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承受着非人痛苦导致灵魂之火已经虚弱至极的清欢勉强有了一丝清明，在看到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方禾以及为了方禾奋不顾身的南璃月后，便主动熄灭了灵魂之火，那燃烧灵魂的火焰也瞬间熄灭开来，只留下一句不舍的话语逸散在有些冷冽的风中。

“方禾，南璃，我...走了......”

清欢走了，走得如此诡异，如此迅速，方禾与南璃月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哪怕半个字便华为了一缕青烟。

她的话，也只说了一半，但听在方禾与南璃月耳中却犹如千言万语。

痛，心痛，痛到无法呼吸，可清欢已经走了，方禾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嘶吼。

“啊~”

嘶吼过后，满头青丝也化为了白鬓。

比起方禾这种释放情绪的方式，南璃月则是安静得多，身体软绵绵地瘫坐在地，泪水已经由晶莹变得血迹斑驳。

比起方禾的炽烈，南璃月虽然安静了许多，但她的心痛并不比方禾少，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亲姐妹。

就在这时，被方禾随意丢在一旁的灵虚古剑蓦然开始低吟，随后主动飞到清欢灵魂消散处的上空开始旋转。

同时，方禾耳中再一次响起了小剑灵灵清的声音。

“快用御灵诀！”

语气很急促。

方禾不知道剑灵为何要他用御灵诀，但也没有任何迟疑，连忙沟通天地将在场的灵都聚了起来。

看到方禾的动作，南璃月也加入了进来，毕竟她也是修习过御灵诀的人，而且还修出了灵心，对于御灵诀的使用比方禾还要得心应手。

在二人施展御灵诀的时候，灵虚古剑已经不再旋转，而是泛起微光，将二人聚集起来的灵全都吸入了剑身之中。

等到灵虚古剑自行回归方禾身旁时，方禾与南璃月已经四眼空洞，四目无神。

这一刻，他们不像是修士，而是失去至亲的平民，只有小狼一直在低声吠着，似乎是在为清欢送行。

二人的沉默

，是在沉思，毕竟人已经没了，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换不回清欢，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造成这一切的幕后凶手。

然而，发生在清欢身上的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唯一的疑点只有血液暴动和燃烧所引起的身体的膨胀。

以这个为出发点，方禾想了很多。

首先是血液的问题，能够无声无息间引得血液暴动的，历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血脉层次更高并且有着深度关联。

其次便是那幽然的火焰，这种火焰他也见过，就在方衍留下的记忆中，而且方衍还是纵火之人，当初方家灭门时的熊熊大火中就有这种火焰存在。

如此种种，无一不在暗示着凶手的身份，虽然没有证据，但并不影响方禾的判断，而且他也不需要证据，反正那个人最终都是要杀的，只要自己突破圣境，就有百分百的把我将其击杀。

这个人就是季凌天，也就是清欢的生父，南璃月在听到这个推测时也没有进行反驳，只是不知其中根本的原因。

不过，诚如前面所说，他们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认定了季凌天是凶手就足够了。

就算是误会一场，他们也不会放过季凌天，毕竟季凌天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仇人，是要杀之而后快的。

于是，二人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灵虚古剑上。

灵虚古剑早已平静，但剑身上还在缭绕着荧光，那是灵的特质具象化的特征，也就是说，此时的灵虚古剑中已经充满了灵。

而且是剑灵以外的灵，其中还传来一股让二人很熟悉的波动。

察觉到这般波动，方禾与南璃月心中的悲伤顿时减轻了不少，各自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南璃，你说要是我把《御灵诀》修炼至大成，应该能唤回清欢吧？”

对于方禾此言，南璃月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同意这个说法。

就在方禾准备开口询问理由时，南璃月才轻启红唇，目光坚定地说道：

“不，你错了，要

将《御灵诀》修炼到大成的不只是你，而是......我们。”

直到这时，方禾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将南璃月排除了。

倒不是说他觉得南璃月天赋不够，而是觉得这种事情本就应该是他来做，毕竟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当初救了季妙依，若不是坠入蛇谷，若不是一直后面因为他自己的事情导致与上官云和季凌天翻脸，说不定清欢将会是另一种结局。

可事情已经发生，他这种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想法和做法还是太过自私，尤其是当着南璃月的面，更是自私到无以复加。

作为方禾的道侣，同时也是清欢的姐妹，南璃月内心的自责比之方禾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她看来，如果自己更强，如果自己多长一个心眼，就不会让她们二人陷入被禁足的境地。

其实，方禾还未将方衍灵魂逼散的时候，她们是有机会离开无空山的，清欢也向南璃月提起过，但南璃月觉得方禾一定会来无空山，便拒绝了她，结果后面已经没有机会了。

此时看到方禾那么自责，虽然南璃月自己也很自责，但还是给了方禾莫大的安慰，这足以说明方禾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南璃月的想法是，与其看方禾这么自责，还不如想办法让他振作，那些无法消散的痛苦就让自己来承受吧。

她这种想法，方禾又何尝不知，但眼下也不是相互逞能的时候，既然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将目光看向未来。

就像现在所讨论的那样，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在将《御灵诀》修炼至大成后，或许能够唤回清欢的灵，从而让她重聚灵魂，最后以灵魂为源，重塑肉身！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缥缈，毕竟从古至今他们还从未听说过灵魂都已经燃尽的人还能复活。

不过，这个想法虽然很渺茫，但也算是二人心中的一份希望，也是能让现在以及今后的他们能够减轻一些痛苦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