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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百鬼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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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觉山寺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俞凡和妙希两人备足生活用品,和众人告别。

妙希启动奥迪车,俞凡坐了进去,谢洵美顾不得害羞,又跑了过来,说俞凡的衣领乱了,也钻进车里,当着妙希的面,给他细细地整理了一番。

终于下了山,妙希才要把车往西北开,直奔红叶山,但俞凡却道:“咱们先去道真堂找欧阳齐。”

“去那里买法器吗?钱够不够,要不把谢大小姐也拉上吧?”妙希冷冷地说。

俞凡嘿然不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两个女人确实对他有意思。他虽然喜欢美女,也追过女孩,但因为四处流浪去捉鬼的关系,从没真正谈过恋爱,眼下又重任在肩,不能分心,所以他只好摸摸脑袋,拿出绝招,装傻到底。

他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盒子,道:“我是打算弄几件法器,但不是买,而是换。”

“换?”妙希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俞凡打开盒子,赫然是千年樱等送给七小姐的礼物。

妙希惊问:“你把它们也带回来了?”她确实惊讶,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跟俞凡在一起,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俞凡盖上盖子,得意地道:“必须的,这些东西值三十多万,七小姐不要,我为什么不要?”

妙希“嗯”了一声,三十多万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谁不拿谁是傻瓜,又问:“你打算拿它们换什么法器?”

“先换一个最好的阴阳盘、八卦镜和周天星斗图,要破解阴司秘术,这三样东西必不可少。等到了红叶山,把那些秘术参详一番以后,再确定其他的。”

“哦。”妙希答应一声,她本来想说,需要的东西如果太多,这笔钱也未必够用,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找谢洵美呢?但不经意瞥见,镜中的俞凡用手捻着盒盖,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个“川”字,她心里顿时一沉,知道他实际上压力山大,一切开朗潇洒,不过是硬装出来的罢了。

念及于此,妙希便不言语了。

一个多小时后,奥迪车开进了老城根,妙希见油表只剩下一格了,就先找个了石化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开了**,然后才带着俞凡到了欧阳齐的道真堂。

下了车,妙希抢着替俞凡拿塑料盒子,两人大步走进来。今天道真堂的生意很火爆,店里全是顾客,要这要那。欧阳齐正在招呼客人,一见他们俩来了,赶紧从柜台里面出来迎接,他叫两个道童打扮的年轻人替他招呼客人,自己热情地把俞凡和妙希引入一间僻静侧室。

侧室里干净清幽,三人坐下,欧阳齐沏了一壶极品铁观音,他们先客套几句。俞凡把盒子摆在古松木桌子上,直奔主题:“欧阳道长,这是你给我的十五样阴生药草都没用上,所以我拿回来了,想用它们换几样别的法器,你看怎么样?”

欧阳齐赔笑道:“师祖需要什么法器?”

“最好的纯银阴阳盘,百年以上的茅山八卦镜和绍兴周家做的周天星斗图,要最详细的。你有没有?”

“有,都有。”

“好,这三样东西多少钱?这些草药能换得了吧?”

“能。这三样里茅山八卦镜最贵,也不过五万七,阴阳盘两万五,星斗图三万,一共是十一万二。这些草药我按原价收回,还有二十多万剩余。师祖还有别的需要吗?”

“暂时没有,但是过几天一定会有,到时我给你打电话,你留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欧阳齐把手机号给了俞凡,然后去外面取来三样法器,俞凡仔细看看,收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他察觉到,欧阳齐神色中隐隐有一缕异样,便咳嗽了一声说:“欧阳道长,你是法器方面的专家,想必猜得出,我要这三样东西,是去干什么吧?”

欧阳齐一阵惊悚,老脸笑成一朵花:“师祖请放心,徒孙知道规矩,您要做的事,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敢说出去的。”

“那就好....你刚才在琢磨什么?”

欧阳齐叹了口气:“哎,师祖,您可注意到,今天小店的生意很火?”

“嗯....”俞凡恍然大悟:“难道这附近闹鬼,而且闹得很凶吗?”

欧阳齐苦笑道:“对呀,师祖,就在您来那天的晚上,这条胡同就闹起了鬼。而且不是一般的闹,是成百上千的鬼魂在胡同里跑,胡同里就像举办运动会一样,有些鬼魂干脆从人家的房顶,窗户前跑,许多人都看到了,吓破了胆。到了早上,大家以为闹过一次可能就完了,但没想到,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继续,而且鬼魂越来越多,越来越肆无忌惮。虽然才两三天,已经有几户人家吓得搬走了,整个老城根也人心惶惶。”

俞凡和妙希对望一眼,俞凡右手托住下巴,把脑袋歪向他,问道:“那些鬼都是从东向西跑吧?”

“是。”

俞凡眼睛转了几转:“你开道真堂前,看过这附近的风水没有?”他虽然来过几次了,但每次都很匆忙,所以没注意过这里的风水。

“当然看过了,老城根位于天京老城区的乾位,原本是个好地方,只是历史太久,建筑老旧,阴气渐渐积的比较重。”

“最近十几年,天京城不断扩大,炸山填湖,盖起新建筑,这附近的风水全变了。起初我还坚持,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看风水有何变化。但最近五年,老城根周围改造得更厉害,地图每个星期都会改变,所以我也就懈怠了。”

他说话的功夫,俞凡在左手上画了个先天八卦,推演了一番,然后拿起新买的纯银阴阳盘,出了门,在道真堂内外走了好一会儿,回来后不动声色地道:“这阴阳盘果然好用,两个小时的活半小时就能做完,两万五,值了!”

欧阳齐连忙作揖道:“师祖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了。”俞凡笑道:“恭喜你们,天京城几番变化,现在这条胡同已经变成了天京的素骱位。”

“素...骱位?!”欧阳齐眼冒金星。

妙希也瞪大了眼睛,她知道“素骱位”是茅山术里的墓葬风水“六位”之一,后来被引申到城镇农村,素骱位主阴气昌盛,对于一个城镇来说,为死魂聚集之所。她瞧瞧欧阳齐,身为一个道士,竟然连自己居住的地方变成了素骱位都不知道,就好比一个警察住在贼窝里仍没察觉,实在是太丢脸了。

欧阳齐果然老脸通红,同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俞凡又道:“你也不用太惭愧。我刚才仔细观察,这里的阴阳二气比较混乱,显然是建筑拆拆建建过于频繁,这里变成素骱位,想必是最近几天的事,可能再过几天,就又不是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欧阳齐长出了一口气,感激了几句,又纳闷地道:“不过,即便这胡同一到晚上就变成引魂道,那成百上千鬼魂一起跑过,这现象也太不寻常了,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俞凡叹气道:“当然不寻常了。依我看来,不单是老城根附近百鬼夜奔,恐怕天京其他阴气较重的地方也是一样,因为这几天,有六只鬼首一起在天京出世了。”

欧阳齐一听,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惊骇道:“六个鬼首一起出世?!”

“嗯。”俞凡决定透露一点上层消息给他,让他涨涨姿势,就用几分钟时间,把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简单告诉了他。

欧阳齐消灭过的最强鬼怪,就是一头没胳膊的丧尸,俞凡的故事直把他听的眼神痴呆,脸色发白。俞凡说完了,嘴角含笑,六十度角仰望天花板,对懂点法术的人装比感觉就是好。

这时,妙希静静插口道:“鬼首出世了,咱们要怎么办呢?直奔红叶山,还是先侦查一番?”

俞凡立即恢复正常,咳嗽了一声:“当然得先侦查一番了,弄清楚白皮的攻山计划,咱们才有把握打赢她。”

........................

当天晚上,俞凡支开欧阳齐,给七小姐烧了一张传信符,说明此事,然后又用欧阳齐的红硝画了两张生气符,和妙希分别贴在后心。然后他们俩就在道真堂大厅里打坐,十一点刚到,外面刮起了风,风从门缝里吹进来,感觉阴惨惨的,继而一大片虚幻而杂乱的脚步声,夹着隐隐的哭号声,从东到西,迅速靠近。

妙希听到黑夜飘着的那哭号声,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和俞凡一起站了起来,悄悄打开门,朝外望去,妙希顿时浑身一紧,情不自禁靠在了俞凡的身上,也难怪,门外那幅景象,即便对法师来说也实在够恐怖的:

老旧的灰色石板路上,披头散发的女鬼,穿黑色寿衣的驼背老妇,手里拎着绿脑袋的干瘦男鬼,两眼流着血的小伙子,光着身子的烂脸少女,穿着性感、吐着长舌头的小姐,浑身是血、在地上爬行的无头鬼,形形**,足有三四百个,拥挤在一起,发了狂一样向西奔跑。

俞凡也禁不住一皱眉,群鬼如此发狂,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和妙希正在愣神的时候,房檐上忽地竖下来一道乌黑的长发,散发着死气,继而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倒着伸了下来,正好伸到他们俩面前。她眼球鼓了出来,耷拉在眉毛下面,嘴似笑非笑,喷着一股恶臭。

事出突然,俞凡和妙希都不禁脊背发凉,女鬼看不到他们,恶毒地望着空荡荡的道真堂,她眉心忽地闪过一缕绿气,俞凡见了顿时怒气滋生:“原来是一只厉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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