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情况复杂

第五天，也就是搜山的第二天天一亮，村民又几个几个聚一堆议论昨晚的搜山，摇头叹息不已。老人们谈起很久以前发生在黑松陵可怕的事：传说有走夜路的看见鬼魂游荡，团团鬼火一闪一亮；有坏人躲在那里专门拦路抢劫，强奸妇女，甚至发生过凶杀案。姣姣恐怕是遇到歹人了，那就逃不脱被糟蹋的下场，不知是死是活。

那个村民从小看到大，每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来去上学，自从弟弟出生，稚嫩的脸渐渐变得阴郁，瞪着一双大眼睛越来越不怎么说话的小姑娘，让全村人感到揪心痛。

“她既然是搭车回，怎么又下车呢？”大家互相这样问。

“你们去听，她妈妈坐在大门口哭。’”不知谁过来说。

于是人们纷纷围来勇军家大门口，只见女人坐在地面，“哇……哇……对不起你呀，姣姣，你回来，哇……啊……”号哭，“有罪呀，哇……太刻薄她了，她还是个伢，我该死。”她抽打自己脸，抓扯头发，脸上伤得红一块紫一块，头发蓬乱。男孩紧偎妈妈身边吓得大哭。

人们纷纷劝她，“晓凤起来，姣姣也许没得事的，会自己回。”

女人失去控制，这几天煎熬压抑让她再也忍受不了，她滔滔不绝诉说：

“她不会回，她不要我们了，她那么小，在外面怎么活啊，啊……奶奶重男轻女，见不得她！自从那个井盖事，就防她，不理她，她爸爸动不动就打骂，我也骂她，都不关心她，像外人对她，哇……姣姣，你回来呀，我会对你好的，哇……我们一家人害了你呀。”又“啪啪”抽打自己脸。

男人蒙头躺在床上，奶奶自知有愧不知躲在哪里，一个老婆婆进屋找她，发现坐在后院柴灶门口垂泪。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男人手机刺耳响，又是派出所打来，说又发现新线索，情况复杂，要他亲自去一趟。有个年纪轻点男人沈志民自愿由他骑摩托车载他一起去，怕他过度悲伤路上出事。

原来派出所搜山一无所获后，就一边派人到学校了解姣姣失踪之前的情况，一边查那天所有行驶的中巴的监控。学校那边说跟她吵架的女生昨天就没来上课了，一个男生也没来上课，据说这个男生跟姣姣谈恋爱，那个女生吃醋就吵起来，警察正联系他们家长找他们。查监控又看到姣姣身影，是在一辆去城里的中巴上。警察让勇军他们看拷贝的录像，只见姣姣在那天的15：10上了一辆去城里中巴，一路上姣姣看得出在不停擦眼泪，16：20到城里她下了车，转了一圈，又乘另一辆车返回，时间是16：30最后一班车，也是不停擦眼泪，17：20快到学校她下车，此时天已全黑，学校早关门。这是到目前情况，警察还会继续查中巴监控，如有新情况再通知。

“你们在高家湾有没有亲戚？”警察问。

“没有。难道她去同学家？”勇军问。

“没有，我们已联系班主任问过。”警察回答。

“她班上一男一女学生是怎么回事呢？”同来的村民问。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找那两个学生。”

“那说明不在黑松陵，好啊，那个地方太野了，高家湾安全些。”同村人沈志明说。

“我们去那里找吧。”勇军眼里现出精神。

摩托车很快开到高家湾。他们拿着姣姣相片逢人就问，却都是摇头；不管是水塘或水井都绕一圈巡查。

当地人说还有一个废弃的野藕塘，在村南2里。他们赶去那里，路上迎面碰到一位骑着摩托警

车的警察。

“你们是去野藕塘的吗？……我刚查看过，没发现线索。”警察停下招呼。

“谢谢，我们还是去看一遍吧。”勇军说。

只见水塘水，很深，十分清澈，四周塘坡没有凌乱的痕迹，除了七倒八歪的枯荷，不见其他漂浮物。两人舒了口气。

“也许那两个学生知道姣姣下落，我们回去等派出所调查吧。”同村民建议。

他们回到村已是下午1点。新的消息推翻人们此前所有疑虑和猜测，现在这一男一女学生成最大怀疑对象，姣姣谈恋爱这是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的。

“监控显示星期一她先是坐车准备回，只坐一会又下车，接着上了去城里的车，到城里下车，转十分钟又搭晚班车回家，没到家又下车，然后就不见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

“据说那两个学生这两天没来上课了。”

“做贼心虚，那天晓凤去学校找一天，居然没有怀疑他们，老师只说与他们没关系。”

“只怕是被他们谋害了，姣姣跟那个女生吵架，两个女生争一个男生。”

“不会的，监控上那天六点姣姣还是一个人，不跟他们在一起。”

“有一个可能，姣姣那天去找那个男生了，看是不是约好私奔。”

“志民说她在监控里一直在哭。”

于是人们都相信姣姣还活着，很可能私奔了，纷纷表示之前都虚惊一场。村里老人们又交头接耳地说谁家孩子早恋书都不念了，爸爸妈妈在外地打工，老人又管不了，伢们骗家里说上学，在学里骗老师说家里有事请假，两人一起上街玩，躲网吧玩。一边说一边感叹社会风气变坏了。不过，老人们又说她要是真跟那个男生在一起，那就哦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