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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田承嗣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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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大队人马原定六月初六日离开江陵城,但由于没有准备好足够的骡马粮草,田承嗣不得不又把出发的日子顺延了两天。

截止到六月初四日饶成军、涂德海、马贵、牛成熊的千户营总算是满编满员了,锦衣卫初五日已经正式贴出告示不再招收新兵,接下来的日子里饶成军、涂德海、马贵、牛成熊四部已经开始没日没夜地紧闭营门*练新兵了。

田承嗣暗中找到“中平无敌”花铁干,让他以水笙伯伯的身份出面协调撮合自己和水笙之间的关系,不想这后院女人见花铁干常来,一来二去互相拜访间便对水笙的身世有了详细的了解,如此一来反倒有了意外之喜,温仪、安小慧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水笙重病在身,母亲早逝,父亲偏偏又死于非命,竟然渐渐地开始对水笙产生了同情心,特别是温仪这两天居然动不动就往水笙的房间走动,也不知是否是由于温青青的离去导致她母性爆发,对水笙问寒问暖起来,水笙也是激灵得很,人美嘴甜很快就得到了温仪的喜欢。

田承嗣之所以下令锦衣卫顺延了两天出发,除了没有准备好足够的骡马粮草这个明面上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为了给水笙赶制可以边走边休息养伤的特制马车,据江陵城中的能工巧匠们估计最快也要在初七日才能完工,这辆马车对水笙很重要,没有这辆马车的话,以水笙现在身弱体虚的身体状况,平常连风都吹不得,强行上路的话恐怕到不了南京城或者北京城就要玩完了。

六月初六日,寓意六六大顺,按城内风水先生的话说这是一个好日子,所以田承嗣原本选了六月初六日作为锦衣卫正式开拔北上的日子,虽然这一天到来时由于之前的原因最终还是没能出发,但并不代表着田承嗣不会利用这个阴历的好日子做些旁的事。

话说早上去给丁典、凌霜华和合葬墓上过香烧过纸说明自己将要离去的狄云,下午回来城后第一时间便来求见田承嗣。

狄云见了田承嗣纳头便拜道:“将军,您对属下实有天高地厚再造之恩,本想着平日里有属下随侍在侧将军的安全应该能够有所保障,可是前些日子里自从出了温青青图谋行刺将军的事情后,属下先前心中笃定的想法便有些动摇了,现在毕竟是乱世,将军身份特殊,处境很不安全,因此属下今早上坟路上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丁大哥当年赠送给属下的乌蚕衣转献给将军,这样将军日后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江湖中都会安全很多了。”

田承嗣自然清楚这乌蚕衣实是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之前也听狄云介绍过,是用大雪山的上乌蚕蚕丝所织成的,这乌蚕衣虽然单单由两块料子拼接而成,只是简单地前一块、后一块的扣在一起,但据狄云所说经过他仔细试验后发现用剪刀怎么剪也剪不烂。

另外这乌蚕衣的来历传说也颇为不凡,据当年丁典所说这原是昔年他行经陕西行都司,在甘凉道上与一位雪山派的高手狭路相逢,一言不合之下生死对决,对头最终被他击杀,从此这件乌蚕衣便成了丁典的战利品,随后在荆州大牢又送给了狄云,如今可说是狄云的护身宝衣也不为过。

田承嗣抚摸着手感有如纱绢一般的乌蚕衣缓缓说道:“狄百户,这可是丁大侠留给你保命的东西,本将军无论如何不能要。”

狄云听了登时急了,连忙说道:“是将军替丁大哥和凌小姐报了仇,属下也是得将军的帮助,洗才刷了身上的冤情,报了血海深仇,属下的性命都是将军给的,何况区区一件乌蚕衣。”

田承嗣说微微一笑道:“本将军当日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凌退思、万震山、万圭之流实在是太坏了,狄百户你是老实人,这个世上总是老实人吃亏,乌蚕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狄云见田承嗣不肯要乌蚕衣,更觉得亏欠田承嗣,又提出要把“神照功”“连城剑诀”“血刀经”全都传给田承嗣,让田承嗣有自保的能力,田承嗣其实心中最在意的还就是狄云的“神照功”,毕竟外功有了惊涛剑法,近日来又已经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精深奥妙之处,目前唯独欠缺的就是那传说中的内功法门了,如今自己的努力总算是要见到效果了,田承嗣心里不由得是暗暗窃喜。

田承嗣装模作样故作大方地又推辞了一会,然后才勉强答应只学一门“神照功”,田承嗣的盘算是“神照功”“连城剑诀”“血刀经”都学自然是最好,可那样无疑会让自己在狄云面前显得过于贪婪,再破坏了自己之前辛苦营造的良好形象。再者说铁镜心的“惊涛剑法”,威力并不在“连城剑诀”和“血刀经”这两门武功之下,只要练好了“神照功”,再辅以“惊涛剑法”,最后一样可以成为武功高手,话反过来说,如果自己实在要学“连城剑诀”“血刀经”,只要狄云还呆在自己身边,随时偷师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接下来田承嗣顺理成章地便要向狄云行拜师之礼,狄云自然也坚决不肯收田承嗣为徒,田承嗣说好说歹,狄云就是不肯同意,本就有些不太愿意自降身份的田承嗣当即就坡下驴,干脆顺着狄云的话就坡下驴退了一步,要认狄云为大哥,好把狄云这个强大战力长久地绑在自己身边,却不想狄云还是不肯接受,这下子田承嗣可不管了,起身就要拜狄云为大哥,狄云强行把田承嗣托住,谁料想田承嗣接着一口一个大哥得叫,到最后狄云不想当田承嗣的结拜大哥都不行了。

双方确定了八拜之交的关系,把手言欢之后,狄云当场便开始着手传授义弟田承嗣“神照功”,虽然外间传言“练成神照功,天下无敌手”,但其实狄云自己限于资质这几年来也仍没有融会贯通,只是最初步地教了田承嗣怎么认穴位,走筋脉的入门修炼之法,可单单就是秘籍中开篇这么简短的十几句话狄云也连比带划,手把手传授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成,田承嗣初学乍练之下觉得“神照功”煞是艰涩难懂,而狄云却当田承嗣是练武奇才,自己当年在荆州大牢里可是在丁大哥不停督导下,足足耗了将近快一个月,才勉强算是入了“神照功”的门径。

这一日,田承嗣盘膝坐在衙门大堂的太师椅上闭目苦修神照经心法,刚刚运转完一个小周天睁开眼睛,正准备去堂下找茶吃呢,就见温正踢踢踏踏地跑了进来,伸手就问田承嗣要银子花,田承嗣见了不由直皱眉头说道:“温正,你这银子是怎么花的?这江陵城青楼的姐儿,可不是南京秦淮河上的名妓,你怎么能这么大把大把花银子,别被人家当成凯子耍了。”

温正厚着脸皮说道:“姑父,您前日不是拔了一帮子新兵给侄儿吗,平日在军营里你也常说当官的要与部下同甘共苦才行,所以侄儿我准备今天践行一下,天生明日就要开拔了,干脆今晚上一股脑把银子全花出去得了。”

田承嗣听他拿自己做挡箭牌不由好笑,骂道:“败家子,就是这样也不至于落到没有银子使的地步啊?”

温正猥琐的说道:“饶百户、涂百户、马百户、牛百户他们跟手下找的都尽是些土娼老妓,咱可是姑父的亲军,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出去嫖妓也不能给姑父你丢脸不是?再怎么也要在江陵城有点儿名气的青楼妓院嫖,才不会丢咱锦衣卫的份儿。”

田承嗣笑道:“呵呵,怎么说你都有一套歪歪道理,行,去管得宽那里支一百两金子吧。”

温正见田承嗣发话了,立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刚来到堂外换岗的狄云又拖到一旁嘀咕了一阵,田承嗣自然知道温正是在拉狄云去做嫖友,实话说狄云自从上次跟温正去了回青楼后,已然食髓知味了,这段时日每当晚上独自一人躺着时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天晚上的销魂感觉,只是狄云毕竟是正派的老实人,怎么也磨不开脸去青楼里嫖妓。

田承嗣是个中老手,远远一眼就看出狄云心动了,登时心中一阵欣慰,因为这说明狄云开始从戚芳去世那件事中渐渐走出来了,但说要彻底忘却戚芳却又绝对不可能,只是如果只是让他对戚芳的感情变淡的话,估计还是需要一个时间缓冲,毕竟时间、醇酒和美女历来是最好的忘情丹。

田承嗣这时迈步跨出了正堂门槛,对着门边上站岗的狄云说道:“大哥,今晚就不必当值了,跟温正他们一起去喝点酒快活一下吧,这样人也会变得开朗些。”

温正及时用手勾住狄云的肩膀恣意笑着说道:“狄百户,我姑父都开口了,现在这可是军令了,军令如山啊,你不得不听,咱们走吧。”

狄云还有些抗拒,不过也并不坚决,因为双腿已经不由自主随着温正向屋外行去,田承嗣在后面哈哈一笑说道:“别忘了再去管得宽那里多支一百两金子,我大哥一切都要最好的,听到没有?”

温正远远回头答应一声“听到了”,便拉着狄云踏出了荆州府衙的外院大门,这时回过头踱进内堂的田承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狄云又把乌蚕衣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了,田承嗣心里面虽然很想得到乌蚕衣,可是却也明白这乌蚕衣对狄云来说意义非凡,而且自己又刚刚学了人家的神照功,因此微微觉得有些受之有愧的田承嗣准备明天再尝试着推辞一下,如果狄云还是坚持的话,那自己。。。。。

田承嗣将乌蚕衣收好,又理了理袍服,掉过头进了内院,去了水笙养病的房间,正好温仪也在房间里,田承嗣有些面带谄笑的问道:“姐姐,水姑娘今天的饮食怎样?”

温仪说道:“先前吃了一碗参汤,胃口比昨天好多了。”

田承嗣望了一下睡着的水笙,温仪把田承嗣拉到了房门边低声说道:“弟弟,水姑娘还是想留在江陵城,等身体好了去找自己的父亲。”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再劝劝水姑娘吧,实在不行就告诉她,她爹爹已经遇害的真相,到时候如果她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带上她,她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只有留她在江陵城自生自灭了。”

水笙死了父亲,表哥又误会她,现在还一身重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现在生着病,好歹马知府会看在田承嗣刚刚离开的面子上照顾她,可她病好了之后呢?马知府可再不会继续收留她吃白饭了,万一这小姑娘不知轻重地离开江陵城,先不说血刀老祖仍然流窜于湖广一带阴魂不散,就说一旦水笙知道她父亲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温仪不由得替水笙担心不已,如今田承嗣有了弃掉水笙的意思,温仪一时间更是同情心泛滥,反而不愿意水笙这个原先自己还有些敌视的“情敌”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温仪埋怨道:“你这个人心肠怎么这样硬啊?”

田承嗣说道:“弟弟之前那也都是看在花护法的面子上,不然怎么会傻了吧唧做往自己头上放虱子的事情。”

温仪说道:“好了,不要说什么虱子、虱子的,好恶心啊!”

田承嗣闻着温仪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整个人开始迷茫起来,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搂温仪腰肢,脸也向温仪的面颊贴去。

“不要,被水姑娘看到就不好了。”温仪开始挣扎着说道。

温仪摆脱了田承嗣的控制,而田承嗣的鼻尖也只是从温仪的秀发间擦过而已,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田承嗣只差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距离,没有能够跟心爱的温姐姐亲密接触,田承嗣看着温仪捂着嘴偷笑似乎在庆祝自己得胜的样子,摇摇头离开了水笙的卧房。

田承嗣刚来到衙门正堂坐定,亲兵便跑上来把一封信函递了过来,田承嗣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湖广巡抚宋一鹤的来信,田承嗣撕开火漆抽出信笺细细看去,原来通篇几乎都是宋一鹤那大堆大堆的阿谀奉承之词,主要内容无外乎是对上次田承嗣等人联名汇报凌退思万震山勾结李自成张献忠谋反案的答复,篇末最后一句提到了湖广布政使司已经认可了马飙暂时代理荆州知府,并已经向内阁和吏部上报,争取尽快让马飙去掉带字。

田承嗣对宋一鹤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号鹤峰,顺天宛平人,早些年见天下已有大乱之象,便开始潜心研究兵法,崇祯三年庚午乡试中举,授教谕。曾任丘县知县,承天知县,有政声;巡按御史禹好善推荐他担任兵部员外郎,不久拔擢为天津兵备佥事,改饬汝南兵备,驻守信阳,屡破流贼黄三耀、刘喜才等部贼兵,调守郧阳后正式巡抚湖广。

想起这宋一鹤田承嗣登时便想起他还有一则轶事,原来当年宋一鹤参见总督杨嗣昌时,因为杨父名鹤,为避讳,故而在名帖上写了“宋一鸟”作为落款,见者纷纷大笑,宋一鹤也不以为意;这个宋一鹤总的来说是个官迷,但同时也是一个能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宋一鹤这样的人田承嗣才欣赏,日后也好共事,正所谓有钱大家赚,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什么话都好说。在明末这个奇葩时代,真要是遇到那些清官和东林党人,有抱负的人想做点实事可比登天还要难,可笑后世还有人拿明朝的党争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内阁政党制度相提并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本质区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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