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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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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了!我明晚就要随医疗队去非洲,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哎…真恨不得一天就是一年,一年只有一天啊!这样,我只需要和岩分开两天而已。

呵呵…

痴人说梦!

不过那个小孩,嗯!挺有意思的,真厉害啊!

1月19日

大雨

这时候的我,坐在飞往内罗毕的航班上。因为大雨,飞机晚点两个半小时。真感谢老天多给我这样的时间和岩呆在一起。

我要岩等我两年时间,我知道自己是很自私的。我既想完成自己的理想,又想岩能像现在这样守候着我。我也真是矛盾的很,我很希望岩能开口让我留下来,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不会留下来的。可是,我还是希望他能让我为了他留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说他希望我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我的心有些失落,女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

说来也巧,我见到了那个让王管家退让的小女孩。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她从一辆轻卡的后厢里跳了下来,正好吓坏了走在一旁的我。她只是冲我笑了笑,连声说着对不起,像是完全不认识了岩。如果,不是岩告诉我,就是这个小女孩劝退了王管家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相识的。

岩有那么让人忘记吗?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1月4日

内罗毕

我很想念岩。

可是…

可是我不能给他打电话,我害怕会听到他的声音。害怕自己会不够坚定,会没有这个意志力,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生存。

今天平安夜,去年的今天,我有答应岩研究所毕业就嫁给他的。可是,是我失约了。

岩,等我回去我一定做你最完美的新娘。

1月1日

内罗毕

新的一年,刚给岩打了电话,跟他说了我在这里的一切。我好像真是无法想象,在这个物质和精神文明都高度发达的世界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生存环境。

岩说,这才是真正的世界,真正的社会。这是与我往日里所认识的,是不一样的。这也是他支持我来非洲的原因之一。

我很想念岩,祈愿老天让他平安,健康。

1月17日

内罗毕

今天收到了岩的捐款,他说是捐给医疗教育中心的。这个人,总是坚信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也是…

如果,我们的医疗队伍能培养起一批有着过硬医疗水平的医生,那这些贫民们,会比现在的状况好很多吧。

这样,我也可以早日与岩团圆了。

1月日

内罗毕

今天,我们收治了一名昏睡了一个多月的病人。他的亲属是听说我们在这里组建医疗队,才急匆匆的把他给送来的。

队长说,这种病叫昏睡病,是由于一种叫做锥虫的寄生虫感染而昏睡不醒了。

这人,真是可怜。

我刚查了这个病,目前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为的延长他的生命。可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延长,在我看来其实是很痛苦的。

对于一个没有了希望的人生,那等待的日子是多么的令人生惧啊。

我跟岩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一边说还一边的掉眼泪,真是没用。

月14日

内罗毕

今天情人节

也不知道岩是怎么办到的。竟然让人送来了整整一百朵娇艳的玫瑰。

以前,他总说这花俗气,也从来不送。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竟然愿意俗气一回。

这个男人,真是可爱。

老天啊!

还有一年十个月,多么的漫长啊。

月18日

内罗毕

岩说,他今天在上海出差,遇到了上次在火车上相遇的小姑娘。

他说她是一名导游,带着客人游外滩。

他还说,她好像比相遇的时候,瘦了很多。

我取笑他说,看人总是这样厉害,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被他收入眼底。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也低低的笑了出来,笑得特别的可爱。

月6日

内罗毕

裴若哥今天给我来电话了,问我还好不好!

呵呵…

我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啊!除了工作真的很辛苦,心里很想念岩之外,其余一切都很好。

还好,岩也常常跟我来电话。他说,下个月排出行程,过来看我。

幸福!

苏缦啊,你怎么能这么幸福呢?

4月11号

本来说好了要来的岩,因为上海大雨,航班取消。

怎么又是下雨呢?

上海,为什么总是下雨呢?而且,为什么他又会在下雨的时候,遇到那个小姑娘呢?

讨厌,太讨厌。

讨厌下雨,讨厌她比我见到岩的机会都多。

5月8日

好吧!我承认,我生岩的气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遇到了就遇到了,干吗还非要把那个小姑娘调换岗位,做了沈氏采购专职的业务助理。

他还说,那小姑娘问他,他是不是姓严。

这问题有什么好笑的?让他笑那么开心!一个连他姓什么都记不住的人,他有必要这样吗?

可我,可我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说,我不喜欢听他说起这些吧!

5月8日

还有三天,就是我生日了。沈岩问我要怎么过,我说还能怎么样呢!手术安排的一台又一台的。他说,谁让我是医生呢!

嗯~

我们家,家传的啊!谁让我是医生呢?还是一个肯听话的医生。要肯听老爸的话,这时候我也就是沈太太了嘛!干吗还在这个鬼地方,受这份苦难呢!

哎…

5月1日

我的生日,他竟然,竟然说去供应商那里,回来的晚了。

什么供应商这么重要!需要他亲自去?哪一家供应商不是上杆子的巴结着沈氏?是那小姑娘吧!上次不就说是在考察供应商资质的时候遇到的吗?

连裴若哥都说他最近下去的频繁了,他竟然还说我胡闹。

他怎么可以这样…

6月6日

我已经连接一个星期没有接他的电话了!

他每天都打来,黄书每次接了想要转给我,我却不肯接他电话。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自己那天发错了脾气,我不应该这样怀疑他的。

可他就不能体谅我的吗?体谅我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第一个生日。

我是多么我期望,他会给我一个惊喜,会神奇般的出场在我面前,弥补上一次因为大雨而延误的行程。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连一个祝福的电话,也是让我等到了快要撕去这一页的日历时,才姗姗来迟。

他,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6月15日

他终于是来了的,可也只是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里,他还是接了一个电话。我听着他调度着配件的发货。

呵呵…

我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工作,也需要他堂堂一个集团总经理来做。如果这样的事情,都需要他做的话,那下面的工厂负责人都应该回家养老了。

我直觉的想到了那个小姑娘。

也许,我还称她小姑娘,已经不对了。

7月14日

不想再想这个问题了,我得安心以对明天的手术。那个昏睡病人因为结石,明天需要做一个小手术。虽然是小手术,可对我们参加手术的医护人员来讲,风险却是不小的。

岩的电话

他问我,手腕疼是不是打多了键盘,也会造成?我以为是他,可他却说是公司的进料单太多,录入系统,打字太多。

呵呵…

进料单!还是进料单!手疼是吗?我看,是他心疼才是!

国际长途,只为了一个手腕疼!

沈岩,沈岩,沈岩…

不要欺人太甚啊!

7月15日

我不知道检查的结果,什么时候会出来。

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我不应该在手术台上分了心神,我不应该在拿着手术刀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手腕。

所以,我不专业。

我不专业到了,拿到手术刀会划伤自己的手。

呵呵…

昏睡病嘛!不就是寄生虫感染的吗?血液传染的嘛!我…

我就有这么倒霉吗?

我不信,不信,绝对不信的。

郝陵则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往后翻上一页。

他半蹲在我身前,紧紧的握着我已凉透的指尖。他说:“子语,都是过去了的事情。”

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脖子,看着他墨黑的双眸。咬着牙,咬到脸颊都觉得酸疼,才缓缓的松开:“陵则,能不能给我杯热水。”

四周,就觉得寒气逼人。

他就这样,在我的目光下,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抽掉了我放在膝盖上的日记本,将它放回到了几案上。

伸了手,将几乎已经冻得僵直了的我,缓慢的拥进了怀中。

“对不起,没有给你准备热水。”

我的指尖,依旧紧紧的捉着自己的衣角。因为,我不知道,我除了这样之外,我还做些什么。依在郝陵则的肩头,我的目光落在了房间的木板床上。

一米左右宽的木床,只是两条长长的板凳架着几块铺板。铺板上,是一床薄薄的棉被。眼前的一景一物,突然模糊起来。但随着我的一个眨眼,又清明了起来。

“我愿不曾与他这样的相遇,愿不曾这样的相遇,不曾相遇。”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怎能愿意呢?用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却换我如此的相遇,我怎能?

而另一个人呢?早早的知道了这一切,却背负着这些,由着我赖在他身边。尽其一切的宠溺,爱护。

不曾告诉我一个字,任由我恨着一个因我而死的人。

他啊!

为什么呢?

“子语,我却愿你们相遇,愿你们早早的相遇,愿你们在最初的时候相遇。”

他落在我背脊的手,拍了拍,就像哄着孩子。

“这样,他就只是他,一个不需要背负这一切,只需要做一个倾尽一切爱着你的他。而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傻傻的呆在他身边,可以不要学着长大。因为,他会把你当成宝贝,永远的把你捧在掌心,小心呵护,就像,对女儿一样。”

他拍着我后背的手掌,顿了顿:“子语,没能再给你长一点的时间让你长大,对不起。”

眼眶里的重量,让我不得不,又一次的眨了眼睛。就像,这是他今天跟我说第二次对不起那样,重复。

“没有再给你时间,对不起。”他抚在我背上的手掌,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料已传到了我的后背。

时间…

沈岩,也曾说过。

他说:“时间啊,不等到今天,我怎么能知道,自己错过了那么多呢?”

他把一切,放回了原位。关了窗,拉起了我,转身下楼。

至于,怎样的出了普度寺,怎样的回到了这个承载着所有回忆的城市,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手里,捧着他在加油站给我买的奶茶。温热的纸杯,缓缓的暖了我的指尖。

车子直接开到了医疗中心的后院,上一次,我住院时,就是住在这里的。

两层楼的老房子,厚重的墙,灰色的色调,红褐色的顶。

停车的时候,他并没有急着打开车门,只是松开了我的安全带,侧着身打量着我这完全不在状态,毫无意识的身体。

“去见见他吧!”

因为已经熄了火,车里没有了暖气。这样的天,他竟然给我开着暖气。只是,因为到了目的地,唯一一点的暖源,都没有了。

空洞的目光,转向了他。

这个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人,此刻这几个字,却像是压着千斤万担,力不从心。

纸杯,因为我手指间的力道,而微微有些变形。里面,一口未喝的奶茶,已经略微的从杯沿溢了出来,洒在了衣角。

他给了我一个最为难看的笑容,笑容里,满满当当的疲惫,困倦。

“陵则!”

我今天才想,这是我和沈岩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他又非趟这浑水可呢?

他接过我指尖上的纸杯,放在了杯架上。慢慢的将那手掌,落在我耳旁,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会让我嫉妒他的。”

“陵…”

“子语,咱们不说这些了,好吗?”他打断了我的话,快而果决的阻止了我并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些什么的话语。

他抽过了纸巾,在我额头擦了擦,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不敢粗重一些。

“我知道,你这时候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他说。可你要记得,他是病人,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哭哭闹闹,知道吗?”

他将我散乱着的头发,都捋在了耳后。叮咛的样子,就像是在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乖一点,别在他面前落了泪。你要是哭,肚子里的宝宝也会跟着你难受的。子语是妈妈了,对不对?所以,你一定会很坚强的,是吗?”

含着淡淡的笑,他捏了捏我的鼻尖。

“我在外面等你,就不陪你进去了。你…

”他顿住了话,但看着我的目光,却越过我,闪过一丝的犀利。

我想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却突然伸了手,将我扣在了胸前。

近乎,淡到了没有味道的气息,还是透过衣料,窜进了我的呼吸。眼前的黑暗,让我缓缓的阖起了双眼,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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