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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卧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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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入睡时候,赵英又往澳洲那边打电话。这回电话通了,赵英连忙给父母拜年。但那边的父母语气惫懒,有点不耐烦,说是天亮了,天热,没睡好,倒时差,一切都好,姐姐姐夫一家都挺好。话说得没缝儿,一句接一句地过来,说得国内的女儿插不上嘴,觉得所有想问的想说的都回复了,甚至她没想说的也有了答案,比如来自姐姐的问候,明显是爸妈编的凑的。张国庆也想说两句,给岳父岳母拜个年,只叫得一声爸妈,过年好三个字还没传过去,那边岳母已然说结束语了,也把他预先准备好的一大罗筐过年话省略在肚里:“好了,都知道了……你代我和爸爸问你爹娘过年好吧……。”

怎么搞的?What’sHappened?虽然已是凌晨一点,张国庆想对着电话跟那边飙英文,想问问那位洋萨莉,这又给她中国的爸妈塞嘴里什么药啦?还是老爷子厌烦我,听着我的声音像乌鸦叫,不吉利?丫的,什么玩意儿!

“也许真的太累了,那儿应该是快六点了。”

“也许是吧,大萨莉,大公主。也不知她又给你爸妈灌什么汤汤水水。保不齐他们后悔了呢,在那儿过节,哪能像咱家这么热闹?萨莉再来个口口声声的Cultureshock……”

张国庆并不知道他的那随便几句话简直就是未卜先知,赵家老两口此番澳洲历程真给他这句话囊括了个七八,八九不离十,十句九中。

大年初一还跟往年一样,张家的两个媳妇跟着丈夫走动了几家至亲,便脱队回家,跟婆婆一道应客,任由兄弟两个继续走动拜年,不叙。

自除夕到现在,一宿一天的忙乱下来,赵英大感吃不消,就想找个地方大睡一场,睡个安稳觉。王娟也是差不多,昨晚又挤又闹,根本无法安睡。两人商量一通,竟然是都巴望着最好走客串亲的人都别来,她们好好早早睡——去王娟那儿睡。还有,只一宿没洗浴,赵英觉得浑身起刺,想到王娟家冲洗一下。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没人反对。毕竟农村这个家,无论怎样倒饬修饰,条件有限。饶是炕大床大,要担得住两个儿子带着他们的小家共居一屋,想要住得舒坦,雍容裕如,和衷辑穆,不亦难哉?床再大,躺下后也是手脚相连,摩臀擦肩,不亦别扭哉?爹娘的心思,特别是娘的心思,挤挤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乐见子女媳妇孩子们聚于炕上,走于堂间,绕膝承欢,把一年到头心里的空闲趁着这三两日填满,好回忆咀嚼一整年。可这么挤也真不是法子。大媳妇言之有理,到小媳妇那儿住一宿,第二天回来,这样都好,都能睡个安静觉。还有,还有……娘的心思卡在这儿,不愿意想出来。

于是饭后走人,大媳妇开着车载了小媳妇和两个孙女去了,明早回来,回来好送年。

却说两个媳妇走后,国明娘觉得浑身疲乏,身子骨像散了架,加上熬夜,休息得不好,偎在炕头角上一点也不愿意动弹,时不时的吭两声,大有睡意。国庆见娘如此不堪,便劝爹娘早点休息。爹摇摇头:“睡不着,别看熬过一宿,早养成习惯了,睡下也睡不稳,还不如再熬会儿,十点再睡。”

他看看老伴,再看看两个儿子道:“你娘的身子骨有点欠哩。刚入冬的时候得了场感冒,好了以后一直不利索,老是咳嗽,二十八那天做面鱼的时候还咯出血的……年后你们两个谁带着你娘去医院看看。”

兄弟两个未及言,国明娘睁开眼接腔道:“你个老东西还说!都是你抽烟呛的。我闻着就呛,就想咳,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少抽,你也不听。”又冲两个儿子:“甭听你爹的,我没事,我好好的呢。”

爹看了娘一眼,熄了烟,小儿子见状也将手里掐着的烟扔进炉子。国明娘支起身子吩咐儿子:“大庆,你重沏壶茶来我喝两口。我这口里老是发苦。趁着媳妇们都不在,就咱们四个人,咱们说说话。”

小儿子道:“娘,有什么话还得背着媳妇?”

娘道:“我说得就是你。你哥哥倒用不着我说他。大明啊,你这阵子可是瘦了不少,你怎么弄的?”

儿子道:“年前感冒,拉肚子。”

娘的眼光在他脸上打转:“主要怕不是这个原因吧?还有一件:我怎么瞅着你跟你媳妇越来越不对头?你们这些年,几乎年年都绊嘴,吵架,越来越凶,越来越密实。就说今年过年,前天吧:我和你爹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一个劲儿催,小王使性绑气的也罢了,你怎么也哼哈的没个精神头儿?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真的没什么,就年前为给心怡买个平板吵了两句,她心疼钱。”

“就为这?”

“没别的原因,真的。娘,我和王娟没事儿,你就甭操心了。”

说话间大儿子已经沏好茶,端给爹娘,也给弟弟一杯,顺言道:“说来说去,还有我们的股。萱萱回去后我说过她的,只是没想到事儿到现在还不消停。这样,我出钱给怡怡买个吧,权当新年礼物。”

弟弟摇摇头:“哥,真的不用,她也就是一时眼馋,玩过这阵子不也就好了?我给她买了个学习机的。”

“要不然我把钱给你,你随便给孩子买点东西吧。”

“不用。真的不用。”

爹道:“国庆,我也说说你。听那意思,你买个房子,小赵她妈也不大高兴,为的啥?现如今弄得生分了,以前小赵她妈还能打个电话给你娘,问长问短,头痛脑热的,现在倒好,整年没个电话。原来寻思着半宿的时候小赵给她娘拜年能说上句的,谁知道你噢噢两声,就挂断了。”

“不都早说过了吗?您就甭管了。”

“你现在跟爹娘说话,老是说个大荒,掐头去尾,报喜不报忧的,我琢磨琢磨,老觉得哪儿不对。”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干得不错,超出他们的预料,让他们觉得自己走了眼,失了策呗。我丈人那人你应该多少知道的,他是个很自负的人,老觉得我就该按着他的路子走,即便这样了,他还觉得我就这点能耐,跳不出他的手心。”

“他到底怎么说你的?就那次,你分伙的那次,我从来没听你细说。他究竟骂的你什么话?”

娘道:“大过年的你提这些不痛快事儿干嘛?”

“我问问。”

大儿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怪我打了他闺女,骂我。”

娘道:“骂你应该,你个大男人不该动手的。”

爹喝口茶:“你丈人肯定说得没那么简单。你什么脾性我知道的。话不赶到那个步上,你断不能下这个决心。其实你不说也没什么,你爹就是想知道一下。现如今你干得不错,买上房子了,能自立了,爹很高兴,也放下了心。哪一天进了大城市,见了亲家,心里总得有个底子。”

“他骂我……扶不上墙。”

屋子静下来,四个人给这句话毒得各怀思绪。好久爹悠悠地道:“足够,就凭这句话,造反有理。”

他望着小儿子:“再说说你,现在顶数你不省心。回来过个年,还得左一遍右一遍的请着你们么?要是你哥的车不去,你们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小儿子先是涎着脸皮道:“爹,大过年的你这要开批斗会么?”

“你哥哥是个老实孩子,被逼的。你呢?爱逞能,爱管闲事,跟人家单位领导对着干,抗上,和这个过不去,和那个过不去,这不冤枉你吧?”

“你刚才还说造反有理。”

“放屁!你以为爹跟你打哈哈?牛不听使唤挨鞭子,树长歪歪了斧子镰刀修理!”

小儿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爹,你糊涂!”

爹黑了脸皮:“反了你了!就凭这句话,你就该挨顿揍!”

见势不妙,哥哥扯了弟弟出门:“娘,你跟爹睡吧,我和弟弟聊聊天。”

弟兄两个来到西屋,哥哥把空调的温度调得高一点,脱去马夹,扯下领带。弟弟则扑通一下趴在床上,腮帮子都挤歪了,俩眼直辘辘,看来像个二傻子。

“你起来,咱们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睡觉。”

“起来吧,我知道你睡不着。”

“我现在就想一头睡死过去。”

“得啦,咱爹只不过这么一说。”

弟弟仍是一副蔫蔫不振的语气:“哥,这么活着真累,没意思。”

“有个毛病你一直没改,你知道不?就是自傲,傲气太大。”

“看来你是对的,人这一辈子真得有个好丈人……”

“我现在可是跟我丈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弟弟好久没动静,以至于哥哥以为他睡了,凑近一看,俩眼珠子还瞪着,依旧发直。哥哥一笑,拿过笔记本来:“起来,咱们看足球,今晚有意甲。”

眼珠子骨碌一下:“我没兴趣。”

“那陪我下盘棋。”

弟弟忽然道:“哥,做生意真的赚钱容易吗?”

“那得看什么生意,不过,干什么都得学会弯腰下跪陪笑脸,这是基本功——你起来说。”

到了王娟家,赵英先奔着洗浴间去了,虽然这个洗浴间比自家的差了许多,也小,但好歹是个冲浴的地方,也还算干净。

洗罢了身子,王娟已然准备好了一套新的内衣递进来,穿着还算合体,赵英大喜:“你可真周到!”

“都是新的,我预先准备着自己穿的。”

说话间王娟已然铺好了两个卧室的被子,特意从大橱里找出的新被新毯,准备着休息。两个孩子正在玩PAD,翻检着白天黑夜照的相片和视频。赵英看到上面婆婆的图片,道:“你看出来了没?咱婆婆真不中用了,看起来的确老了许多,连笑起来都挂不住肉。”

“她什么时候中用过?打我进了门,她就这痛那痒的,看个孩子都不中用。”

两个大人也凑过来看平板,上面许多图片看来有趣,甚至有恶搞的部分,爷爷奶奶的倒还罢了,大人们的身姿真是多彩,什么样的图片都有,什么贴对摆供,嗑头跪拜,吃饭喝酒,张嘴呲牙,等等等等,美丑不一,好多看来搞怪搞笑。

“这都谁照的?”

萱萱道:“大部分是心怡,她乱照的。”

“好哇,这下子你可是玩个够。”

心怡道:“那当然,姐姐一直在上网聊天。”

王娟道:“嫂子,咱们怎么睡?你和萱萱一个屋睡吧。”

“随便,你是主,听你的。”

心怡却道:“我要跟姐姐一起睡。”

“为什么?”

“夏天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睡的。”

“恐怕不是因为这个,恐怕你还是想玩平板吧?”

心怡有点害羞,却也点点头。“姐姐也愿意,上面还有游戏。”

“那行,你们两个在一间吧。不许玩的时间太长,半个小时候以后睡。萱萱,你的眼睛已经一百多度了。”

上了床,赵英却又睡不着了,洗完澡后令她有了精神头儿,而且她的头发也没干透。于是妯娌两个歪在床上继续聊。赵英道:“我昨天就想问你,不过没得空,也不好问。前天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我进门后,咱婆婆咱公公还在走里走外,特别是咱婆婆,攥着个话筒跟脚底下着火似的。”

“要不是哥哥说起你来,我真的不想回去过这个年。”王娟叹着气,把来龙去脉说了一番:“嫂子,我和国明越来越生涩了,有时候我真想离婚,可一想到闺女就泄气。我不是个固执不讲理的人,虽说现在男女平等,可俗话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连我们娘两个都养不起,养不活,我这心里能平衡吗?以前我觉得他有上进心,能在单位混个领导小科长什么的,现在倒好,白做梦!他自己还不觉悟,都这样了,还讲什么狗屁良心,道德正义,真是脑子进水了。”

赵英暗笑,又不免安慰她:“他也是个犟脾气,这说明他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没到关键时候。真到了那一天,谅他也不会傻到那个程度。你哥就是这样的人。”

“我倒是觉得我哥还是挺灵活的。”说到这儿王娟试着问道:“嫂子,我哥看来一年挣钱不少啊。”

“听着好像还行,不过也不算太多。也就买个房子,付个订金什么的,没什么大钱。我妈让他拿出我们一年三四十万的花销,他就像抽筋似的。“

王娟咬舌:“乖乖个天啊,这么多啊。”

赵英哂笑:“他弄的那点钱还不如我爸爸的零头。只是我爸爸挣的钱,倒有大部分给我姐姐弄去了,说来说去,澳洲还得我爸爸养着,所以,一提起这个来我就上火。”

“是啊。”王娟听得走了神,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白花花的墙面在她眼前模糊,无边际地漫延,她的心思在里面转圈儿,迷茫,怅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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