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神？别说笑话了他当不起。”

那位纠结于笑子丕为什么没有被生化武器控制的祸首，撑爆赵阳滋的美女皮，从差不多散了的骨架里流淌出融化的黄金，在地上流淌，反射天空的颜色地面的血色。

笑子丕答了他之前那句，顺便吹了赵扶苏多牛，就再无力说话。赵扶苏躲开脚下蔓延的黄金，把上半截笑子丕抱起来，交给Caesar。

Caesar用仅剩的左手搂住他，上了护卫队开来的装甲车。她总是在赵扶苏的保护下一溜烟地跑，这种时候只要跑就行了，她熟悉、理解、甚至热衷。

笑三十带着军队跑进来。

那地上流淌的黄金听到了大规模进军的脚步声，突然就凝滞在了地上，夹带着血肉，混杂着昆虫尸体，像一湾完全不纯净的湖水，饱含着浓烈的欲望和杀意。

静止的表面开始颤抖，从中间慢慢拔高，像是变戏法的绸缎下面钻出一只白兔，永远没办法超过绸缎的边缘，只能被那蒙住双眼的绸缎勾勒出形象。

一点点顶的高了，竟然变成了一尊骨架。

赤金骨架，章酣面。

那些被屠杀殆尽的古老传说或者宗教，在这个人都不知自己该不该受戒、受什么戒的年代，总是有着迷人的魅力。

佛有“红粉骷髅”的说法。

传说，有观世音菩萨曾以肉身布施，现红粉之相，与迷途之人交媾，交媾大欢喜之时，突现骷髅之身，取红粉骷髅，大欢喜过后便是大寂灭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肉相皮念！简单一点说，就是以无常的眼光看待美女，打碎人们迷恋美色的迷梦，警醒人们美女最终也会化成骷髅。

美女真的化成骷髅了，还是这么丑的一尊。尽管他们已经把它融化掉，铸造金币，一分一分的花光了，他仍然以它丑陋的面目展现在人们眼前。

真是祸害遗千年。

“这么说多不吉利，我要的何止千年，我要万万年亿万年，我要无穷无尽受与天齐！”章酣开始狂。

他有资本狂，因为它已经超出了在坐的所有人的认知。

笑三十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吃了那种药的人，也是所有见证了他肉身化为乌有的人之一。

此长生药，得之不朽，或不为肉身之不朽，诚乃灵魂之不朽，精神之不朽！

“看来我才是神！”章酣成型了。

所有人看到他的姿态都明白，他不仅成型了，还要开始杀人了。

首先他伸出手，伸的特别长，让人怀疑他黄金的手骨是不是可以无限的延展。而他升到二楼的高度就停了，伸入玻璃幕墙，把站在二楼看了很久热闹的Louk拽下来。

到底是年龄大了，还是肉身的Louk受了那么长时间刑，被他这么一摔直接气绝。

“该叫你听风者，还是叫你老王？夺我妻之人！”他不说赵扶苏都忘了还有这茬，深仇大恨。

眼看着那黄金指骨从Louk肺里掏出一物，一个叫做万磁核的强磁块。当日他带着一群大韶帝国的“忠臣良将”进了大韶皇城地宫，寻找那赵盘吃了一半的长生不老药，其中一个多识的老者，因为肺上有病通过仿生技术换了肺，其中用于仿生肌体收缩的就是这颗万磁核。地震中那老头用这个万磁核吸引了上面的钢筋，使得章酣以外的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不知为何现在又从Louk肺里取出。

明明是个救命的东西，却总要被拿来害人，经历了多少细枝末节也没有人去关心。

万磁核不吸金，此外金属无不入磁场。

须臾，在场的所有交通工具和实弹都不能用了。

“火药的战争中不需要飞檐走壁，那让我来看看，号称踏雪寻梅的嫡长皇子，您是否已经生疏了功夫。”故意刁难？

恐怕刁难不倒！

抽出刀，把刀鞘扔上玻璃幕墙，镜面破碎，反射出无数群青色衣裳。他除了再无飘扬的长发，都与原来一般，仍然是那么矫健。

踩在破碎的镜面上，躲过黄金利爪，身姿飘摇，凌波微步。用精湛的刀法切割开关节，黄金不伤而刀刃亦无伤。此解牛之法，就算章酣是个有皮有脸有血有肉的，如今也该没了。

对待他这样的假人，就要刨开表面的现象，要露骨。

那具黄金骨架不论拆开多少次，也不论是去掉头还是斩断腰，都会重新聚合。像是有着了不起的精神力量，像信仰一样支撑着，支撑着他不散。

这是长生吗？

这连不死都算不上。

赵扶苏割开章酣金箔贴成的脸，撕碎它的声带和眼睛，刀刃因为久久接触那些不知道是否要融化的黄金，开始疲劳。

金属是会疲劳的，黄金也不会例外。

不论是真皮真肉真骨头，还是假情假意黄金骨，色身易坏，做不到永久的精神自在就永远不可能不朽。

“你拿这么俗的身子去成神？”赵扶苏挑衅，黄金在他刀刃下锻打。

疲劳。

折断。

重新融聚。

赵扶苏开始累了。

“我要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他抹掉脸上的血渍，“这么说来我身上其实也有这种药。”

这药似乎是一次强过一次的，只要有人食过，它就进步。

赵盘吃过就死了，章酣偷偷吃了导致肉体散尽以黄金骨骼为托生，赵阳滋吃了之后有了类似生化武器的强大能力，笑子丕半死不活的也吊着一口气。

接下来他吃，会怎么样？

赵扶苏从领子里抽出一条细银链子，末端挂的是一块活版印刷组件，Caesar当做护身符的东西。

这一块雕刻着“酣”，酒酣的酣。

赵扶苏捏碎这石头，露出里面透明的药丸。

超神，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