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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神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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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是种由人心、信仰孕育而成,以轶闻与传说为血肉,既非生物、亦非死物,介于生死之间,仅存活于幻想维度的特殊存在。

——名副其实的,“人造物”!

祂们恒久,独立于时间线外,不死不灭亦不蠹。只要世间仍有信徒在颂扬祂们的荣辉、编织祂们的故事,高举的神座之上,便必然伫立着祂们伟岸的身影;

祂们强大,身处在幻想维度的“神域”中时,便如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般,“无所不能”。只要仍有信徒认可其事迹,则翻江倒海、摘星拿月,不过等闲之举,颠覆世界、重炼地水火风,也仅是常规操作。

但是正因如此,祂们也不得不受制于人心。

信徒希望祂们高高在上、尊贵无俦,祂们便永远只能孑然一身,扬起脖子,不食人间烟火。纵然沧海桑田,也不可对尘世,投下一点关注的目光;

信徒认为祂们暴躁浅薄、冲动易怒,染有满身更胜于凡人无数倍的强欲,祂们便仅能化身种马,在明明“丑陋无比”的“劣等种族”上,浪费掉本该无比宝贵的神力,或者,和斗鸡一样,与区区“尘埃”、“蝼蚁”斤斤计较……

所以堂皇不可一世的神明,有时却会有着令人哭笑不得的弱点:

全知全觉的开悟者,会“死于”小小的毒蘑菇;死亡与恐怖的王者,会“畏惧”普通的桃树枝;战争与力量的化身,会对铜罐子以及大网心生畏惧;饮尽江河的巨人,则会因新陈代谢速度的不协调,亡于干渴;能以亚光速行进的超凡生命,常在风烟面前涕泪交加……

——只因为,作为祂们存在之基石、认知着祂们的“世人”,这样认为!

越是在逻辑严谨、法则森然的物质位面中,这些与祂们力量同源的弱点,越会无限放大;而神力无所不能的特质,却会在种种悖论与否认面前,缩水“弱化”。

此消彼长,那些本该只是莫须有的短板、弱点之克制,便显得越发严重。用游戏点的口吻来说,甚至可以是八倍克制,碰一碰,就能让祂们头顶上飘起血淋淋的红字!

故而,在科学并未足够发达、世人对物理定则认知尚未足够支撑起种种实践与质疑的远古时期里,神明,其实也并不能横行无忌。

相应的,不论是西式的降神术,还是中式的请仙驱神,都有着种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弱点。

煞费心机血祭请来的强大恶魔,甚至会畏惧小小的木制十字架;开坛做法降下的三清影像,却被一罐不知所谓的屎尿污秽“恭送”归天……

要怨,也只能怨世人,对他们所召唤的那位神祇,不太“友好”了。

——当然,此类情况,仅适用于并无确切实体存在,纯被人“无中生有”创造出来,信仰又不够充裕的神力。

随着时代变迁、科学进步,被众多信徒逐步修正典籍、事迹,抹平短板,甚至神威日渐壮大的存在,倒也不是没有——可惜,能从中凝练出唯一神格,跳出天性制约者,却屈指可数,多也仅是从“被木桩扎入心脏就会死”,“进化”成了“置身核弹中心就会蒸发”而已,本质并没有任何改变。

唯有像古神,或阿斯嘉德神、奥林匹斯神一流,本身既是具有庞大力量的活体,却阴差阳错(或主动选择),被蒙昧时代的世人作为神明供奉,借以吞噬了大量信仰神力,壮大精神、拔擢生命本质的存在,才能够保留下作为独立个体的意志,锚定幻想与现实的区别——借助这种行为,祂们也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信仰、规则的制约,削弱了“黑历史”对自身带来的负面影响。甚至,某些信奉纯粹即是强大的存在,还会刻意分离、扑杀他人对自身的信仰,以便维持“人归人、神归神”的局面。

——很久以前,索尔就是这么样一种,受信仰左右极轻微的强大实力者。

他虽不会刻意割除自己身而为神的那部分(毕竟他不是天生异种,寿元相对有限,割掉作为雷神那部分的话,很快就会抵达大限),却也绝不容许自己被传说左右,留下如光明神巴德尔般,会被槲寄生杀死的弱点。

他可以败北,却绝不会因为荒谬可笑的理由败北。

巨人王乌特加德罗基可以战胜他、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可以毒杀他、赫朗格尼尔可以在他的额角,刻下磨灭不去的伤痕。但这些强敌,也无一不是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才能给索尔留下“纪念”,即使将其视作索尔的弱点,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修士,凑得齐相应条件……

不过……那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随着阿斯嘉德神族,在诸神黄昏中败给炎巨人与洛基的“联军”,将所有权柄,拱手奉送给了后来居上的一神教势力,并从历史舞台上如约落幕。即便强大如奥丁、索尔,也被夺取了身而为神,本该无可动摇的永生。迁延多年的死亡,在第一时间找上了他们,将至为宝贵的独立意志,就此扼杀。

残留下来的,仅仅是与纯信仰神极为近似,套用着原主性格模板的“残渣”罢了。

即使后世人对北欧神话的改编与联想,让这些几近消亡的阿斯嘉德神,看到了重新回归人世、再度掌握九界的希望——驱使祂们行动的,也不再是生物基本的七情六欲,而仅仅是,世人约定俗成般的印象。

换言之,现在被众神殿以神降术召唤而来的两名大神……其实都是有着极为明显弱点的。只要用具备针对性的攻击,便能让他们承受数倍以上的伤害,一口气将他们打倒!

【奥丁的话,理所当然不足为虑。

斯克尔姆斯利之血,本就是丫的克星之一,再加上我还能施展术式“芬里尔之力”,将她搓扁揉圆,说到底只在一念之间。

反倒是这个索尔,稍微有点麻烦。

光看形象都能知道,构成他今日神力的主核心,已经与阿斯嘉德时代的大不相同,沿用过往经验,吃瘪的可能性极大!

所有针对他的符文术式,都必须是复合型才最好。不然就不可能在击溃他的同时,保障我自身绝对安全……而这个混蛋,大概对此也是早有预谋了,一副根本不愿意和我交流的自闭模样,要通过聊天流暴露他的弱点,难度不可谓不大啊!】

不过不要紧,敌人没有弱点的话……重新创造出来,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嘛。

而她艾米莉亚大小姐,确实,也是相当精通于钻空子的。

“奥丁”既然为了错开双方节奏不惜在一边发着愣,可也就不要怪她趁势下手,给索尔添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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