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想跟儿子说说话，但楚莲也担心儿子身体，遂主动终止了谈话。

“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娘。”

顾霂自然乐意起身，给他爹腾位置。

“那娘也早点休息，孩儿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给娘请安。”

顾霂走后，音嬷嬷也悄悄退了出去，佛堂一时陷入沉默。

楚莲径自拨动的佛珠，顾之逸拘谨地不知如何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踌躇了片刻，顾之逸才试探地朝着卧榻坐了过去。

“儿子都回来了，就别再生我气了。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都听你的。”

楚莲始终垂眸盯着佛珠，闻言手里的动作倒是顿了顿。

“听说今天下午老夫人发火了？这事还要谢谢你！”

回来听音嬷嬷那么一讲，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殷氏的存在和柳衿一家的惨死，始终是横在二人之间的结，让曾经相爱的夫妻变成了如今这般淡漠而疏远。

只是这一声谢，让顾之逸感慨万千。

“你我何需言谢？她是我娘，所以我时常有我的迫不得已。但是莲儿，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我从未想过改变。”

楚莲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叹一声道：“阿瑾此次回京就是要调查当年的事情，她怀疑幕后策划者与京城的某些位高权重的人有关。我准备让霂儿助阿瑾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楚莲这是在试探，顾之逸岂会听不出来。

“我当然不会反对，他们兄妹二人从小感情就好，如果能联手查出幕后真凶，我想爹和二弟他们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顾之逸从楚莲的神色里没有看到以往的疏离，便又悄悄坐近了一步，继续道。

“莲儿，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我知道你和阿瑾都痛恨娘的行为，甚至怀疑一切是她的主意，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会有如此本事？何况她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丈夫也一起谋害呢？所以莲儿，我一定会支持阿瑾和霂儿查出真相，还所有无辜者清白。”

在此事上，楚莲不愿再费口舌之争。她知道，若非铁证如山顾之逸不会相信他娘是幕后黑手，但让她相信欧阳舒心与此事无关，同样也不容易。

“一切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老夫人若是知道霂儿插手此事定会怪罪，我只是希望你到时候能站在他这一边。你是他爹，他需要你的支持。”

顾之逸点头：“当然，你放心。”

就在顾之逸想再往前近一步的时候，楚莲突然起身，朝着佛像走去，只留给顾之逸一道绰约的背影。

“天晚了，你也回扶云阁歇息吧。”

扶云阁是殷氏住的院子，眼看着楚莲竟将自己的丈夫推向其他女人，顾之逸心里不免多了几分计较。

“都已经有些时日没去扶云阁了！”

他还不想将好不容易缓和的夫妻关系再搞僵，委屈地嘟囔了那么一句。看楚莲将熄灭了的佛香重新点起后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顾之逸只能忍着气板着脸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