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搜山

第四天，勇军一家像平常一样忙碌起来，男人天一亮就去鱼塘忙活，女人开始做加工服装，奶奶做一家人早餐。他们心里认为女伢找工作去了，迟早会打电话回的，急也没用。村里人也不再议论这件事。人们似乎忘记这件事，又开始东家长西家短了。勇军一家也沉得住气，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只能等，心里巴不得女儿已在哪家餐馆端盘子或是美发店洗发，不久自己会回。女人不时上楼查看女儿卧室，希望她就坐在书桌前。儿子不时会咿咿呀呀喊“姐姐，姐姐”，女人以为真就回来，忙出门寻找，却影儿都没有。

就在一家人吃中饭时，男人手机响。

“喂，是我，……您是白鹤派出所，有我女儿线索？她现在在哪里？……要我亲自来一趟，现在？好好，我马上动身。”男人挂上电话。

“找到姣姣了？”女人又惊又急地问。她天天盼消息又天天怕得到坏消息。

“不知道，他们要我去协助调查。”

男人骑上摩托向白鹤镇飞驰。村里人猜到他去派出所。

一会功夫看到他一个人又骑着摩托风风火火回来，村民三三两两在他后面跟来。

“勇军，派出所说什么消息没有？”大家纷纷关切问。

勇军满头大汗，衣服上盖满灰尘，脸上筋跳动，眼睛里有可怕的血丝。

“查监控了，要我看监控，她们班主任也去了，是姣姣，书记也在那里，她三点上车，又下车。”他声音沙哑，三魂丢两魂。

村民们听得头大。

“你息一下再说。”一个老婆婆说。

“奇怪，她坐车回，又下车，售票员叫她买票，她没买，说搭错了。”他还是没头没脑地哇啦哇啦。

“那么说她没到城里找事做。”一个人推翻此前的判断。

“书记回来了。”另一个人喊道。

大家纷纷向村书记围上来，七嘴八舌问。

“不好不好，凶多吉少。”

书记神色慌张，但还能清晰地讲述派出所查到的情况：“派出所拿着放大的相片先在沿途卫生院找，又到旅店餐馆找，后来到车站查每辆中巴，有个售票员就说有印象，于是就调出中巴监控，果然在监控录像中有她的身影，时间是在2点45分上车，2点50分下车，就是在黑松陵下的。”

“那个地方蛮偏僻，是以前的乱坟岗，她为什么在那里下车？”一个老人满脸疑惑。

“就是不晓得。我想我们全村人都去那里搜寻，那个地方又大，山多

树密，警察人少，谁晓得找到哪天才是个完，人命关天的事，十万火急，只要是腿脚好都跟我一起去，现在就走，我已经打电话叫强强把车子开来。”村书记急切的吩咐。

“好”“好”“好”……大家都十二分同意。

“把手电筒带上，今天就是半夜也要把山搜个遍。”书记又吩咐道。

全村老少加起来就百十来人，除了七老八十有疾的，凑出四十几人能去，有的都六十大几，白发苍苍，大家都一心想快点找到失踪的孩子，也顾不得那多。大家纷纷挤上拖砖的大卡车，奔赴黑松

黑松陵有四个大山头，于是分成四队，一队搜一座山。时间已是下午五点，深秋天黑得快，人们纷纷亮起手电筒。几十道手电光在黑黢黢山间焦急地来来回回照射，不时划破黑暗的夜空；死寂的山中响起阵阵深情地呼喊“姣姣——”“姣姣——”，然而只听到北风绞索树叶发出萧萧声，令人不寒而栗。没有漏掉一个小山包，没有放过一块山坡，哪怕是石堆子，树丫子都仔细查看，一直搜到凌晨一点，把所有山都搜了个遍，个个精疲力竭，然而任何能证明姣姣隐藏在此的痕迹都没有。勇军两口子还不死心，被村民劝止。村民们集合起来，清点人数后挤上卡车返回，已是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