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夜清文神色一动。她说的是“跟我合作”，而不是“加入我们”，这个区别就很大了。

表情依然平淡，夜清文看着她问道：“跟你合作干什么？为什么会找我合作？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都是他心中比较疑惑的。

听到夜清文的问题，她再次发出妖媚的笑声，然后说到：“找你合作当然是毁掉组织了，这不也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听见她的回答，夜清文沉默的看着她没有表态。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所以我跟你之间的合作很简单，我提供情报给你，你做你想做的事。”看见夜清文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外貌和故作姿态没有影响到他，她收敛起强装的放荡正色说到。

周围一片黑暗，凭借手机的灯光没法看清她的表情，夜清文虽然心动但也没有答应。思虑再三后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是陷阱呢？”

听见他的话，她并不意外，但是仍然胸有成竹的说道：“要不要合作随你，如果不是怕太早暴露我早就自己动手了。组织藏的有多好你也清楚，来桂城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什么都没发现。合则两利，答不答应随你。”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抓住你然后再从你口中问出情报”，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夜清文说到。

听见夜清文的话，她并不意外。“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抓到我，我知道你身边有一个顶级血衣，但是顶级血衣也分三六九等的，何况你身边的那位已经受伤了”。

说话间，一名身上血色涌动的少女从她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夜清文就明白夏灵玉和周珊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尹若云还在或许还能跟她打一场，但是胜负难料。

少女神色呆滞走到她身边，然后木然的看着夜清文。

“我叫秦依依，她是我妹妹秦芸芸。”她表情痛苦的看着走到身边的少女，突然说道。

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用意，夜清文没有开口。如果只是自我介绍的话，那刚见面的时候她就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秦依依伸手抚摸了一下秦芸芸的脸，然后说道：“一年前，我们姐妹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本来想杀掉我们用我们的恐惧和煞气养鬼，没想到芸芸刚诞生就是顶级血衣中最强的那一类，所以我捡回了一条命，因为芸芸只听我的话。”

听见他的话，夜清文内心毫无波动，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他语气平淡的问道：“这跟你加入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他的质疑，秦依依并不意外，她收回抚摸秦芸芸的手说到：“我并不是自愿加入他们的，而是因为组织的1号，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比芸芸强一些。虽然我们也不怕他，但是他拿我们的父母威胁我，所以我只能答应他。”

夜清文点了点头：“故事很曲折的样子，然后呢？”

看见夜清文油盐不进的样子，秦依依是真的要疯了，但是各自立场不同，她也无话可说。

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就算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秦依依只能拿出最后的筹码：“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桂城这边的两个人在哪里。”

夜清文心中一动：“江城都有十几个人，桂城只有两个人，你觉得我会信吗？”

“……本来有三个人的，李医生被你干掉了，所以还剩两个。不要觉得人少就好对付，人越少他们实力越强，因为实力不强的已经死了，狼多肉少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秦依依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哪怕当初被1号威胁的时候。

夜清文想了想，李医生是偷偷跑到江城去的，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思虑再三后点了点头：“你把那两个人的所在地告诉我，去不去我再考虑一下。”

秦依依点了点头，夜清文松口让她也松了口气，没好气的说到：“你去办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办好之后联系我”。说着扔了一个纸团过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没有捡地上的纸团，夜清文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最好去确认一下父母是不是真的没事，他们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不用我说吧？”

步伐微微一顿，然后更急促的离开了，秦依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等到秦依依消失在黑暗中，秦芸芸才带着那几个普通鬼魂离开。

回旅店的路上，夜寻出现在他身边问道：“爸爸，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了吗？”

看了一眼飘在身边的夜寻，夜清文笑着摇了摇头：“信也不信，她之后给我的情报应该是真的，不过目的绝对不是摧毁这个组织。”

夜寻不解的看着他没有出声，安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伸手把他抱住，夜清文接着说到：“她应该是为了报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但是1号太强，她不是对手，所以她想借我的手帮她干掉1号，或者让我先探探1号的实力。”

与此同时，走在黑暗中的秦依依喃喃自语道：“可怕的男人。”

走在她身边的秦芸芸脸上的呆滞消失，表情稍显灵动的问道：“难道被他看穿了？”

秦依依点了点头道：“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互相猜忌是免不了的，但是他太聪明了。”

秦芸芸眼中红光一闪说道：“那我们换一个合作者怎么样？至于他，只能除掉了。”

秦依依摇了摇头：“能从那个寨子里出来，他身边起码有两个顶级血衣，你不能速战速决危险的就会是我。其实这样也好，虽然合作中断后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前期反而不用太操心，在翻脸前努力提升你的实力就行了。”

夜寻把脸靠在夜清文的肩膀上问道：“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去找1号呢？这样不是更快吗？”

手臂微微收紧了一点，夜清文笑着说到：“因为我们现在太弱了，她觉得我们去找1号就是送死，刚好她要除掉组织里的一些人，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夜寻安静的伏在他怀里不再说话。

城市边缘的村子里，秦依依打开一栋老旧民居的大门走进去，这间外表平平无奇的房子里面的装修却相当雅致。

径直走进右边的卧室，卧室里的陈设非常奇怪，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其他的就连椅子都没有一把。梳妆台上放的也不是化妆品，而是两张中年人的照片和一个香炉。

秦依依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三根香点燃后拜了拜，小心的把香插在香炉里说道：“爸妈，你们放心，依依马上就会帮你们还有芸芸报仇的。”

秦芸芸站在她身边，怔怔的看着那两张照片没有说话，她虽然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但是却没有感情，秦依依的感伤如今的她已经理解不了了。

轻轻推开房门，不出所料尹妮已经醒了，房间里的灯开着。

看见推门进来的夜清文，她脸上的惶恐不安瞬间消失，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笑着摇了摇头，夜清文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躺下说到：“我不是说过晚上会出去一趟吗？只要你不开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只是怕你丢下我”，尹妮拉了拉被子盖住脸，只有眼睛还露在外面，柔弱的说完这句话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夜清文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把你带出来了，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不要担心。现在还早，好好睡一觉吧。”

安抚好尹妮后，夜清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深邃的夜色默默无言。

放好满满一浴缸热水，秦依依神色哀伤的看了一眼站在浴缸边的秦芸芸，然后才跨进去。

“以前我们总是一起洗澡的”，看了一眼木然的秦芸芸，秦依依感叹了一声，然后双手抱着膝盖盯着水面发呆。

十几分钟后，秦芸芸看向浴缸中的秦依依说到：“水快冷了，快去睡觉吧，有我在不用害怕。”

以前听到这句话，秦依依免不了跟她拌几句嘴，如今听到这句话却是秦依依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她笑着点了点头，擦干净身上的水后换上睡衣朝楼上走去，秦芸芸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爸爸，你在想什么？”看见夜清文在窗边站了这么久，身体纹丝不动，夜寻有点担心的询问到。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尹妮，夜清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在想，秦依依跟我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不解的看着他，夜寻追问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对爸爸来说重要吗？”

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夜寻虽然聪明，甚至对很多道理都理解的很通透，但是受到阅历限制，该不明白的还是不会明白。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我反而更安心，将来肯定是要敌对的，她骗我也无可厚非，如果是真的那才真的麻烦了。假如她的话全是真的，那就说明她告诉的这些根本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对手的可怕就会远超我的想象。”

看着外面幽深的夜色，夜清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