统领存心诬陷，本官自会还你俩一个清白，严惩陈玄。”

沈皓呵呵笑了两声，朗声说道：“不错，若只是照一照照妖镜，的确算不了什么。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乌城主，你很明白，当众侮辱强者的尊严意味着什么。

倘若有一天，有人要求我等往身上泼洒屎尿以证清白，难道我俩也要这么做？”

“啊？往身上泼屎尿，这种事人家绝对不干！”皓月大叫道。

“这……”乌青城被沈皓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以强者为尊，任何侮辱强者的举动，都会被视作对强者的挑战。强者若是稍有示弱，就会认为是软弱，别耻笑瞧不起，甚至会有更多的人会借此当做踏脚石。这跟沈皓前世网上那些破烂事倒有几分相像。

所以，沈皓的这番话也颇有道理。

“陈玄，我来问你，你说皓月是妖族，你刚才已经偷偷照过她，你告诉我，她究竟是什么妖族？”沈皓放过乌青城，矛头直指陈玄。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陈玄的确来敬过酒，但绝没有拿出过照妖镜照皓月。他是九级圆满的强者，眼光何其锐利，陈玄的小动作根本不可能瞒过他。沈皓要赌陈玄也只是听人说，并不知道皓月的本体是什么。

“这……刚才太急，匆忙间我一时没有看清，只看到镜中一团妖气，绝不是人类。”陈玄顿时失了方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私底下一阵议论。

“哼！”沈皓冷哼一声，“你是七级高手，目力非常人所及，居然也有看不清之时？好，我再问你，既然你当时已经知道皓月是妖族，为何不当场揭穿，却要等到现在？”

“这……”陈玄又一阵语塞，但迅速找到了理由，“我当场不揭穿，是怕你俩恼羞成怒，误伤他人，这才从长计议。刚才看你的表演，才知你不过是徒有其表、徒有虚名，此时若不拿下，更待何时？

城主大人，快下令吧，大家一起上，不要放走了意图祸乱人间的妖人！”

陈玄大声叫道。

“呵呵呵呵！”沈皓冷笑数声，眼中放出寒光，说道：“不错，刚才表演法术我失手了，可是我的境界是可以伪装得出来的么？

大胆陈玄，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生死各安天命？”

陈玄心中这时也有些没底，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乌青城，向他求援。若沈皓果真功力全失，他杀沈皓如杀鸡仔，可是要是没有，他怎会是九级高手的对手，这条小命也就断送在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