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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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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那样看他,看着他很努力的搜寻记忆的样子,抑制不住从心底漾出了疼,原来,她对他的意义,竟是如此不值一提,需要如此这般兴师动众的翻找……也找不到,她都几乎忍不住想要让他停住,别再继续下去了,别再让她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傻,多么的……贱。

1、他这个人投资的态度很像小孩子看世界,什么都新鲜。

今天是林国栋新戏‘红街’的公开甄选会。

夏芝芯头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电影界的顶级甄选,兴奋地起了早,格外用心的梳洗打扮了自己。

她提前了些时间出门,却没想到赶上了堵车,到了会场时,已经没差几分钟了。

她将手中的邀请函交给门口的礼仪小姐,隐约觉得有人紧随上她的脚步。

司仪看了她一眼,明显有着质疑,但还是礼貌的对她鞠了躬,说欢迎。

她刚刚通过入口,身后便传来声音,她疑惑的回头看去,原来是想要跟着蒙混过关的小报记者被拦在外面,她隐隐约约听到些什么‘知名度不够’的话。

手心紧了紧,怪不得司仪会用那样的眼光看她,到底来得都是些什么人呢……

她拐过一个细窄的回廊,不愧是星娱,果然是用心良苦,这种顶级活动专用的场地也设计的颇具考量,这样葫芦口的结构和大角度的转弯是为了隔绝外界视野的,因而能够彻底将场地内部保护起来,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一走出廊道,视野瞬间铺开,辽阔到不可思议。

而且,她只是那么粗略的扫视了下,便惊讶到极点,当真是星光无限、大腕云集,很多很多她在电视上见到都会觉得激动的演员皆现身于此,让人目不暇接。而且,每个置身于场内的艺人都是很专注的表情,没有人将这里当作过场来走,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是最终的那个,这里,的确没有个角色叫内定。

她终于深刻的理解了林国栋所谓的‘流于形式’的意思,这样的甄选会并不是一般身份和档次的艺人可以参与进来的,制片方要的是效果、是排场,选角不是重点,重点是能吸引多少眼球,能造多少的势。

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她的思绪,扭脸望去,高大威猛的保镖们先行进场,将人群隔离开来,开辟出一条空阔的道路,不久后,这场甄选的最终主角终于亮相——媒体们是拍明星,真正的内行人可是看导演和出品人,只有这两位才真正代表了一部电影的市场价值,演员不过是画龙点睛的作用。

林国栋一身素黑,修身的Ski

y长裤勾勒出他漂亮纤细的腿型,上身搭配纯色衬衫,绛紫色领带随意的从领口垂下,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酷帅干练,让人不禁感慨,史上最俊美导演果然名不虚传,瞬间吸引了无数膜拜的目光。

不过,林国栋向来都是镁光灯关注的焦点,走到哪里都是秒杀菲林没悬念,只是,走在他身边的这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甚至比场内许多男明星都显得抢眼,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他都不知道,那你可真是太落伍了,赶紧好好补补课吧。

关于这个人的传说简直太多太多。

据说,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且手段多多、精明强干。年纪轻轻就已经接手了父亲的公司,甚至连公司的名字都改掉了,摆明了是不买自个儿老子的账。

有人批评他不孝,他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动,新就任的高管很多都是他在国外留学期间结识的行业内精英,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将这些牛人挖角过来的,总之,这些常被人称作眼高于顶的海派精英们就是能心甘情愿来到他手下为他卖命。

经过他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公司的业绩仅用了一年时间便翻了四番,面对媒体的采访时,他说的轻松:“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回报更代表我的孝心。”

一句话,便封住了全天下的风凉话。

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满足,他家原先是做房地产的,据说他父亲那代便富可敌国,现在,他觉得公司被自己推向了新航道,一切走稳,就又按耐不住了,拼命想要找些刺激的事情做。他这个人投资的态度很像小孩子看世界,什么都新鲜,于是哪都爱插上一脚,用他自己面对媒体的话讲,‘只要是有机会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没差。绝对不和钱过不去。’对于这次转投商业电影,他说他没打算搞娱乐公司,只是单纯的看准林国栋的市场号召力才投资的。

这样有影响力的大导演,当然有的是人想要捧着钱给他用,钱能生钱哪。

当外界对导演的选择众说纷纭时,林国栋却早已有了自己的考量。

这次要拍摄的是部典型的商业制作,所谓商业电影,最大特点就是一定要有大资金的投入,要有专业的宣传团队、包装团队、策划团队等一系列前期和后期的支持,这里面复杂的商业玄机不是那些小成本的文艺片所能参透的,一部商业片的成功,除了导演和演员的努力,钱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臣。

林国栋当然懂,所以他必须找到最佳的合作伙伴——要最具话题性,最有影响力,且最具备稳定的资金供给能力。这个人,绝对非端木云莫属。

果然,这样的联手一经发布,便迅速覆盖各大媒体报刊最抢眼位置,可谓戏未拍已先红。

从林国栋的角度,的确,他是拍摄文艺片起家,也一定要去拿那些国际电影节的奖杯。但是,他也不想放过那个举世瞩目的小金人——没有商业片作为筹码,这根本是空话——毕竟此颁奖礼是好莱坞附属的商业产物,与大制作电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二人各自落座后,台下的各路人马也分别坐下。

明星大腕们都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方便记者们拍照,像夏芝芯这样的小角色早就被挤到人群角落,就连看清台上都困难的很。

于是她刚好落得空档可以消化一些她刚刚得知的事实。

原来那个男人竟是投资这部电影的人,也就是林国栋曾和她提到的‘投资方的老板’。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会那么自在的出入于星娱了。听着台上的介绍,原来,他叫端木云,她一直都故意不去问他的名字,只因为觉得两人间不会再有交集,或者,是她希望事情会是这样子。不经意联想起,没错,那个时候得罪的人家的确姓端木。

她听过‘端木云’这个名字,以前也偶尔在报纸杂志封面上看过一两眼照片,但都没过分留意,原来,那个人就是他,想不到,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声称要帮她的,竟是这么出名的人物。

她现在更确定他的居心叵测,否则,老天会这么眷顾她?她不由得露出抹自嘲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反正不会太长,身前突兀的一阵嘈杂,她抬头,原来是所谓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根本没说到两句话。不过,对于以宣传为目的举办的活动,这样子便足够了,足够媒体拍个尽兴了。相信记者们会写宣传稿子写到手软吧——因为这里,实在是有太多的看点,太多的话题了。

因为多数人都是事务缠身的大忙人,所以时间被充分的利用起来,很快,试镜环节便正式开始,她并非是来这里参加选角,所以只是静静的伫在个角落里认真的观摩着他人的表演,回想着自己是怎么演绎同样的剧本段落。

有些地方,她的确和大多数人理解的都不同。

她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只是,她们没有那样的经历。

试镜结束后,大腕们被小心翼翼的护送离去,她随着后方拥挤的人流向外,好不容易走出甄选会场,林国栋恰巧从旁边的内部人员专用道出来,两个人刚好互相看到。

他立即认出她来:“你怎么来了?正好,和我来一下,有些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没有问她为何会拿到邀请函,只是很直接的要她跟他走,一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她恰好望到他手里捧着的东西,那是一摞今天试镜的DV带,有些带子侧面有着标红的痕迹。

她觉得那代表着什么,也忆起那天她的带子上他没有做任何标记。

其实刚刚在会场她就隐隐有种感觉,也许真的是她将事情想得太好,还以为被这样一眼从人群中挑出来,就是很大程度的确凿无疑了,可是,看到那么多顶级的演员、那么多精湛的演技,她开始动摇了,他说得,不一定会从甄选会里挑人,也许不过是给她鼓励。

实际上,那样的行为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他只是很单纯的提前给了她个额外的机会而已。

原本这样的机会是不该存在的,乘客已满的车上她是那个临时上车的人,所以只能凑合着找个地方落脚,处境只会比别的人糟,还做着自己是贵宾的美梦。

况且,以她对他的了解来讲,那样追逐尽善尽美的性格,原本就注定了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更改的。

也许,他还会给许多人这样的机会,只要,能让他眼前一亮……

她虽然内心不安,但还是跟上了他。

还是上次那间会客室,他放了她试镜的录像,先让她再回顾一遍自己的表现:“我觉得你负面的情绪拿捏的相当好,可是正面的、阳光些的却缺乏感染力,你给人的感觉过于阴郁了。”他微顿,看着她补了句,“原谅我说的直接。”对,这便是他对她印象深刻的原因,他还从没有遇见过演戏这样判若两人、实力明显不均衡的艺人,一边好像是登峰造极的天才级演员,一边却又像是个牙牙学语的新人。

“就这么简单?”

“嗯。”

她苦闷一笑:“所以,你不打算用我了吗?”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仍是缺乏我需要的某些东西,比如,快乐,奔放,还有——”

她终于急了,打断了他:“我可以的!”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跨过了那道坎,好不容易能有这样好的机会,她不想就这样被放弃。

下一个,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也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再有的机会。

于是很努力的申辩:“那是因为理解的原因,我觉得剧本中描写的阳光太勉强了,所以才无法彻底释放。”

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曾有过她这样的固执,可发现,有时候太坚持并不是什么成功之道:“商业电影不适合悲剧,大家不是花钱去买郁闷的。”

“商业,商业,为什么总是商业?难道你不是因为想要拍自己心中的电影才拍的吗?难道你不是想要做自己的艺术才离开的吗?”她激动的气喘吁吁,空气仿佛过滤了些什么,只剩下她的呼吸声。而他,变得分外沉静,同时沉默。只是,眯起了眼看着她。

“你说什么?”静默将时间无限拉长,仿佛隔了很久,他才低低的问了声,看着她渐渐惊惶的面孔。

“我——我——”她结巴起来,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得太多了,把自己原本不该知道的内容也说了。

他再次认真的审视她,想着自己和几个人说过这句话,有几个人知道他这种真实的想法,这些,就连爷爷他都没有说过,要说知道的,也只有,李旌宇和……和她……很多很多张脸孔,很多很多张女人的脸孔,终于定格在某个时刻,某张眉心泛着瘀青的脸。

她一直那样看他,看着他很努力的搜寻记忆的样子,抑制不住从心底漾出了疼,原来,她对他的意义,竟是如此不值一提,需要如此这般兴师动众的翻找……也找不到,她都几乎忍不住想要让他停住,别再继续下去了,别再让她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傻,多么的……贱。

直到他看她的眼神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突然流露出嘲讽的笑,终于,想到了啊。他那眼神中是什么?恐惧?还是抗拒?他怕什么?怕被她威胁?怕她乱说话?怕被别人知道?还是,怕她就此缠上他?

她才不会,她也想要躲开他的好不好?她见到他时的恐惧一点也不比他这一刻少,那些黑暗的记忆一时间因那样一张脸孔而触发,她几乎忍不住尖叫,要不是他主动踏进她的世界,还带着那样美丽的近乎于奇迹的诱惑,她才是会先落跑的那个。

结果,到头来,还是这样。她就像个患了绝症濒死的病人,突然上帝出现在她眼前给了她一剂万能的良药,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可是她真的能碰到那硬实的药丸,甚至在口腔中感受到药剂的苦涩,于是,她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又可以接着走下去了,甚至走得更精神奕奕,她一心一意的等着,等着这来自上帝的赐予能将自己从病痛中拉离,可到头来发现上帝还是把她遗弃了,将她交给了死神。

她不想先听到他的话,她怕自己会撑不住,于是开了口:“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那个人了,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她说话的时候,没看他,她怕看了他,这么明显的谎言她会说不下去。

他沉默着,一会看她,一会稍稍偏开目光,眼神微微晃动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最终,他淡淡笑了:“嗯,那就好。”只是笑得有些僵硬,“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她攥紧了手心:“你还会考虑我吗?如果我说我可以改变演戏的风格?”

他起身,把仍在播放着的带子停下,边取下带子边说着:“不可能了,我不可能会用你。我们之间,不适合太靠近彼此,那样我们都会觉得没安全感,不是吗?”他睇着她,她的失落他看得到,可是,他不能退让。

其实,她很优秀,只是,不适合商业。他需要的,是能起到积极作用的人。所谓的没有安全感,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罢了,他是怕,可是,他不会牺牲目标去妥协,他那样说,不过是在赌,赌她其实也在怕,怕他会揭穿她,毕竟她曾经是那样的劣迹斑斑,不然也用不着改名换姓了。

她悄悄的握紧了拳,没有安全感是吗?她怕的是想起那血淋淋的悲惨,他呢?现在也在后悔当初为了梦想付出那样大的代价了么?

她没再强争些什么,她不能硬要求别人不顾自己的立场而去考虑她。

于是,缓缓行了礼,同他道别,然后转身离开这间房间,这间原本以为能改变她命运的房间。

他一直在不断的忙碌着,将一盘盘的带子取出来在贴纸上胡乱写上些什么再放回去,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停下这些没有意义的事,疲惫的坐进身后的椅子,揉弄着眉心。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到脑中。

她的感觉变了很多。

曾经那张脸上有着明显的麻木和冷漠,即使是笑也盖不住那了无生气的模样,他时常觉得她的状态像是那种毫无追求的瘾君子,虽然,他也没什么资格这样说别人……可那会儿他的确对她是这样的印象,从没见她热衷于什么,也从没听她谈论起什么感兴趣的事,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追求的,于是为了排遣空虚,便沉迷于放纵、糜烂的生活里。

可是,现在呢?那一刻,他站在星娱的中央电梯,透过那单向玻璃围壁向外看着,那个步履匆匆的身影,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他却只看到了她,先是看到她的脸庞,然后是那头直发和纤细的背影,但这些都不是吸引住他目光的原因,而是那一刹在她身上捕捉到的某些特质。初看来,她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从骨髓中溢出来的压抑,可是那急切的步伐,布满焦虑的神情,却又冲撞着那种压抑,于是,他兀自猜测着,甚至是很肯定的想着,那不过是一种习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却并非本质,她的内心也有属于她的激情和跃动,只是那样的窒闷已经和她本身融为一体,让她忘记怎么去表达、怎么去释放。于是注定了裹足不前的人生。

看起来绝不算是讨人喜欢的个性,可恰恰这样的感觉,正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她’,所以才会电梯门一停,就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如获至宝的叫住她,竭尽全力的留住她——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掉——即使他明明知道她并不适合他现在要开拍的这部戏,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能带给她什么,可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想要近距离的接触她一下的欲望,他甚至觉得可惜,如果能早些认识她,他的‘许愿星’也许真的可以圆了他的梦。

却没想到真相被揭穿之后,居然会是那个‘夏芝芯’,他不由得讽笑,还真是造化弄人……

2、林国栋看着对面男人精明稳操胜券的笑容,静默着,仿佛压抑着千万考量。

会客室墙壁外侧的走道。

端木云将烟蒂在一旁捻灭,手指的力量有些重,未烧完的烟丝都挤压出来,他听到了屋内的对话,并非全部,但足够了。

林国栋最终深吸口气,打算忘掉这意外而至的一切,继续专心于工作上。

他开始看今天试镜的DV录影带,虽然在现场时他就已经基本上心里有数,但素来以严谨闻名的他,是一定要再次确认下自己的第一感觉是否准确。

这时,有人敲门,他起身去开。

端木云伫在门边潇洒的冲他摆摆手。

“你怎么来了?最近跑星娱跑得很勤快嘛。”他松开门把让他进来,“最近大家都在传,你是不是看上星娱哪个艺人了?”两人原本也没这么熟,但随着之前关于合作事项的屡次洽谈和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务,因为年龄相仿,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客套什么的早就能免则免,甚至是,变得随便起来。

他暧昧的笑笑:“是看上了,不过不是星娱的。”

“哦?是暂时在这里培训的艺人?反正是和星娱脱不了干系。”

“你别猜了,我这还没通过考验呢。”

“我还真好奇,什么女人能将分寸拿捏的那么好,敢考验你?也不怕你不买账,到时候人财两空。”

“女人嘛,给她个面子满足下虚荣心好了,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以为别人看不懂,不过要是太过分,我可真是没时间奉陪。”

林国栋听了他的话,笑着摇摇头。

端木云看到林国栋手上的带子,还没来得及装进盒子里:“看试镜录像呢?”他随口问道。

“嗯。”

“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大概有了,只是还要再最后确认一下。”

“这个人演的不错,为什么不用呢?你看这上面都没有做标记。”他冷不丁从一摞带子里抽出一盘,搁到他面前。

林国栋看到上面的名字,微微皱眉:“你——”

“你别问那么细,我就是觉得她演的不错。”

林国栋很奇怪,难道,他说得考验就是这个?他……这是来做说客的?这么说,那天他看到的两个人的确是他们了?那个时候两人亲昵的动作,根本不像是刚刚认识的男女。

他没有提她之前试镜的事,不想将事情*裸的掰开,就事论事的说:“嗯,她的演技的确不错,只是不适合这部戏,本人不够有号召力和影响力。”

“你是在担心票房吧?”他将手按在他的肩上,“放心,她一定会带来可观收益的,况且,票房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可以人为创造的不是吗?”

林国栋不否认他这句话,的确,票房向来都有些水分,只是多寡罢了,有些投资商起初自己花钱买票来托高票房赢得关注,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关注度高了、知名度提升了,自然少不了人愿意掏腰包来看,这砸下去的钱就能收回来了。

“其实,你也对她很满意的,对吧?只要让她做女主角,我保证票房破10亿,这个数目,进军好莱坞应该足够了吧?”

林国栋看着对面男人精明稳操胜券的笑容,静默着,仿佛压抑着千万考量,片刻后,眉峰稍稍扬起,浅浅上勾了唇线:“好,就用她。”

3、再尖刺的言语,扎在心上的伤,早晚都能痊愈。

夏芝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剧组助理打来的电话,说要她去签女主演的合约。

她放了电话,还觉得像是在梦里,完全不真实,想到当时林国栋那样坚持的态度,她干脆直接打给他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助理搞错了对象,不要最后又是空欢喜一场。

“喂?”

“是,林导演吗?”

“对,你哪位?”

“我是,我是余兰。”她犹豫着,该和他说哪个名字。最终,她还是想要骗自己没有那些过去。

他打一开始就听出来她的声音,只是,突然很想知道她会怎么说。好吧,摆明了想要撇开过去是么?好,正和他意!他冷笑声,刻意的讥讽她:“和我还要这么客气吗?敢让人来私下里动作,表面上却又装出一副惨兮兮受害者的模样,你觉得很有趣?”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愣住。

她的沉默他当作词穷,于是毫不留情的奚落她:“怪不得演起可怜虫那么像,原来是时刻都在磨练自己的演技啊。”

她心口绞痛,不懂他为何要用这样刻薄的话给她难堪,她,还不够惨吗?

可是,她不想争辩什么,即使更换了人生,那种因为惨痛代价而看清的道理她却没忘,争得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自以为是的骄傲,那样辛苦抢回来的自尊,人家可以一转身就把它碾得粉碎,然后一脚将你踢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她学会了在灰暗和隐忍中活着,再尖刺的言语,扎在心上的伤,早晚都能痊愈,‘一招错,满盘皆输’的道理她比谁都领悟的深刻。

她于是忽略了他莫名其妙的敌意:“我只是想问,刚才你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明天下午去签合同,是女主角,我想他是不是搞错了……”

要说他刚才只是单纯的轻蔑,现在他简直是佩服她了,难以想象还真的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看来演艺圈的确是最伟大的人性改造工厂:“小姐,拜托不要和我装下去了好么?你当我很闲?打来电话和我说这种病态的话!这件事怎么到了这样的结果你我心知肚明,放心,我不会和剧组其他的演员说,不过,也请你自重,不要弄出些不好的传闻来影响剧组的形象。”

“什么心知肚明?我真的不知道……”

他激烈的大笑:“好,你真的不知道,我信你。你想要听我亲口说出来是吧?那么我就清楚的告诉你,你赢了,恭喜,女主角的位置是你的了,我被成功的收买了,这样,你满意了吧?你大可以在背后尽情的嘲笑我,随便你,我才不会在乎,我就是这样现实的人,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这个价码,我很满意,我们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我,我……”她难以成言,一切是非都来得太急,让她根本无法在激动和诧异甚至是心痛之间平衡,听他亲口说出她成了女主角的事实,她应该高兴至极才对,可是,一股闷气憋在心头,让她怎么也欢畅不起来。

他冷蔑的调侃:“你挺有本事的,能让那么有分量的人替你说话。”

“你说什么?”她控制不住的在电话另一端颤抖,几乎握不住话筒,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对她存在这样深浓的敌视。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又对他说了什么?他称对方是有分量的人,对他来说,都称得上是颇具分量的人也只能是,只能是——

她想到那张总是莫测高深的脸庞,想着那些她曾经认定是大言不惭的话:‘他说?他说的一定算数么?’,‘导演,导演也是人,是人,就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我是能改变你命运的人,不,应该说我是能改变大多数人命运的人。’,‘你依旧不信吗?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知不觉的掌心竟已布满湿汗,就连额角也开始湿凉了起来。

对面的冷哼声扰醒了她:“你大可以这样装糊涂下去,和他也继续装吧,装着我们不认识,从来没怎么样过,反正,我看你,也是轻车熟路。我怎么忘了,在学校的时候你已经是个中好手,这么些年过去,手段更是今非昔比,我真的很好奇,还有什么样的男人是你无法操纵的。”

他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她,她白了唇,眼眸因为心痛而极度的瞪大,还有什么男人是她没法操纵的?她操纵过谁?谁肯听她说句话?谁肯考虑一下她的处境?谁肯在乎一下她的心情?她一向是被无视的那个,现在却被他说成了居高临下的女神?别抬举她了,她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何以落得这种凄凉的下场……

可她到底没机会说什么,因为对面早已传来了挂断的声音,那重重的搁下话筒的撞击声,仿佛砸在她的心脏,那样剧烈的疼痛,很久很久都无法消散,一直折磨着她,不离不弃。

夏芝芯本来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去找那个男人,谁知道他会主动找上门来。

他只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来,说他在她的楼下。

她知道,凭他的手段,弄到她的电话住址简直是太容易。

她于是随便披了件外套,下了楼,看到他在不远处的地方靠在车子上等着,没看她,低头抽着烟,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她脚下的步子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因为那些从四面八方投递来的好奇视线和议论纷纷——毕竟,一辆加长悍马的确是拉风的很,还有这么个英俊、气质非凡的男人……

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着,让一切都无法藏匿掉半分,她觉得他根本是故意,故意开这样的车子,故意这样堂而皇之的倚在车外等她。

他就是要让大家看到,让大家误会。他是个太会操纵人心灵的男人,知道怎么能让一个人被别人敌视。

她始终想不明白,他做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抬头,好像真的一直没发觉她似的,笑得那么无辜:“我知道你可能有话要问我,也不打算躲着你,看我多坦诚。”他说着便绕过去打开了车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请她上车的姿态。

她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赶紧走过去上了车,她实在一刻也不想置身在众人的审视下了。

还没等他发动车子,她便急切的开了口:“到底女主角的事情是不是你和他说的?”

他游哉的拨弄了下方向盘:“没错。是林国栋和你说的?”

“他没明说,只是我猜到是你。他那天已经明确表示不用我了,我想,能改变的了他的主意的,也没几个人。”她敛下眼去。“你凭什么确定他会妥协?”

“就凭我所能掌握的筹码,还有人们的野心和欲望。他是个现实的男人,一定会妥协的,就算是你,只要我想,你一样会妥协。”

“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不堪。”

他只是不屑的笑:“现实有多不堪,你不是很早就体会过了?”

她眸光微微颤着,因他的话想到那些屈辱的过往,那些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甚至是他直接给她的……她几乎挨不住的快要咬破了唇。

看着她疼痛的眼神,他哼笑一声:“我说了我能改变人的命运,你还不信么?看看吧,就你这样乱七八糟的人生,我照样能轻轻松松的让它翻盘。”

她指尖纠结到了一起,没法反驳他的话。连她都很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她甚至想,他会不会是利用了当初两人间的事。

于是尽量控制着情绪试探:“你,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他斜眼看她一眼:“你们不是不认识吗?你那么紧张干吗?声音都发颤了?”

她只是冒出冷汗。

他像是能听见她心中的声音似的:“放心,我不会说出从前的事来,那种用身体做交易的烂事,说出来,只能适得其反,你该不会觉得有人听到你的事会觉得你很伟大吧?大概只会觉得你真大胆……”

她怒瞪着他,他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的侮辱她。

他平静的睇了眼她怒气冲冲的面孔:“这下你到底也成了女主角了,要不要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你的恩人?多少也冲我笑下。”他微弯了唇,说得暧昧。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根本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

“我说了,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你一把。”

“那我记得我也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算计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她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欺骗他,因为她也太想找到自己身上留存的价值,她一直在寻找,反反复复,可是,她还是找不到,她还是要比别人辛苦数倍的去生活。

他没理会她,而是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女装店门前:“下来。”

“做什么?”

“你少说也有了成为明星的命,这么邋遢的样子不是自毁前程么?万一被小报记者留了底,将来可是有你头疼的。”他直接打开了她那侧的车门,等着她。

她紧了紧手心,还是跟着他下了车。

双脚挨上地面一瞬,这才渐渐有了些真实的感觉,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得来的,她,真的被选中了,这样的机会,被万丈光芒包裹的机会,真的是属于她的了。

心情有些澎湃,更多的却是迷茫。

她不知道,他会和她索要些什么,她也不知道,他要的,她是否给的起。

可有件事她是知道的,这个世上从来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4、“若不这样做,你怎么死心?”

他进到店里,显然是熟门熟路,导购小姐立即热情的围拢上来:“端木总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可好久都没亲自陪客人来我们这儿了。”

“嗯,确实没有那样的人啊。”

“谁说的,前些天,江小姐还来——”

旁边的人碰了说话的人下,又使了个眼色,那人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嘴,马上噤了声,一个劲的赔笑脸。

端木云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没关系,季璇来了,你们好好招待她便是,这些,也算是我补偿她的。”

导购们当然都明白他所指的‘这些’是代表了江季璇在这里买下的东西,刷得自然是他名下的信用卡。

夏芝芯撇开眼,不知道又是哪桩桃色旧闻,居然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来,连分手费这样的东西都说得那么理所应当,摆明了大家好聚好散。

“这位小姐姓余,今天带她来是认个脸熟,你们也和其他人说一下,好好侍候着,今后,少不了光顾你们这里。”

“余小姐好。”店里的小姐们立即齐声和她欠身致意。

她只得尴尬的点点头。他都还没� �问过她的意见,就这么自作主张的同别人介绍她,还是以这种‘这是本少爷的女人’的口吻。

“选些她适合的衣服,让她试一下。”

“好的。”导购们忙着去搜罗了。

趁着她们走掉的空档,她本想质问他的,他却先她开了口:“从今以后,不要试图违逆我的意思,我既然可以让你生,一样也可以让你死。”

他这明显是说她以后就得受他差遣,他让她往东,她就不能往西:“如果这是你向我索要的代价,那么,我宁可不要这次的角色!”看着他眼底聚集的光火,她的尾音禁不住轻颤,直觉他在变得危险,可很快便镇定下来。

他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一把扯住她,直接将她掳进一旁的试衣间,按到角落里,反手锁了门,一手搁置在她的头顶,凌厉的睇住她:“不要说大话了,你舍得吗?”那锐利的眼瞳像是能看穿人性,那样可怕到令人心颤的洞察力。

他再次向她施压:“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拱手让人吗?你难道就是为了一辈子默默无闻才选择的演艺圈?”

“但是如果要因此而受你控制,我……”

“你没得选择,”他冷笑着打断,“不管有没有角色的事,只要我想要控制你,我总能找到办法,根本就不需要预先支付。”

她愣怔着双眼望着他,眼底有泪却流不出,他说得没错,他就算是强取豪夺,她又能反抗的了什么?

他盯着她,格外清晰沉冷的开口:“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你又不是没试过反抗,到头来怎么样呢?还不是会连累最亲的人跟着受苦。”

他的话残忍的提醒着她,耳边是曾经某个时刻继涛歇斯底里的咆哮,那么仇恨、那么愤怒,将她的心一片片的削下,让她悔不当初,所以她才会下定决心去寻求和解,她才会碰到他,是了,为了争一口气而做出的抗争,到头来,却是损失掉更多……

她于是几乎带着胆怯的看他:“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随心所欲的打乱我的人生,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啊。”

他哼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一句话,彻底撩白了她的面容,她悸动着眼睑,偏开头,避开他的视线:“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

他扭住她的下巴,施加力道,强迫她看他,眼中满是谑意,甚至扬起了唇角:“忘记了,谁许你忘记的?”

她管不住声音中的愤懑和颤抖:“这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么?”

他还是那样维持着笑,只是笑得那样充满恶意:“我告诉你,不能忘,你一辈子都要记住,你的第一次是和我,而且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无助的否认着,当初的景象又重现眼前,那么努力想要遗忘的事,又残忍的出现了,不管怎么闭眼,也挥不去。

那时候的痛楚、恐惧,甚至是无法抑制的羞涩都一点点的缠绕住她,她圈住自己哆嗦的身体,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壁板上。

他松开她,对着身前的穿衣镜整了整袖口和领带:“还有件事,我正好也告诉你吧。”

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神情始终木然萧瑟。

“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去和林国栋说你的事吗?”

仿佛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名字,她又恢复了些精力,眼底噙着丝惊惶,她问着:“为,为什么……”

“我就是想要让他讨厌你。”极度轻松的语气,欣赏着意料之中的呆若木鸡。

她不敢置信的结巴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牵扯进别人?”

“是别人吗?”他故意反问一句,却没等她的答案,“好吧,就算是别人也好。反正,我就是想要他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为什么啊?他是导演,他用那种态度对我,你觉得是好事?”

“你记住,能决定你人生的是我而不是他,所以,你只用在乎我的想法就好了,至于他的,你就别管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只能不断的问着为什么,不知道除了不断的问询下去,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抵御伤害。为什么一定要让林国栋讨厌她?即使她那么想要有所成就,可还是不忍用从前的事来要挟他,就是不想被他讨厌。可是,这个男人却那么残忍的毁掉了一切。怪不得之前电话里他的声音会听上去那么充满敌意,也不知道他都被迫听到了些怎样过分的污言秽语。

“若不这样做,你怎么死心?”撂下这么句话,他开了门出去,也不管捧着一叠衣服等在不远处的女店员们听到了多少,反正,他的世界,他自己评判,只要是他想做的,任谁都没法阻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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