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殊生无可恋，仰头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夕阳。

腹部的血已经止住，这得归功于她身体的修复力。

但因为失血过多，沉清殊的精神还是免不了有些萎靡。

她想。

今天大概是得交代在这了。

秦砚那厮果然靠不住。

沉清殊脸色接近透明，神色恹恹，眼看着似乎就要睡过去。

江厌主在这时候扬起匕首，对准沉清殊的腹部，又来了一刀。

噗呲。

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在江厌主看来，一如既往地美妙动听。

使他脸上的笑容都明媚不少。

沉清殊咬紧牙关，死命忍着不尖叫出声，额头上的汗水直流，她想，传说中的生孩子疼痛也就这样了吧？

江厌主这个死变态。

自己是挖他祖坟还是怎么着了？

秦砚那个贱人！

到最后，疼痛难耐的沉清殊甚至在心里问候起了秦砚。

沉清殊还是低估了江厌主的变态。

匕首就插在她的腹部，不曾拔出，江厌主脸上挂着浅笑，继续接上刚才未曾讲完的故事。

“那个少年，乃是天纵奇才，长相风流，才华横溢。”

察觉沉清殊眼里的讥讽，他低头，“你自然是比不上他万分之一的。”

沉清殊冷笑，“你，开心，就好。”

五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着这样的沉清殊，就是刚死里逃生的杨语墨，都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

她视线重新回到江厌主身上。

“只可惜啊！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有着那样一个父亲。”

反转来了，如果没猜错，这逼的苦难绝对来了。

痛得浑身冒汗的沉清殊见此，紧咬唇瓣，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认真听完这一段。

江厌主低眸，深褐色的眼眸美得宛如珠宝店内的钻石。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让沉清殊一度拿不准他话里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他。

“这位父亲，在他成年之时，便将他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把在此之前身处云端的他，亲手拉下，丢进最这个世界最肮脏的地带，让一群肮脏的女人，污染他。”

说到此处，他眼里的笑意更加浓了，并伸出手，狠狠抽出沉清殊腹部的匕首。

“而后，那个天才少年，就越发天才了，实力突飞勐进，彷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沉清殊对谪仙宫的道法略有耳闻，这个所谓的突飞勐进，应该就是因为双修了。

只不过这经历，听得让人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往外冒。

沉清殊浑身直冒凉气。

“嗯…故事的后半段，你应该听说过，那个少年后来投入上临，成为正道修士，并且交了几个天才朋友。”

唇色苍白的沉清殊蓦然抬头，“是你？！”

虽然早就猜到，可，还是觉得骇人听闻。

江厌主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继续下去，“那几位天才可谓是神明的化身，那样美好，未来的道路是那样光明璀璨，让人心生向往，羡慕不已。”

他在这时对上沉清殊的双眸，“你说，如果你是他，你会如何？”

“我…”

沉清殊蠕动了一下苍白的唇瓣，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人能够做到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