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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第二百九十九节 序幕,疯狂的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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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道,龙天羽开始了进攻清河镇之旅,第一炮是顺顺利利的打响了,借用陈煜的影响力,很容易的就诓骗进了城门之中,并且除去了当值的二癞子,为后面占领城关,接应李如松进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就在这时,罗组亲传,排行十二的十二少过来了。哈哈一笑,陈煜从阴暗之中走了出来,做出一副开心的摸样说道:“老十二,你这是啥意思,怎么我连一副天牌都比不上么?嘿,就知道你小子,又在赌博,等会儿一定要告诉罗祖他老人家,打你的屁股,说说看,这都是第几回了,真的是屡教不改。”陈煜如此说话,一边走上前去,一把拢住老十二的身形,拍了两拍,接着往他身后瞅去,发现只有老十二一个人,并没有带随从,于是他心里一松。就听到老十二怪声说道:“哎呀,我说老大,在你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道?是你见红了,还是别人见红了?”刚说到这里,呜的一声低沉闷吼之声从他嘴里面发了出来,陈煜冷冷的一刀划过了十二的咽喉,叹了口气,就见这罗教的十二少就这么软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想要往后逃跑,嘴巴张大着似乎想要问陈煜这是为什么,这边陈煜有些手软,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给对方第二刀的时候,从边上飞过来一把大斧头,呼啸着就将十二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回身白了陈煜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带着些许蔑视的表情。这是大牛看到陈煜有些黏黏糊糊的,让人不爽,于是上前动手帮着陈煜将十二少一斧头撂倒,免得出什么幺蛾子意外。陈煜见到大牛动了手,如同身上的重担被人接过去了一样,松了口气,此刻的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做了叛徒而内疚,还是因为对前途的迷茫而感到不知所措,但不管那一种感觉,现在的陈煜只是被本能驱动着,在他的心里面清楚,不这么做自己无法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这么做,而且要坚定的做下去。

此时登城的铁卫们,在熟悉城门藏兵结构的刘润普的带领之下,很快的快速的沿着一边向城门之上的守卫摸去。悄悄的将他们一个个抹着脖子杀死,直到最后一名守门的匪徒倒在地上,龙天羽才长出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的拿下了城门,后面的事情就要看运气了。

对王五说道:“发信号~!”王五刚刚拿起一个火把,准备要发信号的时候,突然之间,惊变骤起,一声警钟之声“嗵~!”响了起来,划破整个夜空,响彻云霄,惊了一阵阵宿鸟嘎嘎的乱飞。听到这催命的钟声,龙天羽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立刻揪了起来,厉声高喊道:“怎么回事?”回头望着有些发楞王五嚷道:“快发信号~!叫李家军上来~!其他人分成四队,一中队和我下去迎接正面之敌,二中队守左边,四中队守右边,三中队立刻分成两边守住城墙大门,吹哨,动起来,都他娘的快点,别发愣了,敌人说不定马上就反扑上来。”

王五也回过了神来,吩咐手下一名铁卫赶快晃圈发信号,自己则是口中铜号声不断,一时之间嘀嘀之声大作,一时之间铁卫们都按照之间制定的计划集合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开始了布防。这时候王七面带愧色的跑了过来,同龙天羽说道:“魁首,你罚我吧,刚才守警钟处的护卫没有看护好,有名剿匪躲在地上装死,趁人不备起来敲响了警钟,哪名护卫是割鼻军的弟兄,魁首您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楞了一愣,王五气的要命,自己这个傻弟兄怎么老是出纰漏,上次在济南客栈之中乱阵的也是他们,现在这里出纰漏的还是割鼻军。

“啪~!”龙天羽毫不顾忌王七的脸面,一巴掌狠狠的煽了过去,煽的王七原地转了两圈,晕头转向找不到北,后面两名原割鼻军的士卒怔怔的瞅着龙天羽的动作,面上立刻流露出了不爽的神色,毕竟王七是他们多年的头,而龙天羽不过才一个多月罢了,威信是有,但是却没有深入人心的建立起来。接着不等王七说话,龙天羽上去揪着王七的衣襟吼道:“狗屁割鼻军,你们现在都是青年军,都是铁卫,懂么?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自己的弟兄,早就没有割鼻军了~!你王七是不是还怀念割鼻军的生活?要是怀念,你就滚回去当你的割鼻军,我这里不需要什么割鼻军,在我眼里面只有铁卫三中队~!快滚回你的岗位去,现在是战斗时期,有什么检讨以后再说”说完也不理王七有什么想法,满脸忧心的转头眺望城中。王七同他身后的割鼻军士卒不由得为之一愣,两名士卒面上流露出了感动的神色,而王七则是面上流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啪啪’自己煽了自己两个耳光,嘿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

此时的清河城内,如同被钟声惊醒了的恶魔一样开始苏醒了过来,灯光、火把、人声、狗叫、各种怪离的光影,嘈杂的声音哄然而起,仿佛一曲配了交响乐的舞台剧正在上演之中,也是大戏就要开幕,一场生存与毁灭之间的战争就要正式开锣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在今夜死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失去自己的至爱亲朋,这就是战争,在这一刻,它无关正义、邪恶,只有活着、生存,死亡,毁灭这两种定义。正面街道上已经传来了黑呼呼的大批人影涌动的跑步的唰唰之声,你还别说,罗教的动作反应非常的快速。龙天羽忧心的往回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李如松还没有进攻,信号不是已经发过去了么?这是搞什么?有些忧心的龙天羽吩咐王五说道:“派个人骑马出城告诉李如松,我们已经占了城门,要他们速度支援,我去前头照应,你居中调度,注意如果李如松的马队过来了,吹号通知前方,好闪避出阵型来,让他们通过,要不然黑暗之中容易误伤。”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王五边上伸手一拦说道:“魁首还是让我去前面吧,你身上还有伤,万一要是伤势发作,那可怎么好,我去也是一样的~!”

强势的挥了挥手,龙天羽严肃的望了王五一眼说道:“我是指挥,你就要听我的,没那么多时间讨价还价,在这里扯皮。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支持不住我是不会去前面给大家添乱的。你要特别注意两边,要知道敌人绝对不可能只是单面攻击,他们极有可能沿着城墙从两边攻过来,明白了?”说完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就朝着瓮城那边的内城门内侧跑去。

王五叹了口气,不再拦截龙天羽的行动,而是喊住了跟着龙天羽准备往前跑的大牛说道:“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别等会杀红了眼睛,就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要是魁首掉了一根头发,我一定要关你十天的小黑屋,记住了么。”大牛委屈的望了王五一眼,心里想着,这算什么事,你管不住魁首就来找我的麻烦,唉,谁叫人级别比自己高,官职比自己打,只得点了点头,急急忙忙的追着龙天羽而去。

当龙天羽赶到正面战场的时候,敌人已经开始了突击。他没有急着加入到战斗之中,而是冷静的观察了一下战场。铁卫依然是老三路,盾士在前,枪兵在后,弩箭兵最后,一样是摆出了三叠阵,打得相当有章法,时而盾士冲撞,时而枪挑刀砍,身后还有弩箭的远程攻击的配合,虽然人数较少,但是近、中、远三层结合,罗教党徒的冲锋根本就如同海浪拍在礁石之上,只能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地步。但是老于战场的龙天羽,敏锐的感觉到危机是存在的,首先发现对面的敌人打的同样很有章法,进退有据,相互之间的配合非常好,对于战阵之间的配合相当的熟练,虽然谈不上是精准,但绝对不是想象中的乌合之众;其次敌人的反击非常顽强,各个疯狂的要命,被砍了一刀也要拼命砍对手一刀,被捅了一枪就紧紧的攥住枪把不松手,如同魔障了一般,要不是自己这边的铁卫相互之间的配合和补位相当流畅熟练,默契,换了一支军队遇到这种程度的进攻,估计没几轮就被打垮了。叹了口气,果然刘润普说的没有错,清河镇里面都是狂信徒,疯狂起来真的叫人要流一头的汗,只是好在这瓮城城门前的街道接触面不算太宽,以铁卫们的抗击打能力,短时间应该没有问题。现在的关键就看李如松的支援到不到位了,如果迅速的支援进来,前后衔接起来,很快的就能将这股敌人的气势打下去。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自己眼下还能有哪些打击敌人的工作能做的,龙天羽同大牛说道:“去,弄两个人,将两门虎蹲炮抬过来,分成两边,运动到两侧成交叉装给我狠狠的轰这帮狗*娘养的~!”龙天羽既然是从济南来,又知道要攻坚城池,怎么会不带这种攻坚利器呢?自然是千挑万选了两门质量相当好的虎蹲炮,带足了火药,铁砂,一起运了过来,果然,这个时候真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大牛嗜血的舔了舔舌头,心里美好的想象了一下虎蹲炮散弹铁砂和前面人群亲密接触的哪场景,心里暗爽了一下,刚要转身离去,又折返了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去,魁首你要别人去吧,五哥刚才说了,要我看着你,寸步不离开你~!要不关我十天禁闭”

大牛这话让龙天羽哭笑不得,狠狠的踹了一脚过去,骂道:“他娘的,你抽什么风,还不快给我滚,耽误了军情,王五关你十天,我关你一个月你信不信~!?”大牛见自家魁首如此摸样,哪里还敢呆下去,一边跑,一边小声嘟嘟囔囔道:“什么嘛,王五一个腔调,你魁首一个腔调,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到底听谁的才是。”

很快大牛将炮搬了过来,组织了几个人搬了过来,架在了两边的空地上,塞上铁砂,点燃火引,轰的一声巨响,一阵哀嚎之声,罗教的党徒被扫倒了一片,攻势立时为之一顿,当另外一边的炮响了起来的时候,罗教党徒再也撑不住了,转身呼喝着往后退去。也是,就算是再厉害的兵丁,面对火炮这种逆天的武器,那也是要腿软的,步兵怕炮不是谣传。

看到敌人退却,龙天羽不但没有命令出击,反而吹起了收拢队形的哨音。他来到铁卫中间,看着卫士们受伤,一阵心痛。就这么短短的接敌不但三刻的时间,已经有两名铁卫付出了生命,狠狠的骂了句娘,刚才流露出了警钟鸣响,这个意外是任何都没有想到的,真是天意弄人。就在这个时候,龙天羽听到了后面王五吹起了号声,滴滴答滴答,听到这尖锐凄厉的声音,龙天羽心里顿时一松,看来李如松已经开始冲锋了,这就好,总算不用自己弟兄硬抗了,要知道这种阵地消耗战就算打赢了都是个输字,只是单纯的拼消耗罢了,技战术要求并不算太高,伤亡根本无法避免,只能用自己的人命去拼对方的人命,这种打法是龙天羽最反感的。所以他连忙指挥弟兄向两边散去给骑兵放开身位,方便后面的友军冲击敌人阵型。

无独有偶,就在此时,对面的罗教党徒一阵欢呼之声顿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到了他们中间。听到这声音,龙天羽双目微凝,遥视远方,影影约约有一排身穿白衣的人影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夺目,心知不对,敌人可能有新的进攻手段,于是一边派人去唤陈煜、刘润普过来,一边吩咐铁卫严密监视敌人的动向,自己则是拿出望远镜观瞧对面的动静,希望发现什么端倪。好在对面的场地一片光明,能见度不错,所以龙天羽可以清晰的分辨出罗教党徒的举动。站在前排的白衣众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似乎正围在一起听一名须发全白的老头儿说着什么,一边参拜,一边喊着口号,有数辆带着挡板的大车摆在前面,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至于有人分发给白衣众们一些黑呼呼的东西,哪却同样分辨不出是些什么玩意儿。正这在仔细观察的时候,他却听见边上刘润普和陈煜两个人满脸带着惊慌,呼喊着跑了过来,心中立刻一沉,知道此两个人如此急切,必然是发现了特殊的状况。于是立刻放下望远镜回头看去,希望从这两人的身上得到问题的答案,对面的白衣众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原来刘润普和陈煜开战之后一直站在城楼上面观瞧战事,见龙天羽的铁卫进退有据,以绝对的劣势兵力很是轻松的打退了罗教的疯狂反扑,心头都只是赞服不已。陈煜叹了口气,朝着刘润普低声说道:“子昂兄,看到了吧,这就是这帮番子们的真正实力,兄弟我真的是害怕啊。您是没有身临其境,要是人在局中,将体会面对这些士卒均为,那种无力的感觉是多么的恐怖,唉,所以啊,我看这场战争,胜负以分,结局一定,还好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侧面刘润普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望了一眼陈煜,在心里面对这位小老弟的为自己的叛变行为找那么多借口多少有些不屑。在他看来,叛变就是叛变,有什么借口好找的?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人的天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一个组织,一个集体如果不能代表自己的利益,不能和自己的理想与诉求一致,作为个体来说将其抛弃本身就不是什么痛苦的挣扎过程,虽然你会有些感伤,有些怀念,但是绝对不应该有什么愧疚之心,这是一种不成熟的思维表现方式,至于什么正义,什么原则,什么情谊之类的话题在刘润普的心里面看来不过是上位者用来约束下位者的工具罢了,不这么提,上位者还如何保持自己的威望与统治地位呢?也就是陈煜这种涉世未深的菜鸟才会将哪些东西放在心里面,在刘润普的心中从来利益才是第一要素。当然这位龙管事属下的强大,早就已经经过济南事变的夜晚就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是不用陈煜在表述什么的,并不是什么新闻。只是么,刘润普在心里面冷笑了一下,恐怕这些铁卫以为靠着两门炮,或是阵型强大,就能体会到罗教狂信众的疯狂之处,那就是大错特错了,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然最后的结局朝廷胜是必然的,可不付出些代价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看付出代价的多少和指挥者的智慧是成正比的。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刘润普和陈煜二人注意到了对面的信众发出震天的吼叫之声,不由得脸色一变,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这是罗祖亲临现场指挥战斗的缘故,说起来这两个人都是罗教往日的属下,面对背叛了的BOSS自然心虚几分。紧张起来了的二人,远远眺望过去,发现罗教一方排出了一条白色的松散人墙,刘润普立即想起了什么,心头顿时慌得要命,狠狠的拍了一下头,说道:“不好,这是殉道卫士,我靠,罗祖看来是要拼命了。咱们快去提醒管事大人。碰上这些疯子,万一要真的让哪管事的手下死伤过多,或是因为这些殉道卫士而兵败,你我可是成了孤魂野鬼,化外幽魂,哪时节罗教放不过我们,朝廷容不下我们,真是哭都来不及。”说完,也不等陈煜跟上拔腿就往前面疾跑起来,要去通知龙天羽特殊的情况。

还有些惘懂的陈煜下意思的啊了一声,他没有明白刘润普的意思,只是见到刘润普跑动起来,自己自然也不能落单,跟着他往前跑去,边跑边气喘吁吁的问道:“我说子昂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罗教有什么殉道卫士之说,死卫我倒是见识过,虽然凶悍,但在龙管事属下的打击下,绝对没有这么谈虎色变的必要么,我怎么没见过这些人?”

刘润普听到陈煜的话语,边跑边回答道:“狗屁,你知道什么?你没见过是正常的,这些人比死卫还要秘密,平日里就藏身在清河镇中,与平民一般。死卫是什么?哪只是为了刺杀和防护训练出来没有脑子的工具,这工具再犀利也是工具,因为没有思维很容易就能除去,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些殉道卫士。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这些人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个都是同朝廷有深仇大恨的人,他们训练的唯一目的不是生存而是死亡,每天训练之作两件事,其一怎么躲避远程打击,其二怎么有效的自爆攻击敌人,由于他们的灵活性和满腔的仇恨,以及对于罗祖的虔诚信仰,比那些没有脑袋的木头死卫可难对付多了。只是这种人原本在罗教之中是用来自杀式爆炸使用的,是罗教的王牌力量,当初建立的时候保密程度比死卫还高,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其中的秘密,真的没想到罗祖这么舍得,这才哪到哪儿啊,就用如此的手段,我原本想,要是速度快,应该等不及他们装备上就能将罗教拿下,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有人敲响了警钟,唉,一切都是天意啊。”

两人边跑边说,片刻就来到了龙天羽的身边,见龙天羽一副正要找他们的摸样,刘润普知道情况紧急,不等将气喘匀,直接就将对面的情况和他的判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龙天羽听完之后大惊,真要碰到这些人肉炸弹可是人生的一场悲剧,他刚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洞处急骤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拍了一下大腿,嚷了句:“坏了~!“就想下去阻拦李家军的冲锋。被身后的大牛一把抱住喊到:”魁首不行,太危险了,已经晚了。”

是啊,奔腾起来的骑兵,尤其是一大群骑兵冲刺起来,怎么可能轻易收得住马势呢,那不是开玩笑么,谁要去阻拦,恐怕都会有极大的危险,被冲锋的马匹带倒而丢了性命。龙天羽眼见李家军的战士们,毫无畏惧的朝着对面的罗教嘶吼着直冲而去,急得要命。如果是普通士卒死几个,对于龙天羽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说透了就是死了多少人到时候抚恤高一些,也就能够安慰哪些刀头舔血的李家士卒们了,最多只是稍有怨气而已,在李如松的安抚之下很容易就能平静下来,因为龙天羽相信李如松在京城日久,是最知道自己背后的利益集团是何种的情况和摸样,能够做出明智的取舍。但是如果李如松在这次冲锋之中丧身,哪就不是死一个人的问题,而是辽东李家有可能因为这位有智慧的总兵死去,而对昌盛号、青年军态度转变的问题,是涉及到他自己整个发展大计的关键性问题,所以你叫龙天羽怎么能不着急的跳起来。

龙天羽一个摆身从大牛的怀里面挣脱了出来,往前冲了几步高声探头出城墙,喊到:“快停下,前面有危险~!快停下来~!”对于李如松知之甚深的龙天羽,很明白这位李总兵的部队之所有强大的战斗力,和他自己每战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是有着非常大的关系。都不用细想,龙天羽就知道,李如松一定是如同以往一样,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虽然龙天羽大声嘶吼声音听上去是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同大批骑兵跑动起来发出的如同轰雷一般的奔跑声相比,个人的声音小的可怜,完全被忽略不计,因此李家军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人发现城墙上有一名青年人上跳下窜的在跺着脚说些什么,也没有发现前面就是一个死亡陷阱,依然还是保持着最快速度的冲锋阵型往前涌灌而去。

这个时候对面的罗教党徒自然也看到了骑兵的到来,只见对面的信众之中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吼叫之声:“无生罗祖,如父如母,降魔除妖,卫我罗教。”这一阵狂热的喊叫声,气势逼人,似乎连天空都能钻出一个大窟窿一般,冲锋骑兵带起的漫天杀气似乎都不在那么夺人心魄了。再次掏出挂在腰间的望远镜,心急如焚的龙天羽仔细观瞧对面的情况,只见到一大一小两名身穿白衣的罗教信徒当先走了出来。两人里面,其中大的应该有三十多岁,小的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二人面上布满了兴奋的红晕,神色轻松,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仿佛死亡只不过是通往轮回的门票一样,嘴里嘶吼着着口号,脚下坚定而又步履蹒跚的,往前迎着骑兵走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前推着一辆带着挡板的车,手中拿着一根火把,很显然,他们随时随地的准备点着炸药,等待最后的殉道时刻的降临。看到这里龙天羽心中寒意顿起,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的力量?太可怕了,当一个人真正漠视生死之后,能够迸发出何种的能量毁天灭地?龙天羽的望远镜一转,发现后面又紧接着排着第二对,也同样是两人一组,这次却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瞅着像是一对夫妻,面上依然是带着一种特有的让龙天羽这位见惯了生死都有些心惊肉跳的笑容,再往后扫视过去,排在他们后面的组合更是骇人,居然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位年仅七八岁的孩童,老人牵着孩童的手,还慈祥的摸着孩童的头顶,低声说着什么,而孩童则是瞪着茫然无知的双眼,正依靠着老人的裤腿,面上流露出疲惫劳累困乏而又天真无邪的神情,在他的身上赫然挂着两个不大不小的黑色陶罐,手上还拿这一个特制的小火把,似乎在等待依照次序奔向死亡的命令,依龙天羽的推断,这两人一定是爷孙二人,越看越骇然的龙天羽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以他的角度看来,真的不理解这些无知民众受了罗祖什么魅惑,居然夫妻、爷孙、父子要双双赴死,面对这些毫不犹豫奔向死亡的人,他们在追求什么?

看到这个地方,龙天羽知道现在不是他感伤对面敌人的时刻,而是要想法怎么制止李如松的冲锋,这条街也不过是两里左右长短,以骑兵的速度最多三刻就能和那些移动的人肉炸弹相撞,要是再不阻止恐怕一切都晚了。突然他灵光闪现,疾声对着跟在身边的司号员说道,吹号,快吹收兵号。“虽然龙天羽不清楚李如松能不能分辨这种青年军所特有的收兵号声,但在此刻,他也只有这唯一个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嘀嘀嘀嘀,尖锐的号声再次响了起来,龙天羽并没有呆在原地不动,而是直接带着正面迎敌的铁卫在哨音的指挥下往前挺进,在出发前,他命令云童带着后面守护左边城墙的铁卫作为二梯队接应,再将第三中队由守城门居中策应放到了左边城墙处派王五过去亲自督阵。因为不管如何,龙天羽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李如松倒下了,那么为了以后同李家的关系,为了不让李家军一溃千里,他都必须顶上去,顶在最前头,将所有的压力接过来,给李家军一丝喘息的机会,让他们能够重整旗鼓,从突然而来遭受的打击之中回过神来。

边往大踏步的前进,龙天羽心里面就是一阵苦笑,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来山东一趟,几次都是遇到了险情,唉,都要自己赤裸裸的上阵顶着,上次在济南客栈之中,需要自己一个人冲上去,这次倒是不用自己单独作战了,可带着这么一大伙的铁卫,却无形之中要应付比济南总兵亲卫疯狂一百倍的疯子,真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嘲笑命运女神的作弄,还是去庆幸厄运女神的亲吻。走了没几步,在后方尖锐的喇叭声中,龙天羽发现前面的马队速度放慢了一些,他立刻明白过来应该是李如松对青年军的号声有了反应,他连忙朝带队跟着鼓点节奏快步行进的钟国强说道:“让大家喊起来,就说前方有火药会爆炸~!往回撤~!”

“前方有火药会爆炸,李总兵快回撤~!快回撤~!”铁卫方阵迈着坚定的步子,嘴上嘶喊着警示的言语。李如松的部队好像真的听到了后面的吼叫声,中间的令旗一挥,逐渐的开始明显的减速了下来,要说这还真的是辽东的骑兵,收放自如不必青年军的骑术差,不过这也正常,李家的八千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汉子,要不能入得了李氏父子的眼睛?

咱们回头看看李如松,这次李如松出兵说真的是不大爽利。首先上了岸和监军王强、周凯旋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说是说风险共担,其实说透了,还是责任他李如松背,好处共分这才是正理,当然这种情况他是能够理解的,也是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这口气他忍了,为了大局着想么,和谐第一;其次,到了临战的时候,这些朝廷大员官员们还各怀个的心思,为了自己的一些私人恩怨弄的如同斗鸡一样,根本不能同心同德,这也没办法,为了临门一脚能够顺利踢出去,他李如松还是忍了下来,最多说几句带骨头的话,要知道这也就是在京里面磨练了几年的李如松,要是换了几年前,他早就掀翻了桌子要骂娘了;好吧,这都忍下来了吧,还不行,就在龙天羽发出信号告诉李如松关卡被夺了下来之后,李如松准备亲自带队冲阵,哪些文官们又开始来事了,说什么狗屁主帅不能轻出,要不然一旦主帅出事,这个仗不败也败了。

听到这话,李如松是再也忍耐不住无名火起,他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败字,而且这些老爷们纯粹是兵书读多了脑袋进水也不分分情况,现在不是大军云集,不是几万人包围着这个清河镇,而是为了起到出奇制胜的缘故,完成皇帝陛下的嘱托,行险带着不多的兵力来进行突击性袭击,如此行动里面很有可能出现不少臆想不到的情况,作为统帅不能亲临现场掌握第一手的情况怎么进行调度?再说了,清河镇里面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教众,但是李如松知道,绝对比自己这一千多人要多得多,据哪投降过来的刘润普说,清河镇中无好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里面人人皆兵,当然这种所谓的‘兵’在李如松眼里面就是有十万人,也顶不住自己手下的一个冲锋,但哪是有前提的,是在旷野之中,而现在是一个镇子里面,是要打巷战的,如此一来,能迅速的、快捷的摧毁敌人的反抗意志就是这次战争的重中之中,而如何快速打垮敌人的有生力量呢?只有靠强大的骑兵对冲,自己人少,以少打多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士气,自己这个统帅不冲在最前面,士气在哪里?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里面都必须冲锋在前,要做战场上的第一人,才能形成一股锐气,一鼓作气击溃敌人,为后面的巷战创造有利的心理作战条件。

可不管李如松如何解释,哪王强就是脑袋进水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只是不松口,一副我是监军我说了算的意思,而边上周凯旋却只是一味的和稀泥,什么再议,再看,再定,尽说些没用的废话,至于向必辉早就去指挥水军准备从河岸登陆,两面夹击敌人,不在营地之中;气得李如松是头顶生烟,暴跳如雷,人说秀才遇了兵,有理说不清,李如松却是总兵遇文官,狗屁都不通。李如松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单单依靠前面龙天羽的哪两百来人顶在前面守卫进城的道路,没有后续力量的支援,相当的危险,很可能最后顶不住敌人的压力就要被迫撤退,如此的话,一旦龙天羽被打退,那么整个战场的局势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山东的局面也将会大不相同,各种质疑,各种脏水必定是要泼天盖地的涌过来,将自己,将龙天羽淹没,浸死;当然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估计这王强也少不了要去喷自己的坏话,什么武夫专权啊,什么蛮横霸道之类的评语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因此开始的时候李如松还有些耐心进行解释,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说心里面越着急。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龙天羽派来请求支援的人已经赶了过来,对李如松说龙管事已经带队和敌人接敌了,要是再没援军上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时候的李如松已经顾及不了王强的所谓威胁,心中拿定了主意,带队冲锋,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一场仗自己要是输了得话,别说自己能不能存在下去,估摸着整个辽东李家都会被人踩进谷底,这一刻一名英明将领应有的品质在李如松的身上显露无疑,果断的拒绝了王强的所谓建议带着骑兵队,亲自救援龙天羽而去。这就是为什么李如松冲刺救援的时间慢了半拍的缘故。说真的,也正是慢了这半拍要了李如松的命,要是他能够早几刻时间冲进城中,敌人的殉道卫士一定来不及集结和动员,那样的话,情况将大不一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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