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师望了望皇城上空,仿佛那里有桓亲王的亡灵一般,封栎晟也跟着望了望,但除了天空,不能看到任何东西。
林天师接着道:“臣看这皇城后宫,正不压邪,恐怕是因为皇上身边还少一位贤德之助。”
“朕身边缺少贤德之助?后宫?”封栎晟皱眉道:“天师是说----后宫之主皇后之位么?”
林天师点头道:“皇上,后宫虽有皇贵妃掌管六宫,但是,终究不是位列皇后之座,这后宫无主,邪气滋长,这才致阴气生,阳气灭啊。”
封栎晟沉吟半晌,道:“如此说来,竟是阴阳失调所致?”
林天师点头:“正是。”
次日,封栎晟就册立皇后之事,让群臣商议。于是奏本无数,纷沓而至封栎晟的案前。
封栎晟拧眉翻阅着各个奏本,将许多奏扔到一边。
“皇上,你又为立后之事烦忧了?”徐敏做为皇帝身边最受信任与宠爱的太监,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封栎晟瞟他一眼,道:“你说说看?”
徐敏停了半晌,回道:“朝中还是册立皇贵妃为后的呼声高吧?这也难怪,先不说如今万大人父子在朝听权势地位,单单皇贵妃的贤德之名,又自皇上为王之时便是府中正妃,论出生、资历、名望,都是册立皇后的最佳人选。”
封栎晟制止道:“废话!这要你说吗?朕的心思,你是最清楚的。朕要的,是主意,给朕想个法子!”
“皇上,如今能捉住皇贵妃的一点,无非是没有子嗣,而颜妃娘娘,却有皇子带在名下。”
“这是一个借口,但单单凭此,恐怕还不能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之口,毕竟皇贵妃也是可以领养子嗣的。”
徐敏眨了眨眼,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封栎晟又道:“朕也知皇贵妃原是后位的最佳人选,朕也不是对她无情,只是这皇后之位……”
徐敏道:“奴才明白!”
徐敏暗想,如今桓亲王阵亡,横在封栎晟与颜妃之间的鸿沟已消除,封栎晟的立颜妃为后的心,只怕是更坚定了。
“颜妃每日在仁寿宫中,朕也忙于处理朝中事务,除了在太后宫中见她几次,已是好久没有与她好好说说话了。”
封栎晟对楚颜夕亲侍太后,心中也不是没有想法,可一则太后毕竟对自己有抚育之恩,二则自己对桓亲王心存愧疚,三则楚颜夕这样做,原是嫔妃之责,他竟找不到理由反对。
可是越是知道楚颜夕心中对桓亲王的情意,封栎晟却更是要将她举上皇后之位,他要将他所能给的给她,这不但是对死去的颜儿的补偿,也是对他封栎晟至高无上皇权的证明。
“娘娘,李贵妃是没有威胁了,可是这颜妃?”
秋芙明白,这颜妃,如今是皇贵妃立后之路上最大的一个障碍,原以为有她对桓亲王的重情,不致于威胁到皇贵妃的后位之争而选她为棋子,不想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而桓亲王的死,似乎又给皇贵妃的立后之路上多了一分阻碍。
“柳若丝!”皇贵妃一手紧捏,原以为这柳若丝,不过是死去的楚颜夕的一个影子,一时让封栎晟迷恋,把裴锦岚斗下去,皇后之位就唾手可得,不想如今却成为她最炙手的障碍,皇贵妃有些后悔当初将她做为棋子扶上来。
“睿王事件竟然没有除掉她,原以为在皇上心中种下了阴影,不想皇上对她如此迷恋,桓亲王阵亡,倒帮了她的忙。”
“如今,立后之事已在商议之中,娘娘得想法子才好。”
皇贵妃满脸阴郁,她觊觎已久的皇后之位,怎么可能让区区一个柳若丝夺走?她为了这后位,付出多少?她的手中,已是血债累累,再多一个楚颜夕也再所不惜!
就在皇贵妃与万林和加紧谋划之时,边关之战却帮了她一个大忙,令她眼前一亮,绝处逢生。
边关自封栎晟御驾回娈后,烽烟再起,李度良战败押解回京,由刑部与大理寺审理,由副将总领边关战事,亦是连连败绩。危急之时,封栎晟原想不得已从西部调回夜清风与张岩,可不知慕容王与西部做了什么交易,原本就不太平的西部也更是战火连绵。
封栎晟紧急召集群臣商议,竟没有一个人能出战边关。当即有人提出,瑶国战乱一直是边关战患,早在太祖年间,太祖亦曾多次远征,都无果而终,最后还是成祖年间,远嫁了一位公主和亲,这才使得瑶国与大宁结为友好之邦,可是若干年后,公主去世,不到十年,边关再起战乱。如今之即,唯有再次和亲,才能长治久安。
可是当朝仅三位公主,最年长的安宁公主也才九岁,如何无嫁和亲?
“先朝也有先例,在王室宗族中选一德才兼备的女子封为公主,即可远嫁。”有朝臣提议。
封栎晟本反对和亲,可自登基以来,先是楚氏被灭,接着裴氏被除,如今连桓亲王也阵亡,边关四处不宁,哪还有可用之将?
无奈之下,封栎晟只得让万林和为首,在王室宗族中寻找合适的女子,以公主身份和亲。
议和之事很快得到瑶国首肯,瑶国慕蓉王竟主动提出,如果大宁满足他的和亲条件,那他不但全数交出所占城池,还将撕毁与睿王和许光瀚联盟,不再与大宁为敌。
消息传来,朝野一片振奋。
可封栎晟打开慕蓉弘的信笺一看,脸色铁青,脖子上筋脉凸起,将信笺撕得粉碎,一掌重重击在龙案上,大怒道:“慕蓉贼子欺我太甚!”
万林和垂首恭敬立在龙案下,见封栎晟脸色始终不见缓和,便不言语。
“朕要再次御驾亲征!不杀此贼,誓不为人!”封栎晟咬紧牙关狠狠道。
见万林和仍然一动不动,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不由恼怒问道:“万爱卿的意思是反对朕御驾亲征吗?”
万林和沉默半晌,垂首道:“臣不敢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