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现代在年代文里当极品章节

67、代考

推荐阅读: 我在足坛疯狂刷钱将进酒暗黑系暖婚系统逼我做皇帝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宦妃还朝我投篮实在太准了我的细胞监狱

宋清华笑笑, 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数据算的怎么样了?”王叶舟拉开宋清华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本就憔悴的脸,在烟雾缭绕间更加显得干瘦苍老。

“算出一小半了。”宋清华吃了口红烧肉。

因为好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这会儿肉到了嘴里都感觉不香了, 宋清华囫囵扒了几口饭, 强迫自己咽下去。

“数据比较庞大,你们该找数学系的人过来算。”宋清华有点哀怨的瞥了一眼王叶舟:“我是经济系的。”

“老刘, 老杜他们都推荐了你, 说你是他们最得意的弟子……”

王叶舟一边说一边笑,说到一半被烟呛了, 捂着嘴直咳嗽:“这几天下来, 我倒是觉得老刘他们有眼光,你比刘聪那家伙好多了, 那小子就是个不定性的。”

宋清华手搭在额头上, 笑而不语。

自己知道自己,无论这些人怎么劝说,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他才来这里几天而已……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想妻子, 想孩子, 想奶奶……看不见亲人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就好像又回到了父亲死的时候,他被那些人关了起来, 不知亲人消息时涌起的孤独感。

这是他灵魂里的伤痕,无法治愈,只能逃避。

“这些日子在这边生活,有没有哪里感觉不便利?”王叶舟抽了口烟, 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哪里都好,就是没办法和家里人联系。”宋清华又吃了一口红烧肉,只是眉心微蹙,似乎强忍着不适咽下去的:“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妻子不仅要上学,还要照顾孩子,我放心不下。”

听到这句话,王叶舟也沉默了。

他吧嗒吧嗒抽完一整根烟,才揉揉头发说道:“这就是我们研究人员的宿命。”

为了国家,委屈家人。

搞研究的都知道这一点不好,可为了国家的发展,为了祖国的未来,他们别无选择,像他们负责的这个项目还好,回去还能和家人说一两句,那些真正的搞秘密研究的,连自己在做什么都要保密。

很多女人跟着丈夫一辈子,连丈夫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也是荣耀不是么?”王叶舟突然笑了起来。

宋清华笑了笑,他承认是荣耀,只是……还是那句话,他不适合搞科研。

“我这个人没别的坏毛病,就是恋家,要是长时间看不见我媳妇儿,我的脑子就会渐渐集中不了精神,所以啊,偶尔来帮忙一次还可以,让我长时间在这里就不行了。”

宋清华这句话说的真诚极了。

真诚到王叶舟都有点懵。

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恋家恋媳妇儿很光荣么?这话居然就这么坦率的说出口。

宋清华将碗里最后的几颗米扫荡干净,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无论在什么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我现在学的经济,平同志接下来的工作方针也是重点搞经济,所以说,无论我在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国家强盛。”

王叶舟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竟然觉得有点道理。

等端着宋清华吃完的空碗出了房间,王叶舟看着漆黑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刘同志对不起,他不仅没能将这个科研种子给劝过来,反而被说服了。

***

又是新的一周。

因为苏翼说过,已经将路玉米的事情告诉李老师,所以当听到路玉米又病了的消息的时候,苏锦绣居然不觉得意外,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倒是李和平和王荷这两个人担心坏了。

据说王荷周末回姥姥家的时候,因为表弟询问大学生活的事,无意间说到了路玉米的身体情况,谁曾想她姥姥的反应很是激烈,甚至语气严厉的让王荷的母亲来学校交涉,说要换宿舍。

王荷给她解释了是过敏,可她姥姥非说是‘毒气’,还说‘毒气’会传染,生怕她的宝贝外孙女被传染上了,把那一身的细皮嫩肉给糟蹋了。

王荷好容易劝住了姥姥,回到教室,将这事儿当笑话说给李和平听,结果李和平吐槽:“平常过敏也就几天的功夫就下去了,她这都半拉月了,说不定真是毒气呢。”

这话一出,王荷和李和平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没到一上午,整个女生宿舍第三层就都知道了路玉米身上有毒气的事儿了。

以至于苏锦绣中午刚回宿舍就被人拉住了:“你们宿舍那个路玉米,身上有毒气,你可别被传染上了。”

苏锦绣有些懵:“这事儿你从哪儿听说的?”

“这还用听说?”那人翻了个白眼,一脸‘你真笨’的样子:“寻常过敏顶多几天就下去了,再严重早就去医院了,你瞧瞧她身上的疹子,这都半拉月了,不是毒气是啥?”

苏锦绣:“……”

她是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另辟蹊径从时间上找到攻击点。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她连忙摆正了脸色,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

那人这才舒服了:“记住啊,别靠近了。”临走前还又叮嘱了几句,仿佛真的是来提醒,而不是来传播八卦的。

这八卦传播到最后,自然而然的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

吴桐当然不信路玉米身上是什么毒气,但是过敏反应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好,所以将路玉米喊到了办公室。

“路玉米同学,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吴桐将教材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然后对着路玉米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她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你先坐。”

路玉米被喊来办公室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以为自己是露馅了。

没想到吴桐问的居然是她的身体情况,这让路玉米一下子意识到了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她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老师,我身上过敏的情况又严重了。”

吴桐叹了口气:“是因为什么呢?花露水么?”

“不完全是,可能是水土不服吧。”

路玉米早就给自己的身体找了无数个借口,所以这会儿张口就来。

吴桐听到这个回答,倒是觉得挺靠谱的,水土不服在加上过敏症状确实挺愁人,所以她真诚的建议道:“路玉米同学,你该去医院看看,而不是这样干熬着,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老师你说的对,我,我这周末去医院看看去。”

“别周末了,你今天就去吧,我给你批假条。”说完,吴桐抽出一张假条来,迅速的给她写好了时间和理由,然后再右下角盖上自己的私章,算是批准了。

路玉米拿着假条回到班上找到苏翼:“班长,我去一下医院,班主任已经批了假条了。”

说完,将假条递给苏翼,苏翼点点头:“好,你现在就去吧。”

路玉米转身离开了教室。

苏翼则是十分平常的收拾好桌上的书本,然后拿着假条找到苏锦绣:“苏书记,我刚想起来李老师让我今天去他办公室有事要做,所以这假条你拿着。”

苏锦绣一脸懵的接过假条。

看着上面吴桐洒脱的字体,突然一个激灵,瞬间福至心灵,她猛地起身,走到副班长那里:“路玉米同学的假条给你了,要是老师问我去哪儿了,你就告诉老师我去找经济系的刘云飞老师了。”

说完,拎起自己的小包飞速的追了出去。

路玉米自从来上大学后,已经一个月没出过学校门了。

学校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美好,老师教导的内容确实是从基础开始教,可她的脑子和那些同学完全不能比,别说真正的聪明人苏翼他们了,就连自觉没基础的王荷,如今也能结结巴巴的用英文对话了。

可她……却依旧不敢开口。

许多老师教导过的单词,她每天认真学习,大半夜的,等室友全都睡了,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躲在走廊里读书,就算这样刻苦,不会读的还是不会读。

所以她很焦躁,越焦躁,就越学不进去。

尤其是这次的朗诵比赛,面对吴桐的紧迫逼人,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上这个大学了,老老实实的在家做生产主任不好么?大小也是个干部呢。

为了不穿帮,正好趁着看医生的时候,去寻她的专用外援。

她要去找陆思禅,让她好好的帮自己顺一顺吴桐帮她选的参赛诗歌,她都已经进了大学,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倒下。

下了公交车,穿过点心刘胡同,一路往东走。

周围的景色渐渐荒凉,周围的屋子也渐渐破败了起来,她在这些胡同里东钻西窜的,不一会儿,停在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前。

这里是阁老胡同,据说以前这里住过一位阁老,便以他的官职命名的。

朱红色的大门,以前只有当官的人家能用,眼前这个四合院,当年确实是某位官员的府邸,可如今却成了鱼龙混杂的大杂院,一个院子里就住了四户人家。

她抬脚进了屋子,走到最西边的那扇门口,屋子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方婶子。”她敲了敲门,小声的喊道。

里面的人显然已经听见她的声音了,咳嗽声猛地一顿,过了一会儿,就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吱嘎’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了,露出一张蜡黄的消瘦的脸,她看见路玉米先是愣了愣,随即扯出一抹笑来:“是玉米啊,快进来坐。”

路玉米喊了一声‘方婶子’就进了屋。

方婶拎着热水瓶给她倒了碗白开水:“你不是在大学读书么?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我找思禅有点事。”

路玉米对方婶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客气,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这会儿方婶和她爸分开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当然,她也不想改就是了。

方婶听了眉心忍不住的蹙了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喉咙口的痒意给阻止了,她捂着嘴巴压抑的咳嗽着。

“思禅去帮我送货去了,你坐会儿。”方婶见她把茶碗搁在旁边没喝,也没多客气什么,而是坐回去糊火柴盒去了。

路玉米点点头,拉了张小凳子坐在方婶旁边看她糊火柴盒。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陆思禅回来了,她一看见路玉米,眉头就皱了起来:“我不是说过,让你别来找我的么?你又跑我家来做什么?”

说着,走到方婶身边:“妈,你身体还没好呢就糊火柴盒,我扶你进去躺会儿。”

方婶也不坚持,顺从的站起来,由着陆思禅扶着她往屋子里走,只是一边走一边担心的嘱咐道:“千万别吵架,无论如何,别吵架。”

“放心吧,她要和我吵,我还不和她吵呢。”陆思禅翻了个白眼,敷衍的安抚了一声方婶。

看着她躺下后,才出了房门,她一把扯过路玉米的手腕,将她硬生生的从屋子里拖到了朱色大门外:“路玉米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有事来找你么。”路玉米‘哼’了一声,低头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来,上面是漂亮的花式英文字体:“系里要举办诗朗诵比赛,我想让你教教我,这首诗怎么读。”

陆思禅皱着眉头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将纸塞回路玉米手里:“我教不了。”

“怎么就教不了了?”

路玉米顿时急了:“这诗又不长,你教教我怎么了?”说着,她上下打量了陆思禅一眼:“这样吧,你叫我读,教会了我给你十块钱。”

“不是钱的事。”

陆思禅蹙眉:“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我只帮你考试,算是还了这些年路家对我们母女的帮扶之情,至于其它的,我不会再帮忙了,我不想再骗人了。”

“陆!思!禅!”

路玉米一听,瞬间爆炸了,她怒吼一声:“别说的那么好听,上次小考你不还帮我考了么?”

“那是因为到了京城,我妈身体就跨了,我才去赚这个昧良心的钱。”陆思禅梗着脖子怼了回去。

“呵。”

路玉米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讥讽:“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有种当初就别帮我考试,既然帮我考了,就别说什么不想骗人的话,我告诉你,今天这诗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陆思禅听到路玉米这么说话,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因为这种话,她从小听到大,路家人都喜欢用这样的话来逼迫她们母女,她抿嘴,眼泪忍不住的在眼圈里打着转儿,脖子梗的直直的,说什么都不开口。

路玉米见她眼睛红了,一副要哭的模样。

心里头顿时解气了,说话也恢复了平时的趾高气昂:“你可别忘了,当初你那个爸丢下你们娘俩跑了,是谁一直护着你们娘俩,要不是你妈的话,我爸早升副厂长了。”

陆思禅一听路玉米提到她父亲,就忍不住的炸毛:“我呸,就你爸那个大字不识三斗的货,还升副厂长?”

“陆思禅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爸!他就是个文盲,文盲——还想当副厂长,做梦比较快。”陆思禅口不择言的回击道。

“陆思禅你个小贱·人,我要撕烂你的嘴——”路玉米能有如今这日子过,都是因为家里的亲爹帮着她谋划,所以她也最敬重自己的亲爹,如今亲爹别陆思禅这么一说,她能不生气么?

两个人的逆鳞都是自己的父亲,这会儿互相揭短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气的不轻。

路玉米仗着身强力壮,伸手想去抓陆思禅的脸,陆思禅也不是吃素了,见路玉米要打她,转头溜着巷子就跑了两个来回。

这胡同里本就乱的很,打架屡见不鲜,听到争吵声,顶多来一句‘又闹起来了’,出来看的人还是少数,只有方婶托着病体从屋子里蹒跚的走了出来。

“玉米,思禅,你们别闹了。”

方婶扶着大门的门框,扯着嗓子嘶哑的喊了一声。

“妈。”陆思禅顿时吓了一跳,看向方婶。

这一分神,就被路玉米给扯出了头发:“陆思禅,你到底教不教我。”

“不教不教我不教!我不仅不教,以后考试你自己去考吧。”陆思禅头发被扯着,身子歪着,面目狰狞的喊道:“我倒要看看,就你那和你爸有的一拼的猪脑子,能考几分,哈哈哈……该不会这学期没结束,你就被发现是个假货了吧。”

路玉米越听眼中怒意越盛。

不说别的,陆思禅说中了她心底最恐惧的一点,那就是被学校知道,当初她的高考,不是自己考的。

当初高考的消息传来,他们厂子里面都被震动了。

她爸心中也很是意动,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国家现在缺人才缺的多严重,只要能考上大学,以后就能进各大衙门,成为官场之人。

路玉米本来觉得高考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可她爸却把她喊回了家,说她有初中文凭,让她去参加高考。

她脑子本来就笨,当初初中完全是混了个毕业证,让她去读书,这不是开玩笑嘛。

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爸居然打起了陆思禅的主意。

这会儿陆思禅拿这事儿来说话,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彻底的激怒了路玉米,她抬手就想去抽陆思禅耳光。

“陆思禅,你再说!我打死你——”

陆思禅自然不甘示弱,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你个泼妇,怪不得你爸不要你了!”路玉米知道陆思禅的软肋在哪里,自然可劲儿的攻击。

陆思禅心里头翻江倒海,难受的涕泪横流。

可嘴上却是不认输:“你们一家子黑心烂肺,怪不得生不出儿子,那些男娃眼睛亮着呢,就算是投胎都不来你们路家。”

路玉米听了,也是心神巨震,陆思禅这是戳心窝子的话啊。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呀。”方婶从台阶上下来,颤颤巍巍的过来想要扯开他们。

却不想,路玉米顺手这么一推。

方婶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妈——”

陆思禅嚎叫一声,蹲下抱着方婶就开始大喊。

路玉米眼见闯祸了,扭头就跑,不过一瞬间,人就跑没了影子。

陆思禅抱着方婶,满脸无助的抱着她的脑袋,脸上全是泪水,突然角落里跑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急匆匆的走过来:“同志,我帮你送她去医院。”

“好好……”

陆思禅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忙不迭的起身回屋。

苏锦绣这会儿也藏不住了,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得先让她醒过来才行,快把她放平了,别抱着了。”

苏翼被苏锦绣的出现给弄懵了,但还是将人给放下了。

苏锦绣速度极快的跪在地上,贴在方婶的胸口听了听,然后才松了口气:“心跳还是正常的。”说着,又去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呼吸问题也不大,这才去掐她的人中:“人晕过去了不能随便乱动的,一个不好容易出事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翼的询问声,让苏锦绣掐人中的手猛地一顿。

“呵呵……这,我这不是也怀疑嘛……”苏锦绣干笑一声,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她能说是她的墙角小雷达发出了警告,所以她特意跟出来扒墙角的么?

陆思禅出来的时候,看见又多了一个人,先是一愣,可到底是担心母亲的心思占上风,跟着苏锦绣他们一起把方婶送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方婶被送进去急救了,陆思禅才知道,这个帮忙送她母亲来医院的,居然是清华大学外语系的学生,好巧不巧的,竟然还是路玉米的班长和团支部书记。

“不巧,我是故意跟着她的。”苏翼双手微微蜷起,放在双膝之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思禅愣了一下:“跟着她?”

她瞬间理解错误了意思,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是不是她在学校里惹祸了?”

“这倒是没有,我们只是对路同学有点怀疑。”苏锦绣坐在陆思禅的旁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陆思禅看了看苏锦绣,问道:“怀疑?”

“我听到你们吵架了。”苏翼依旧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早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怀疑她了,她的口语非常糟糕,笔记本上的字迹与试卷上的字迹判若两人,种种行为十分引人怀疑。”

“所以你故意跟踪她,想要查看一下关于她的真相?”

苏翼点点头。

陆思禅垂眸,嘴角忍不住的咧开,先是捂着嘴巴肩头耸动,过了一会儿,竟然压抑不住的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藏不住,哈哈哈……”她眼睛里满是笑意的抬起头:“你知道么?当初我忽悠她报外语系的时候,就知道,她早晚要露馅儿。”

换了别的学科,路玉米还能伪装一下,可唯独外语,这是一个靠嘴说的学科。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路玉米进外语系,就好比鸡毛掸子刷泥胚,全是破绽。

她脸上带着快意,拍拍胸脯说:“这事儿你得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苏翼诧异的看了眼陆思禅,只觉得这姑娘是真单纯,要是真查出来代考的事儿,这姑娘估摸着也没好下场,她既然能考得上清华大学,就证明是真有本事,要是因为这事儿而毁掉了前程,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路玉米的高考是她本人考的么?”

“不是。”

陆思禅摇摇头:“是我替她考的,准考证上没有照片,我用的她的准考证去考的。”

“那你知道这是舞弊行为么?若是被拆穿的话,很可能要坐牢的。”苏翼见她一脸淡然的模样,就忍不住的蹙眉:“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去考呢?”

“因为我成分不好。”

陆思禅的眼圈骤然就红了,她眼含泪水的看着苏翼:“就算我学习再好,我也没有考试的资格。”

“怎么会?”

苏锦绣忍不住的蹙眉,有些不解的看向苏翼:“上面的政策不是说,这一次的考试,不问成分,只看分数么?”

“是。”苏翼点点头。

陆思禅瞬间如遭雷击:“不可能。”她的声音满是尖锐,一把抓住苏锦绣的胳膊:“这次的考试不问成分?所以……成分不好的也能参加考试么?”

“当然。”苏锦绣点点头,她指了指自己:“我的丈夫一家,曾经下放过。”

苏翼也跟着点点头:“我父母现在还在秋兰农场。”

他说的轻轻松松,苏锦绣却意外的看了苏翼一眼,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苏翼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呢。

陆思禅一听,泪水瞬间下来了:“不,不可能,那为什么我去报名考试的时候,他们却说我不能考?”

苏锦绣叹了口气。

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好的,上头的文件发下去了,具体怎么实施是下面省政府的事情,有的领导思想执拗,过度解读,存在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要是我能考的话……”

陆思禅捂着脸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要是我能考的话,我怎么可能帮着路玉米考。”

苏锦绣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你的情况,能告诉我们么?”

陆思禅哭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将自己和路玉米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陆思禅的亲爸是一个音乐家,家境很好,祖辈在民国时期出的国,他从小在国外出生,国外长大,一身浪漫的艺术细胞,对古老的华国有一种特殊的思乡情,所以长大后,不顾长辈阻拦,毅然回国,在国内遇上了自己的妻子,生了唯一的女儿,他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女儿的培养更是不遗余力。

所以别看陆思禅还顶着坏分子的狗崽子的名头,本质上她却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

路玉米也是独生女,当初她妈生了她以后身子就坏了,一怀孩子就掉,到她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掉了九个娃了,掉最后一个的时候,身子彻底坏了,没到半年,人就没了。

路家三代单传,总得有个儿子继承香火。

路爸来京城出了趟差,带回去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就是陆思禅的母亲。

可路家仿佛遭了诅咒似的,陆思禅的母亲进门十年,流掉了四个孩子,最后这一个,躺床上保了七个月,一直到临产,等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路爸当着方婶的面,对陆思禅威逼利诱,逼着陆思禅在高考那天拿着路玉米的准考证进了教室,以路玉米的身份参加了高考。

陆思禅不负所望,高分被录取。

“我妈那时候肚子好大了,生了三天三夜,最后大出血了,才送去了医院,好容易止住血留住了命,孩子却没了,那是个男娃……”说到这里,陆思禅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们家从医生那知道我妈不能生了,就把我妈扔在了医院,我妈还没出院,那男人就和我妈离了婚。”

陆思禅的声音很轻,透着悲凉:“不能生了,当然得为能生的让位。”

“津市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到最熟悉的京城,租在这个胡同……”

陆思禅仰头,吸了口气:“你们知道么?我和我妈租的院子,其实是我爸的院子。”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方婶从里面被退出来,医生脸色不太好,陆思禅丢下他们追着推床走了。

苏锦绣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她本身心脏应该是有点问题的,再加上身体底子太虚弱了,若是好好养,还能有个三五年时间,要是继续这样糟蹋自己……”医生摇了摇头。

苏锦绣闻言,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陆思禅将方婶安顿好了,才过来找苏锦绣他们道谢,她哭了一场,又得知她是能参加高考的,眉宇间的郁气已经散了不少,这会儿笑的竟然很好看。

“谢谢你们今天过来,关于路玉米的事,我愿意作证,也愿意承担后果。”

她的语气很通达:“任何惩罚我都心甘情愿承受,只要以后我还能参加高考就行了。”

苏锦绣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有些不忍。

这姑娘还是没意识到,在高考考场上舞弊,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不过……

她记得,恢复高考后的前三届,其实是出了不少顶替事件的,都是后来很多年后才爆出来的,有真本事的被埋没,人品低劣的进了大学校园,若是这件事详查的话,应该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出不少蛀虫。

若是到时候法不责众的话,这姑娘说不定真能逃过一劫。

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因为可怜就心生怜悯,只是听了难免唏嘘,她虽说可怜这姑娘,却也不会因噎废食,之前她是没想到这里,现在想到了,不说把天捅个窟窿,至少不能沉默。

带着这样的想法,在周末的时候,苏锦绣去找了宋征军,宋征军听到苏锦绣这话,先是沉默,在书房呆了大半夜后,第二天早上在饭桌上才开口说道:“军政分家,按理说,我是部队的,对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

苏锦绣闻言,不由有些失望。

“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一找刘云飞。”

“刘老师?”苏锦绣意外的看向宋征军。

“对,老刘他已经回到大学校园了,而且第一届高考,他是出题组的老师,他是能直接上达天听,将这事儿捅到当初负责教育部门的平同志面前的。”

宋征军一边喝粥,一边悉心的教导:“不要小看每一颗螺丝钉,在这种时候,刘云飞比我更有用。”

他说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你能想到找我,也是不错了,清华那小子现在能耐是越来越大,跟我也没以前那么亲近了。”宋征军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怅惋。

想当初刚从下河村回来的时候,宋清华和他多亲近啊。

哪像现在,宋清华人都走了,他这个做爷爷的还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锦绣立刻摆出笑脸,语气中带着小辈的亲昵:“我这不是脸皮厚嘛,有点儿难题解决不了,就想着找爷爷帮忙了,清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爷爷亲自教导出来的老宋家的这个。”苏锦绣竖起大拇指:“不到万不得已,哪敢请出您这座大山啊,再说了,清华这不是心疼你嘛,一点点小事情都来麻烦爷爷的话,那他也太没用了。”

宋征军听着这样直白的马屁。

虽然心里头知道她是在夸大其实,可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

恰好,小八两喝下最后一口奶,遗传了苏锦绣小甜嘴,抬头就来了一句:“太爷爷坠棒啦。”

小奶音搔到了宋老爷子心底的痒处。

“哎哟,我的小乖乖。”沈燕也是一把抱住小八两可劲儿的亲,脸上止不住的笑:“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宝宝没说谎,太爷爷坠棒。”

小八两被他们的反应弄懵了,立刻拍拍胸口,表示自己没说谎。

“好好好,我们八两没说谎,太爷爷我最棒。”

宋征军开了口,小八两才笑了,还不忘对着苏锦绣抛了一个得意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比拍马屁,你不如我’。

苏锦绣有点无语。

不过呢,宋征军的话却给了她一个思路。

她急急忙忙的吃完早饭,带着八两和九两就去了刘家。

刘云飞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里批改作业,他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手中的作业,眼中的嫌弃都快弥漫出来了,容丽正站在水池边洗菜,看见苏锦绣推着自行车从外头进来,立刻擦擦手。

“把孩子带过来,咋不让我们去接呢?”

她快步走过来,一手夹一个的把孩子给抱在了怀里,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喊:“老刘,快看看谁来了。”

相关小说:大炎驸马天唐好驸马大唐最强驸马爷大唐第一驸马穿成年代文女配[穿书]警花的贴身高手十两相思美女的近身护卫美女的近身高手仙武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