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清欢的离去，除了方禾与南璃月以外，小狼也十分难过，毕竟清欢之所以能够进化是因为她的体内有一部分它的血脉和传承。

按理来说，它是能够借助清欢体内那部分血脉和传承去阻止的，可它的实力和境界都太低了，境界方面大概才到上三境中的知命，实力除了速度够快，放屁够臭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耀眼的，更别说像方禾与南璃月那般掌握诸多诡异又十分强大的术法了。

好在，方禾与南璃月之间的对话并没有避开它，在听到他们的打算后，双眼才恢复了一丝神采，但它的瞳孔明显已经有了血色，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神墟墓更南边的天空。

良久，才开口打断了方禾与南璃月之间的对话。

“方哥，我想去走走。”

闻言，方禾这才注意到小狼眼神的变化，不由得看了看小狼目光所及的方向，同时，他的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小狼的想法，沉吟片刻便缓缓说道：

“去吧，记得按时回来。”

之所以说按时，是来自于历经过生死的默契，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要不了多久便会将实力提升到足够与圣位大能对抗，然后便会重回大衍，为清欢讨个公道，为他们自己讨个说法。

此刻得到方禾的同意，小狼脸上顿时由决绝转为不舍，但它也知道，若是一直待在方禾的虚灵戒中，它的进化将会遥遥无期。

因此，虽然它心中很是不舍，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仔细凝望了方禾与南璃月好一阵才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天边。

这期间，方禾与南璃月都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与对方靠得很近，很近，仿佛要将对方与自己融为一体。

许久之后，南璃月才在方禾的怀抱中擦干了泪水，抬头看着那坚毅的侧脸，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一双本来是要抚摸方禾脸颊的手也悬在半空。

察觉到南璃月的异样，方禾心中莫名出现一丝心悸，其中还带有离别的感伤，连忙开口问道：

“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还伸手将南璃

月悬在半空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握得南璃月的手生疼，但因为握着她的是方禾，倒也没有收回，也没有生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道：

“我要走了。”

“去哪里？”

“无尽海，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而且也是灵祖的指引。”

“那上古灵宗怎么办？”

“时机并不是刚刚好，早已经遣散了。”

几句闲聊，几番不舍，因为她是南璃月，方禾倒也没有去挽留，只是叮嘱了一番便目送着她离开。

至此，方禾身边的人已经死的死，走的走，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举目无亲，唯有那已经进入本源灵界许久的妹妹方灵以及失踪了二十多年的父母还在拽着他的心绪。

其实，不管是南璃月还是小狼的离开都是注定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南璃月的身份还未真正浮出水面，按照方禾的推测，她现在这上古灵宗直系血脉很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小狼的神秘比起南璃月也相差无几，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涨了那么多见识，也始终没能找到与小狼相同或者是类似的族群，唯一与大衍圣地这边有些许联系的，除了他以外就剩下清欢了。

可现在清欢已死，崩碎的灵也被聚集在灵虚古剑中，想要从清欢与它的联系中去寻找线索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

至少就目前来说，是绝对没有任何希望的。

但小狼此行毕竟是在神墟墓，与方禾接下来要走的路还是有所重叠的，说不定能够找到解开小狼身世的线索。

再说方禾，对于清欢的死以及南璃月和小狼的离开他其实是最难受的，好不容易解决了兵部的麻烦，又好不容易得到了短暂的相聚，却再一次走上了陌路，仅靠相互之间的信任以及思念去维系心中的情感。

而在这三者中，方禾最对不起的应该要数清欢，毕竟从认识那一刻开始，他都没有正式给予清欢一个肯定，至多也就是口头的回应而已。

不过，再多的对不起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提升实力

，争取早日勘破命运，早日修成《御灵诀》。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有机会亲口告诉清欢他的答案，以及这些年来对她的思念与歉疚。

有道是此间人走，茶却未凉；心虽至哀，仍是炙热。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态，方禾心中那要成为武道绝颠的丰碑才不至于垮塌。

不仅没有垮塌，反而更加坚毅与雄壮，并且因为方衍的归来以及清欢的消亡，他对于天命境也有了新的感悟。

天命境包含了两个境界，一是轮回，二是往生。

轮回轮回，字面来看应是人的轮回，但方禾此时的理解却认为这轮回的范畴或许能够更广一点，含义也可以更深一点。

结合他自身的情况来看，这轮回说不定是世界的轮回。

在这个理解的基础上再去看方衍的归来已经清欢的消亡，方禾愈发觉得这才是轮回的真意，因为不管是方衍归来的灵魂以及清欢消亡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感受到轮回之意，也就是常人所说的转世。

在修士的世界里，转世这个词并不陌生，几乎是从修炼那一刻便知道了其中的深意，无非是死后去轮回地狱洗尽铅华，如果还能剩下灵魂或者破碎的灵，便能在天道的安排下进入生灵繁衍出来的新生命体内。

而清欢虽然已经只剩下破碎的灵，但并没有如寻常时候被轮回地狱所接引，这才给了他施展《御灵诀》中聚灵术的机会以及时间。

同时，这也是为何方禾没有因清欢的离开太过伤心的原因。

相比灵魂，往生就显得深奥多了，方衍留下的记忆对这个命题的理解也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大致是说修士在历经轮回后终将会再次随宿主回到轮回地狱，如果这期间修士能够找到上一世的记忆并且在下一个轮回中还能保持记忆的话，便能被称之为往生之人。

这种人身上天生就自带往生之气，哪怕是平民吸收到一丝，也能立地飞行，若是修士吸收到一定程度，便能打破常规进入圣境。

也就是说，这往生之气便是成就圣境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