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楼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刚刚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正在对连夜赶到医院的辛雨等人交待情况。
“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小子，回家偷着乐吧。”程野瞪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好好睡觉了，每天就用咖啡和烟顶着，“至少你的脑袋还和脖子连着呢。”
陈晓楼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倒霉样，他算是被‘黑色假面’彻底吓坏了，早已经没有雄赳赳气昂昂的精气神。
“你和‘黑色假面’拼死搏斗了一番，但如果不是附近正好有巡逻的警车，陈晓楼，你今天可定是死定了。”辛雨说，“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行了，辛雨，问些有价值的问题。”顾北说。
“切，我知道了。”辛雨说，“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陈晓楼嘀咕道：“他戴着面具呢，我能看清就怪了。你以为我有透视眼？”
“......会不会好好说话，啊？”
辛雨直接就火了，要不是程野和顾北拉着，陈晓楼肯定得再挨上一顿揍。
“对了，‘黑色假面’应该和14中学有关系。”陈晓楼突然说道，“我看到他穿了一条14中学的校服裤子。”
辛雨甩开了程野的手。“14中学的校服？你确定？”
“确定，14中学的校服是出了名的丑，我武馆的一名学生就是14中学的，我对那身校服很熟悉。”陈晓楼说，“当时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愣了一下，以至于被那个混蛋抢到了先机，如果再让我面对面的和‘黑色假面’打上一——”
辛雨烦躁的挥了挥手。“小王，带他下去做笔录，给我问仔细了，什么细节都别遗漏。”
“是，头儿。陈先生，这边请。”
小王把陈晓楼领出了这间医院的小会议室。
留在会议室中的辛雨、程野和顾北，相顾无言，都沉浸在今晚的这起袭击未遂事件上。
“明天一早，顾北，你和我去趟14中学。大程子，你就回家歇半天吧，你他喵的快猝死了。”辛雨打破了沉默，“你最好抽时间洗个澡，真的，你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你他喵的都馊了。”
“真的吗？”程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抱歉，抱歉，我是得回家一趟了，M的，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需要把今晚的信息告知Jane吗？”顾北问。
辛雨反问道：“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我以为你有。”
辛雨摇了摇头。“我没有。”
程野苦笑着说道：“我就更不可能有了，你们知道的，那个冷冰冰的小丫头根本就不跟我说话。”
“那就算了。”辛雨耸肩说道，并不在意，“你们怎么看陈晓楼的证词？”
“‘黑色假面’和14中学有关？而且可能是一名学生？嗯...”顾北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我很难相信一个十几岁的正在上高中的孩子，能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会不会是教师，或是学生的家长？”
“犯罪与年龄无关，几岁的小孩都TM能杀人。我看过国外的一件案子，不奇怪。”程野说，“我纳闷的是如果‘黑色假面’真的是一名十几岁的小孩，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名练家子？就算是家长，或是教体育的老师，也不是个儿啊。
“你们也看到陈晓楼的腱子肉了，那一身肌肉可不是摆设啊，一看就是个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练家子。说难听的，他要是发起飙来，三两个成年男人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何况是个发育没成熟的孩子。难不成他是打娘胎里就TM练上九阳真经了？”
“大程子，你丫说话真是太牙碜了。”辛雨被逗得止不住的笑，“不论是什么，明天一定得去14中学看看。”
“嗯，好。”
第二天一早，辛雨和顾北开车前往了14中学。她们一名部下都没有带，毕竟是去学校，如果阵势弄得太大，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14中学的一名副校长亲自接见了她们俩。
辛雨和顾北经过交谈得知，14中学总共有五千多名师生。她们俩听到这个数字后，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五千多名师生，这一个个去排查，可得费上一番功夫。
“副校长，能请您查一下最近几天内，有无故旷课或是请假的学生或老师吗？”辛雨问道，“要是能看看贵学校的人员出勤表，那就太感谢了。”
副校长说道：“当然，去我的办公室吧，学校的教务管理系统上，可以查到两位警官想要的任何信息。”
“好，麻烦了。”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辛雨和顾北都坐在副校长的办公室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一行行出勤记录。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实在是顶不住了的辛雨给欧阳倩打去了求救电话，请求她的帮助。
让她和顾北盯着电脑看，这可不是她们的强项，还得是转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而且只需一顿饭就可以搞定，何乐而不为呢？
黄粱是打算和欧阳倩一起来凑凑热闹的，但是他的身体还不适合外出，也就只能独自一个人待在事务所里看书打发时间。
欧阳倩赶到14中学后，筛查信息的速度快速提升，她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写了一个搜索小程序，在14中学的数据库中寻找可疑的信息。
事实证明，叫欧阳倩过来帮忙是明智之举，她的加入，彻底解放了辛雨和顾北。
在辛雨和顾北看来，如果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大街上杀人并取走了尸首，大概率第二天白天他无法正常上课或是工作，他至少也得找个地方把尸首藏好，然后处理衣服上的血迹吧。
学生们通常都在早上6点50之前就到学校了。而老师们也都是在7点左右就上班。按照正常逻辑分析，‘黑色假面’如果真的是14中学的一名学生或是老师，他应该会在请假的期间内，实施犯罪。
按照这个思路，很快，十几名师生的信息被筛选了出来。他们都是有过请假的情况，而就在他们请假期间，京阳市中发生了‘黑色假面’杀人案件，在理论上，他们具备作案的时间。
进过简单的询问和排查，这十几名师生几乎都被排除了嫌疑。几名学生是最快被排除的，他们的家长都可以证明她们在几起凶杀案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待在家里，而且这其中大部分经常请假的都是女学生，瘦瘦小小的还体弱多病，根本就不可能是‘黑色假面’。
老师们也在几个小时后被相继证实没有作案的时间，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没有大的纰漏。
只有一名学生——何小鹏——仍在嫌疑人的名单上。
“何小鹏是上个学期从别的学校转到我们14中的。”
一名短发微胖、面容严厉的中年妇女对辛雨和顾北说道，她是何小鹏的班主任。由于她浑身散发的强势气息，让辛雨和顾北以及欧阳倩，三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不敢造次。
欧阳倩说：“转学生吗？他年龄有点大啊...”
“听说小学就留了一年级，初中也念的别的学生久。转到我们14中前，他又蹲了一年级。”班主任说道，“他是班级里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不省心的。”
辛雨挑了挑眉毛。“何小鹏是个问题学生？”
“虽然说这样的话不太好，但是我不得不说，何小鹏这个人真的太有问题了。”班主任一副谁也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一吐为快的架势，“他抽烟、打架、早恋，在学校应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做，不该做的事情，谁拦着都不行！教导处的老师有两个被他打过了，你说他是有多混账！”
“那为什么不开除他啊？”顾北问。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老师，我哪能知道为什么。”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的责任是教导学生，其他的事情不归我操心。”
“好吧...”
“他三天两头的请假，我也就成全他，免得他带坏了班级中的其他学生。”班主任说道，“算算，这个礼拜他都没有来学校，真是谢天谢地了。”
辛雨问：“好吧...您知道他家的住址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去班级里问一下吧，说不定有同学知道他住哪儿。”
“好，麻烦您了。”
十分钟后，班主任领着一个留着寸头的小个子男生走进了会议室中。
“说吧，把何小鹏的事情和两位警察阿姨说说。”
“叫姐姐就行。”辛雨说，“嘿，你好，你和何小鹏很熟悉吗？”
男同学倒是不拘谨，他乐呵呵的注视着面前的三位美女。“不算是熟悉吧，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哦，你知道他家具体的门牌号吗？”
“我只知道他家住在几号楼。”
“也行，去小区物业查一下就清楚了。”辛雨点了点头。
“警察阿姨——”
“姐姐。”
“——阿姨。”男孩固执的说道，“你们找何秃子有什么事啊？”
“何秃子？是指何小鹏吗？”顾北问。
“嗯，他的后脑勺就像是被狗啃过似得，斑秃得特别严重，看着都恶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