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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雪地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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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雨停了,但无处不在的水分子却在肆无忌惮地扩散着它的威力,随时可以钻入人的肌肤,侵害一番之后才算善罢甘休,尤其是对于那些已经受到伤害的肌体,往往更喜欢首当其冲地进行破坏。梅雨季节,潮湿多雨是天气的主旋律。

庄之言的右手臂越发疼痛起来,看来是药贴失去了效果,握着方向盘的手禁不住缩了一下,但是他能够忍受,车子到了家门口。锁了车,找出钥匙,要开门时才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印有绿色的药店名字。打开一看是几盒贴药。不用说一定是陈染送来的,看见他没有在家就放到了这里。不觉心中一暖,拿着塑料袋进入家门。

手机上有三个陈染的未接电话,都是晚上七点多打来的。想想那个时候他正在积香阁就餐,设置为震动,所以没有听到。看看腕表刚好午夜十二点,这个时候打过去,她一定睡觉了。

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困,也不想绘画,以往这个时候正是绘画的时候,但是今天却不想拿起画笔,一点儿都不想,像一个人独坐海底,与周围的寂静合二为一。

寂静,一望无际的寂静,从室内延展到室外茫茫的夜色。

听《you have loved enough》,莱昂纳德科恩的声音深情得仿佛一杯烈酒,诠释出了敏感细腻又慵懒优雅的游吟诗人的气质。似有若无的女声和音像是阵阵炊烟,片片云絮,和着不紧不慢的鼓点,锦上添花。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这么晚了,是谁,庄之言拿起手机看到竟然是陈染的电话,“喂,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他关心地问道。

“睡了一觉,醒了。看到药了。”陈染问道。

“看到了,谢谢。”庄之言说道。“当时在积香阁吃饭,没听到你的电话。”

“我还以为你在画廊绘画呢,想到这个时候你该回来了,就打了电话。”陈染解释道。

“今天晚上没有绘画,跟苏至谦和柏青在一起。”庄之言说道。

“对了,苏至谦没有生气吧,因为罗盏一撕了画。”陈染问道。

“生气是一定的。”庄之言说道。“就是要加班加点地画了,才能赶上交画的时间。”

“说得像工厂流水线一样,还加班加点。”陈染笑道。

“苏至谦现在有很多事情,更多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加班加点。”庄之言笑道。

“知道了。对了,你听的是科恩的歌吧,有一首《insecret life 》也很好听。”陈染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卧室。一个人艰难地爬楼梯,像是有很大的阻力一样,其实哪有什么阻力,不过是体力不支,身心疲惫。打开卧室的门,直接就趴在床上,突然间心头沮丧,像是一条被推上沙滩的鱼,无法回到海中。

他想起了那一天,陈染撑着一把雨伞,满脸落寞地寻找着那辆接她的车,于是他就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是清秀的,那双清澈的眼睛是动人的。于是他们相识,相知,于是等着结婚,可是他生病了,于是到了现在的样子。一幕幕像是黑白电影一样,在眼前流转而过。回忆有时会有种神秘的力量,想着想着就进入到恍然无觉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沉沉的,安眠到天亮。

推窗而望,是一个艳阳天。

庄之言心情不错,手臂试着抬了抬很自如,于是连饭都没有吃就去了画室,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拿起画笔,所以想要把昨天晚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可是在拿起画笔的时候,不觉尴尬地一笑,逝去的时间怎么能追得回来,只要不辜负现在的时光就行了。

他欣然地拿起画笔继续画那幅《雪地上》,雷蒙仰面躺在那里,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呢。从生到死,一定是经历了从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的过程,到底要画哪个时间的雷蒙。画笔停在半空中,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睁开眼睛比较好。

于是他就用小号的毛笔在眼睛上轻轻地勾勒了几笔,一双眼睛活了,雷蒙看着辽阔苍茫的夜空,想要活下去的决心那么清澈地印在瞳孔里,但生命却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里抽离出来,这样的画面更令人震撼,更能感受到生命的无常。

他不断地修改,不断地把他的想法也加入画中,这样的绘画已经越来越超越事实,绘画不是单纯地描摹事实,而是要有升华,至于想法是什么,也是画者思想的一个反应。那句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最后是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的过程,就是一个智者的成长过程。绘画到最后不过是画者思想的一个绘制过程,他深谙此道。

这个绘画的过程,让他想到了自己,他会不会是下一个雷蒙。想想又不是,他可防微杜渐,他可用药治疗已达到延缓疾病的发展。而雷蒙因为喝了酒倒地而卧,是突发的,这样一想也就觉得这样的联想着实有些牵强,同时也觉得这样的对比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创作习惯绝大多数是把正在创作的画完成,然后再进行下一幅的创作,即使有了临时情况,也是在完成现有的画作之后再画。这幅《雪地上》就是临时增加的一幅画,他打破了原有的创作习惯,因为听了雷蒙的布鲁斯有感而发,然后有感而画。这种情况还是极少见的,足见他当时的确是被布鲁斯的旋律深深地感动了。

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射进来,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从最初的东方升起到西方落下,时间在他的画笔下完成了从白昼到黑夜的过度。

他站在画面前,从整体,到局部,到细节之处,带着思考的目光看着,仿佛是一个纯粹的观者,而不是画者,然后满意地笑了。不需要再做任何的改动了,就这样呈现出一幅画该用的气质,就像一个人一样,无论如何打扮,脸上总会有逃不掉的气质,一眼便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绘画有了宽容的态度,曾经总是想要在一幅画上极尽能事地刻画,想要好上加好,往往画到最后已经背离最初的构思。其实适可而止才是对一幅画的尊重。

他将画笔拿在手龙头底下进行冲洗,直到将画笔中的墨汁清洗得毫无残留,并将墨盘,洗笔桶也一同清洗干净,然后放到画案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窗外袭来的夜色,想在家里吃简单的可口的饭食。于是打开冰箱,刚好剩下一袋云吞,这是前几天陈染拿来的,就是它了。水已经烧开,正要放云吞时,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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