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尹信满足地笑，转过头看尹澈，又嘱咐了一句：“臭小子，等毒性发了，便杀了我。老子不想死之前还那么痛苦。”

尹澈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好”。

“啊……再也见不到嫣儿，吃不到糖葫芦了。”尹信又说。

尹澈头抵着他的膝盖，语不成句，“死……死老头……你都要死了，能不能……能不能正经一点……”

“老子不是一直很正经吗？”

“没脸……没皮。”

“哈哈……”尹信摸着尹澈的头，笑得开心，笑到一半，他突然捂住胸口，五官扭曲成在一起，一脸痛苦。他发出痛苦的嘶喊声，推开尹澈和莫迎，在地上打滚，手用力地扯开衣服，用指甲拼命胸膛上划。可是，这样做根本缓解不了他的痛苦。他大喊一声，然后用头撞击地面。

“嘭”“嘭”“嘭”，一声两声三声，声声都砸痛了尹澈的心。她连忙挪过去，用力抱住尹信，不让他再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无奈尹信力气太大，三番两次挣脱开尹澈，继续撞着自己的头。他的脸流满了献血，可他就是没有失去直觉，那一波波持续不断的痛感侵蚀着他。

念笙将头埋在月重怀里，不忍再看。叶翎已经泪流满面，也不忍上前。

“死老头……死老头……”尹澈又一次想要抱紧他，却依旧被挣开。

“臭小子，杀了我！快……！”

尹澈只是摇头，“不……”她想过去再抱住尹信，一柄剑却在她之前刺进了他的胸膛。

拿着剑的，是莫迎。

“师父——”尹澈的这一声“师父”凄厉万分。她过去抱住他，浑身都在颤抖。

尹信露出一个笑，手擦着尹澈的泪，“臭小子……你要好好的……”话音落，他的手从尹澈脸上滑落，鼻尖没了气息。

尹信死了，尹澈抱着他的尸体在地上坐了一夜。刚开始时，眼泪怎么流都流不停，流到后来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莫迎陪着她，也坐着了一夜。

天微微亮时，莫迎看着眼神空洞的尹澈，开口道：“尹澈，将师父安葬了吧。”

“好。”尹澈听见自己说。

将尹信安葬了之后，尹澈带着莫迎来到一条溪边。他们俩都还穿着喜服，倒映在溪水里，有种别样的美。

“死老头……真的成了死老头了……”

尹澈身上的那件嫁衣沾了尹信的血，现在都凝固了，透着渗人的黑色。看着这样的尹澈，莫迎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她就要消失了，随尹信的去的错觉。于是，他长臂一揽，把她抱在了怀中。

“尹澈，我定会好好对你。”

“不必。”尹澈说出的话冰冷而残忍：“昨晚与你成亲，也只是为了完成死老头的愿望，只是一场戏而已。现在死老头死了，这戏也该散了……”

莫迎瞪大了眼，抱着尹澈的力道有重了一些。“不，师父已经把你交给我了！我们拜过天地，拜过师父……我们已经是夫妻！”

“做戏罢了。”尹澈不为所动，语气淡淡。

“你……尹澈，不要这样……”莫迎此时无比痛恨自己这张笨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如果师父没死，你像现在一样接受了我，我会兴高采烈。但现在师父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尹澈，你这样，师父在九泉之下会不安的。”

“……”尹澈沉默着，挣脱了莫迎的怀抱。她转身面对着他，踮起脚尖吻上了他。

几乎是在同时，莫迎双手抱紧了尹澈，回应她的吻。

尹澈缓缓伸出手，点了莫迎的穴。

“莫迎，”她嘴角翘起，对他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告诉小翎儿，我走了，让她不要找我。”

她脱离他的怀抱，脚轻轻在地上一蹬，整个人便飞了起来。“一炷香后，小翎儿会来溪边找我们，到时候她自会替你解穴。”

莫迎只能看着尹澈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无计可施。

尹澈这一走，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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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流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