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是一头雾水，盯着十几处留白感到一阵莫名。

云朱迟疑道：“会不会是我们搞错重心了，也许这个留白本来就没什么作用。”

顾未萧澹声道：“不会有火焰烧出如此完美的缺口。”

“对。”付笙和栗辰附和。

顾未萧手指比划了两下，扭头问云朱和栗辰，“你还记得1431的附加那道密码锁有几位吗？”

“11位。”两人异口同声。

准确和谐的让付笙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们。

“你俩头一次这么默契。”

云朱很严肃地回想，“我们之所以记这么清楚是因为第一眼看到密码锁需要输入的数字这么多，所以我俩合计数了数，充分怀疑这是一串电话号码。”

对，一般提到上11位数字，第一感官就是电话号码。

付笙与顾未萧并肩站在火焰灼烧的墙壁面前沉思。

忽然，付笙眼眸发亮，顾未萧也微微动了动手指。

付笙默不作声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木头，这块木头烧的只剩下木头柄了，前端是黑色的碳口，刚好可以用来写字。

顾未萧猜出她的想法，站着默不作声，以洞察一的眼光看付笙在墙壁上涂涂画画。

有个数字太高，付笙涂不着，她转身把木头往前递了递，“你来。”

其实刚开始还不明白付笙是在做什么，可随着她的手下的动作，顺着留白的轨迹慢慢勾勒，逐渐写出几个阿拉伯数字。

栗辰和云朱恍然大悟。

顾未萧抬眸，大手一挥，把剩下的数字都写了出来。

“打吧。”

云朱愣住，“打什么？”

连栗辰都不理解，“这电话是老人的，可老人都去世了，我们打给谁啊。”

付笙轻笑，“这电话不是老人的，估计是他儿子的。”

“为什么？”

“02年电话还不普及，年轻人都才使用诺基亚，老人家里一般都是座机，而座机号码一般是7-8位。”

顾未萧语气很澹，指着桌角未被烧掉的座机缓缓说道。

栗辰反应很快地走过去，拨打了老式的座机。

他神色微变，“通了。”

云朱听见外面有声音，“在那边。”

四人匆匆循声而去，声音很朦胧，勉强听才能听的见，是从另一个房间传出来的。

那个房间是1431。

几人来到1431门口。

在门口能听的很清楚，从门框的缝隙里漏出里面的亮光。

里面有人。

顾未萧记得那十一位数字，飞快转动密码锁，“卡察”一声，锁应声而掉。

付笙对着光寻找1431的门钥匙。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声脆响，那是门从里面被打开的声音。

NPC熟悉的衣服显露出来，跟之前相比，他已经洗掉了那副夸张的妆容，是一张中老年人的脸，脸部肌肉有所松弛，头发也掺了银丝，约摸五十岁左右。

云朱惊呼，“你不是才28岁吗？”

“你们还是找过来了，请进。”NPC笑而不答，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步入，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佛堂，最中央供着几副排位，一共四副，分别是一家三口和老人。

一家三口的牌位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玉佛老人排位前放着一个深黑色的盒子，外面什么花纹也没有。

不用说，众人也能猜到那是老人的骨灰盒。

一场大火将老人的身躯烧了个干净，只留下一捧灰土。

顾未萧皱着眉突然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守门人，你就是当年拆迁的主要负责人。”

付笙目瞪口呆，NPC不是好人吗？

栗辰和云朱也十分惊讶，云朱伸手拽住了栗辰的衣袖，心里有点紧张，担心NPC突然暴起拿电棒电他们。

NPC惨然一笑，悠悠吐了一口气，神色悲凉道：“没错，没错，你猜不错，我就是这些惨剧的促使人。”

他接到上级命令要对幸福公寓这一片进行拆迁，可这一块的钉子户尤其的多，有狮子大开口要三倍赔偿金的，也有旧屋情怀拼死不肯搬的，也有单纯不喜拆迁大队，故意唱反调的……

虎子从事拆迁事业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不管有多横，最后都会被他的铁血手段所征服。

他所谓的铁血手段就是使人意外死亡，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与屋主产生利益的纷争。

这些年，帮着上面解决拆迁钉子户，他也捞到一大笔油水，在城南买了一栋别墅，把父亲从幸福公寓接了过去。

这天他雇了一名癌症晚期的货车司机让他去解决掉一家三口，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事先已经向司机的银行卡里打了三百万。

为了保证双方的交易不泄露出去，他和司机谈话时都选择将手机关机，因此他错过了父亲的最后一通来电。

虎子的父亲是个很念旧的人，时常抱怨别墅太远，也太大，没有人情味，于是他偷偷跑回公寓，租了一间公寓房子，带着之前的老式座机。

公寓要拆迁，人心惶惶，有的户主已经提前搬离了，得知虎子的父亲要租房，具体的拆迁日期还没定，想着能多赚几天租房钱也好，于是把房子租给了老人。

幸福公寓修建年岁久远，水电设备老化，出问题是经常的事，虎子的父亲向物管登记了水电维修。

却迟迟不见有人上门来修，因为虎子给物业放了话，幸福公寓水电老化，一律不予修理，没有水电，这些人自然会乖乖搬走。

可就在这天晚上，电箱突然迸发出火花，火光把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老人被炽热的火焰热醒了，他不停的咳嗽，掉落的横梁挡住了出口，他摸索着座机给儿子打电话，那边却始终回复：“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烧断的柱子落下，砸在老人孱弱的身体上，老人再也没有爬起来。

知道父亲葬身火海的虎子疯了，退出了拆迁大队，整日在幸福公寓的大厅里面坐着，浑浑噩噩，也不和人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二十八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后面也有拆迁队想来拆迁，虎子连撕带咬地把人吓跑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来拆幸福公寓。

“那偷窃人是怎么回事？”付笙好奇地问，整个过程他们都没见过偷窃人，难道偷窃人……压根不存在。

付笙因为这个想法，浑身冒出一身冷汗。

“偷窃人是他幻想出来的，想让我们进来发现当年惨桉的人是他，不想让我们找到真相的人也是他。”

顾未萧冷澹地踱步，走到虎子身边。

因为自己利欲熏心，害死了一家三口，间接因果报应到了自己父亲身上，虎子已经精神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