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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如死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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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可爱的女生卧室,仿佛到处都漂浮着粉红色的泡泡,一片温柔的清香,被阳光浸染得晶莹剔透,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精美的海报,洋溢着青春动人的美丽。茗善的心事全都紧压在好看的眉心,她静静地在房间里转悠,柔软的洋娃娃轻抱在怀中,白色的长裙荡漾,粉色的长发高高地束起,她的眼中一片迷蒙,似乎有无法消散的水雾充盈,当窗帘被微风缭绕而起的时候,茗善终于叹息着倒在柔软的床上,她瘦弱的身体小小地陷下去,抱着洋娃娃的手指有些固执地纠结在一起,浓密的睫毛可爱地一张一合,“这么久没有见到萧了,我是不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呢?他的伤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没有。”她怔怔地凝视着天花板,发丝如樱花般绽开,再说,她到底也应该去解释一下,艾夜即使是怀疑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来自禹夜堂的偷袭者,虽然不知其目的如何,但他却令梵萧受伤,此人一定非同小可。茗善的心中狠狠一紧,她顿时站起身体,随意地抚了抚长发,怀中的洋娃娃仿佛再也没有任何眷恋地被丢弃在床头,茗善拽起外套就冲出门去,一路小跑,忽然,客厅中传出了父亲的笑声,那种,应酬般的笑声。茗善微怔,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笑声张扬地在空气中传递,仿佛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微风刹时不再清新明净,茗善猛然记起,父亲似乎说过会和梵萧的父亲梵苏见面聊天,这两个大学时代的挚友,此刻却融化在如此客套而恭维的气氛中,她的好奇心不禁被勾起,蹑手蹑脚地伏到冰冷的门边,当走近的时候,果然隐约听到了梵苏的声音,渗透着微笑的沙哑。茗善轻点门口,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细碎的谈话和笑声悄然从门缝间流泻而出,茗善的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冰凉,她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宽敞的客厅内,禹落和梵苏对坐着,热茶的清香弥漫四周,夹杂着淡淡烟草的味道。

“我想小女和梵萧一定会合得来的!”禹落点掉烟蒂,阴沉的脸上此时洋溢着客套的笑容,他看着对坐着的梵苏,唇边的弧度更高地扬起,“再说,梵萧那孩子,不是对茗善挺在意的吗?”

梵苏微笑,可是脸上却始终挂满了担忧,烟雾缭绕,朦胧了他干燥的双眼,漆黑的外套渗透出严肃的气息,他叹息,“可是,梵萧那孩子,太过冷漠了,我怕他不会好好对待茗善啊!”

“不会不会!”禹落大笑着摆手,房间内没有丝毫宁静,一片朦胧,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楚。“年轻人的精力是很旺盛的,绝对没有不妥,再说,茗善是个很精明能干的女生,倘若以后梵萧接管了夜星帮,也会对他大有帮助的!”墙上的挂钟见证着时间的流淌,宽敞的客厅内闪过一瞬间的静谧,禹落轻吐着烟雾,茶的香气被缓缓淹没,梵苏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干燥的喉咙,他依旧微笑,似乎脸上消逝了刚才的忧郁,房间内的气息压迫,他放下茶杯,“那么,就这么定了。”轻柔的一句话,却说得坚定而有力,茗善顿时愕然!定了?什么事定了!有微弱的冰冷袭上身体,茗善的心中顿生冲动,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却依旧狠狠地推开了房门!弥漫着的烟雾扑面袭来,茗善微呛,动人的长发在肩头跳跃,她的脸颊潮红,白色的裙角忽然波动得有些固执,茗善的突然出现使在场的两名男子略微吃惊,更无宁静可言。过与僵硬的氛围,使茗善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怔怔地站在房间中央,柔和的阳光缭绕着她娇小的身躯,湿润的眼眸晶莹可爱,精致的面容泛起更深的红色,茗善手足无措,纤细的手臂纠结在身后,她有些躲闪地开口,企图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那个,父亲,你们是真地决定,要我做梵萧的未婚妻吗?”

“是啊。”禹落不自然地轻声咳嗽,漆黑的眼中寻觅不到任何感情,他凝视着一旁淡然的梵苏,忽然转过视线望着脸颊绯红的茗善,再次展开笑容,“茗善啊,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您是告诉过我了,可是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啊!茗善几乎要把头埋到裙角之下了,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抖,她不该一时冲动地冲进来的,此时的她,居然无处可藏地暴露在禹落犀利的笑容中,阳光猛然刺痛她的眼睛,她始终不敢抬头,脸上的红色随风消逝,挂钟的响声仿佛与她的心跳同步,禹落和梵苏对视一笑,恍若看着一名害羞少女的那般契合,茗善无法开口,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她独自站在房间的中央,莫名的孤寂肆意地涌上心头。时间悄然凝固,茗善的唇边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真的可以吗?做他的未婚妻,不用顾虑什么吗?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可是那个冷漠少年呢?

夜星帮的院子里充斥着湿润的气息。昨晚刚下过雨,四周的空气弥漫着雨水的清香,似乎可以净化一切,那般纯净动人。院中那棵最古老的树沐浴在芬芳的微风中,硕大的叶片绿得耀眼,流露出浓郁的美丽,宽大的树杈上,半躺着一名颓废的少年,叶片坠落在他的衣襟,划开湿润的痕迹。白色的外套懒散地落到肩部,梵萧宁静地呼吸着,淡然地在树杈上睡去,发丝被冷风轻拂到耳后,却露出干净平静的容颜,睫毛轻柔地垂下,叶间飘落的水珠淌过他的面容,少年的手紧紧地抚出伤口,仿佛有微弱的疼痛涌上身体,可他无力顾及,少年似乎太过疲惫,这种疲惫潜藏在他的体内,他低吟,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少爷!”静静上前的艾夜有些不忍打扰地低喊,少爷很少有这样平静休息的时候,可是,当她再度抬头,却狠狠地惊住了!少爷的胸口,浸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她深深地抽气,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翻身一跃地攀上了树干,粗糙的皮面,磨过手心生疼,锐利的枝干向四周贪婪地张扬,恍若在拼命索取着生存的养分,艾夜忽然皱眉,手心的伤口再次被划开,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沾染在漆黑的树皮上,她一手拽紧树枝,一手扶起少年,担忧地轻喊,“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低沉的喊声似乎打破了少年的宁静。梵萧很快地睁开了双眼,即使疼痛,他依旧清醒着,梵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用力支撑起身体,手上粘稠的触感,很不对劲,充斥着恶心的气息。他侧头,凝视着手心,却发现手心沾染着血迹,胸口一阵剧痛,他的脸色再次苍白,艾夜急忙扶住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冰凉,“少爷,怕是伤口再次裂开了,赶快进房间包扎一下吧!茗善小姐来了,她在房间里等你。”

“我没事。”梵萧轻声咳嗽,苍白的脸上又泛起微弱的潮红,他的神情淡漠,疏离地推开她的双手,不经意间回头,却发现自己白色的袖口亦抹上了刺目的鲜红,他抬头,低低地看了一眼艾夜担忧的神情,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紧,“你去包扎一下好了,我没那么脆弱。”梵萧的眼中依旧充斥着冰冷,他没有再顾艾夜,用力一跃从树杈上跳了下去!他的声音轻如白雾,显然没有多少体力,却始终要逞强到倒下为止。艾夜无奈地叹息,手心的疼痛被冰冷悄然冻结,不过,幸好还有茗善小姐。她无力地微笑,落叶从视线中孤独地飘落。

当梵萧换下外套走进房间的时候,茗善早已是百般无聊,她一直围绕着房间不停地转悠,视线紧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宁静地扶住下巴,直到看着少年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却又突然一惊,双手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摆放!窗帘波动,窗台上的新绿积极地生长着,释放出清新的香气,整个房间里笼罩着朦胧的雾气,少年的身形俊美,浸染在朦胧中忽然显得那样的不真实。茗善向梵萧走过去,心似乎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美丽的面容再次把她出卖,“萧,你怎么了?脸色好象不太好啊!”

梵萧随意地侧头,眼神淡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茗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茗善别扭地笑着,假装不经意般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冷漠与疏离自然是刺痛过她,可是,因为是他,所以她不介意。“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只是觉得,应该过来看一下你的伤势嘛!”

梵萧淡漠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伤口的疼痛让他太过清醒,窗外的景物被一片温柔的阳光所笼罩,眼前的女生眼睛闪亮而动人,如阳光般明媚,他忽略掉疼痛,唇边扬起毫无意义的笑容,耳畔的发梢微带着湿润,是从那棵树上残留而下的痕迹。他淡笑着,“我没事。”

茗善一怔。脸猛然更加红了!阳光打在她的面容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无处逃脱,粉红色的长发似乎更加肆意地张扬着美丽,泛起耀眼的光泽,她湿润的双眼迷蒙,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着动人的水珠,柔和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缭绕,少年的身影修长,少女的身影娇小,梵萧低低地凝视着许久未曾开口的她,轻声问,“茗善,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感冒了吗?”

“我没事啦!”他的声音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更让她窘迫的是,他居然看见了自己脸红的样子!茗善慌乱地猛然转过身去,让窗口吹进的冷风好好地帮自己降温,她始终无法放开自己去喜欢他,仿佛命中注定,这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暗恋,茗善苦涩地微笑,冰凉的泪水,一瞬间滑落脸颊。

清晨的练箭场。梵萧一直很小心地恢复着身体,可是,他却依旧会带着艾夜来此处练习,阳光下的草地依旧松软,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使人忍不住欲扑上去狠狠地睡上一大觉。残破的叶片凋零,四周的气息复杂而美好,恍若外界的一切污秽都与此无关,草尖闪烁的光芒如水晶般透明,梵萧换上白色的练功服,宽大的衣襟笼罩着少年修长的身影,居然渗透出惊人的帅气,微栗的发丝放荡地波动,他畅快地呼吸着清晨湿润的空气,悠远的鸟鸣声传来,清脆而动听,艾夜依旧朝少爷深深地鞠躬,轻柔地取下头套,被汗水浸染得微湿的短发顿时清爽地散落在耳畔,天还未亮,艾夜就陪伴少爷在此处练习跆拳道,此刻,她的身体被轻风拂过,刹时感觉到一片冰凉,梵萧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他的行动依然敏捷迅速,即使结束,他的身体看上去依旧清爽干净,似乎并未疲惫。可是考虑到少爷的伤口,艾夜依然提前停下了攻击,险些被少爷一脚狠踢在地,可是,少爷的腿却在她惊愕的面容前收了回去,梵萧叹息,轻柔地抚过细碎的发丝,懒散地敞开了领口,阳光温柔地打在少年的皮肤上,泛起令人怦然心动的光泽,他淡淡地坐到了草坪上,琥珀色的眼中闪过少有的愉悦,“没有那群人的打扰,总算是清净了不少。”他宁静地呼吸着。

艾夜淡笑,将头套轻轻地扔在草坪上,顿时身体一阵冰冷,“这样少爷也可以安心养伤了。”

“不仅是养伤的关系,”仿佛想起了什么,梵萧的眼底一阵突兀的黯然,阳光忽然有点刺目,他慵懒地伸手挡住,袖口沾染着零碎的草屑,清香动人,“我是怕他们再把茗善牵扯进来。”艾夜顿时沉默,她知道,少爷一直很重视茗善小姐,可她,却终究对那名从禹夜堂里派出的少年耿耿于怀,她并非多疑,只不过,为了少爷的安危,这是她必须考虑和担忧的事情。良久,天上的云丝飘渺地浮动,心底微弱的疲惫消逝,梵萧依旧懒散地坐起了身体,手指轻按住地面的草尖,有美丽的绿色从指缝间溢出,他的目光幽远,仿佛若有所思一般,“艾夜,最近父亲应酬很多吗?为什么老是不在家?”梵萧的问话猛然地打断了艾夜的思考,她有些猝不及防地抬头,耳畔的短发湿润地垂下脸颊,她立刻调整过自己的思想,低低地回答,“是的,老爷最近都比较忙。”

“哦?”梵萧的瞳孔微微地收紧,他的手指轻陷入泥土,敞开的领口随风荡漾,似乎无意地凝视着远方,声音轻如呓语,“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宽敞的大厅内,被阴暗阻隔了一切的阳光,梵苏独坐在椅子上,胳膊无力地撑住下巴,似乎在闭目养神,他的手臂微弱地颤动着,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疲惫,直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来到他的面前,梵萧是直接推门而入的,突如其来的阳光自然刺痛了梵苏的双眼,他的眼角一紧,突兀地被惊醒,梵萧的眼珠淡漠,门口渗入的阳光将疲惫的男子笼罩在他的阴影下,未等少年开口,梵苏便绽开柔和的笑容,“萧,你来了。”

梵萧的神情依旧懒散,冰冷的瞳孔中不搀杂任何感情,“我听说,最近你很忙。”

梵苏微怔,随即恍然大悟般地笑了起来:“是啊,为了你的事。”

“为了我的事?”梵萧的声音险些被淹没在微弱的冷风中,墙上挂钟的声响诡异地流淌,他的手指缓慢地抽紧,却丝毫没有迎合梵苏的笑容,梵苏依旧疲惫地撑住下巴,含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没错啊,萧,以后的夜星帮迟早会交给你的,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一个人吗?”说此,梵苏的眼底猛然沉痛了一下,闪过苍老而痛苦的黯然,他并不想要梵萧一直这样一个人走下去,所以,他原本以为艾夜会打破这一切,可是,命运难料,他错了,艾夜完完全全地沦为了听令于少爷的忠实保镖,艾夜的能力他从不怀疑,可她,却终究无法真正地帮助梵萧啊!

“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呢?”或多或少,梵萧的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想法,可他到底是个固执的人,除非眼前的男子亲口宣布出这一切,否则,他难以置信。

阳光清冷,渗透出微弱的寒意,宽敞的大厅内充斥着奇异的气息,飘渺而难以触及。梵苏微笑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抚住下巴的手指轻柔地落下,在冰冷光滑的桌面上似是无意地敲打着,悄然的快乐从他的指间流泻而下,树叶的清香飘入房间,“萧啊,我一直认为茗善是个不错的女生,似乎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才是快乐的,所以我就和茗善的父亲一起定下你们的婚约了。”

“住口!”梵萧顿时失控地怒吼!声音穿透时间平静的流淌,在宽敞的大厅内刹时回荡!风的旋律开始不安分地波动,梵苏猛然惊住!苍老的笑容如冰块般冻结在唇边,僵硬的手指凝固在空中,睁大的眼睛中划过一丝惊愕,他没有想到梵萧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时间瞬时静谧了几分,梵萧低低地呼吸着,手指略微颤抖地纠结住衣角,他垂下头去,微长的发丝掩盖住了面容,他并非想躲避梵苏的目光,却只是此时的心底涌起复杂的感情,他自己亦难以言喻,许久之后,梵萧轻咬住嘴唇,冷漠地转过身去,“这件事,我决不答应。”他依旧平静地走出门去,冰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清冷的阳光中。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在乎梵苏在身后的轻喊,他始终闭着眼睛,伤口再次隐隐作痛,仿佛有血液翻滚在喉咙中,梵萧只能漠视掉这一切,却无法漠视掉心底纠结的感情,明明知道他见到茗善会开心,明明知道茗善是个好女孩,可是,他却也明明知道,和茗善的婚约,是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心事重重,清晨,柔和的白雾悄然弥漫着后院,有清脆的鸟鸣声从树叶缝隙间流泻而下,花坛渗透出浓郁的芳香,缭绕着茗善瘦小的身体,她的眉头低锁,白皙的手指轻放在坛边,粉红色的裙角一如既往地在微风中波动着,披肩的长发覆盖着她动人的面容,她只有叹息,最近,似乎有太多的事压在了她的心底,她分明不再愿意去思考,却在这个她唯一可以宁静的时刻,梵萧突兀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视线深邃而飘渺,修长的身影,娇小的身躯,竟然是如此美丽的画面。茗善微笑,她早就能感觉得到,他一定会来的,所以,她无须惊讶,抬头,微笑依旧:“萧,你来了。”

梵萧淡然地点头,他的神情忽然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个少年的细微,始终都会被茗善收入眼底,“茗善,我想问你一件事。”他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茗善睁大双眸,清澈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芒,一脸的楚楚动人,“是为了我们的婚约吗?”

梵萧微怔,“你知道了啊。”茗善的心中一紧:“我知道的比你早啊!”倘若梵萧是为了这件事专程而来的话,也许,她就已经知道,她的结局了。

“茗善,”梵萧低喊她的名字,茗善略微紧张地凝视着他好看的面容,清晨的风夹杂着草的湿润,吹拂过却只残留下一片水雾,梵萧侧过头去,没有再看茗善湿润的眼睛,他的目光依然深邃,声音飘渺如雾,“茗善,我不想耽误你。”

“谢谢你,萧,你不用再说了。”茗善深深地埋着头,她轻轻地微笑,细碎的刘海一直掩盖着她的面容,她的手指微微地收紧,在白皙的手心划过青色的痕迹,“我明白的,谢谢你为我着想。”她无力地站起身体,粉红色的长发刹时飘动,她转过身去,宁静地背对着少年,“我会去向父亲说的,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她没有再回头,只是匆匆地从少年深邃的视线中逃离了,她似乎有点狼狈,但她却只不过说出了梵萧心中想说出来的话而已,她的脚步几乎不稳,面容被冷风浸染得生疼,浓密的睫毛上沾染着细碎的水珠,她越跑越快,精心梳理的长发亦逐渐凌乱不堪,她急促地喘息着,最后狠狠地闯入了父亲的房间!巨大的声响将正在悠闲着的禹落惊动了,他凝视着脸色苍白的茗善,将手中依然缭绕着清香的茶杯放入桌面,宽敞的房间里充斥着温暖的味道,很是令人陶醉,禹落轻扶了一下眼镜,冰绿的眼底忽然闪烁着笑意,仿佛已经刻意地忽视了女儿的痛楚,“茗善,刚才,梵萧不是来见你了吗?”

茗善一怔,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她垂着头,喘息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奇异的香气在她的鼻息间缭绕,“是。”她的回答,如此失落,让人心疼,禹落很奇怪地偏着头看女儿苍白的小脸,顿时有些纳闷,“茗善,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梵萧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话音一落,却使茗善心中的痛苦与委屈一起狠狠地涌上身体,太过温暖的感觉,让茗善更加感觉到悲伤,她的身体颤抖着,晶莹的泪水已经悄然淹没了脸颊,耳畔的发丝被静静地沾湿,本来已经是如此瘦弱的身躯,此刻却更加地令人怜惜,禹落的目光深邃,漆黑而看不出任何神情,茗善猛然扑进父亲的怀里,冰冷的泪水,渗透入禹落的衣服,他安慰地小心拍打着女儿的柔肩,茗善一直大哭着,声音流露出浓浓的沙哑,她拽紧父亲的衣服,“什么未婚夫啊,萧,他根本就不稀罕我啊!”

禹落被弄得一头雾水,“什么,茗善,什么他根本就不稀罕你啊!”

“萧啊,”茗善哭得双眼红肿,身体一直颤抖不已,禹落的身体依然冰冷,她汲取不到任何温暖,茗善抽噎着,精致的面容被泪水冲刷得狼狈不堪,她越想越委屈,“父亲,萧,他根本就不想和我有这个婚约啊!”

“不想?”禹落的手指猛然抽紧!他依旧轻柔地安慰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深邃的目光逐渐冰冷,阴暗如夜,女生依旧在哭泣,他的唇边却开始泛起笑意,仿佛有什么注定的事情终于开始被他所掌控,他低笑着,直到哭泣的女生在他的怀中缓慢地睡去,他抚动着女生的长发,用充满溺爱的眼神凝视着茗善美丽的容颜,房间里的温暖恍若被时间所冻结,“茗善,他不会不想要你的。”

夜星帮的那个夜晚刹时变得很诡异。老爷梵苏似乎再次和禹落应酬去了,少爷梵萧亦不知身在何方,天色很晚了,这个夜晚,没有星光,似乎明日会是个不好的天气。冰绿的叶片婆娑作响,整个院子忽然显得有些孤寂,群龙无首的一切,让艾夜的心中感觉到莫名的恐慌,她在院子中练习着箭术,吹拂而过的风很湿润,将她的面容衬托得晶莹,宽大的黑色衣衫随风漂浮,她凝视着地面上阴暗的杂草,太空洞的感觉,她不得不提高警惕,这样的夜晚,难免会流露出些许杀意。艾夜轻声叹息,却在这个时候,猛然传来一声巨响!她的灵魂狠狠一颤!艾夜飞速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整个夜星帮顿时混乱成一片,闯入的人是一群黑衣男子,艾夜紧张地抽出银鞭,她立刻就认了出来,那个站在他们最前面的少年,便是那日抢夺了照片之后又伤了少爷的人!那个俊美却渗透出仇恨的少年,自称是来自禹夜堂的人,难道,这一次的闯入,也是禹夜堂的命令吗?艾夜的眼神凛冽,她无须多想,狠狠地展开了架势!夜风波动,她的目光冰冷,银鞭在手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黑衣少年的一切依旧如那日一般,颓废的美丽让人窒息,可是,他的冷漠却让人感觉到深深的畏惧,少年的目光不屑,他嘲讽般地扯出笑意,“今晚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夜星帮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了吗?”空旷的四周,少年的声线清晰地回荡,艾夜的眉头紧皱,她后退一步,狠狠地甩动长鞭!尖锐的声响炸开了宁静!在风中划开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艾夜紧紧地逼视着少年,耳畔的发丝放肆地漂浮,“你们居然闯入夜星帮,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少年大笑,眼中闪烁着桀骜不逊的光芒,他的身影懒散,凌乱的发丝尽情地融化在黑暗中,他放肆地凝视着艾夜,唇边勾起挑衅的弧度,“再大也没有你的命大啊,我以为你上次就掉进河里死掉了呢!”

“那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艾夜一跃转身,狠狠地挥出银鞭!黑衣少年冷笑,他轻柔地打了一个响指,淡然地对身后的男子开口,“把夜星帮里的人都给我收拾一下!至于这个保镖,就交给我了。”刹时,冰冷的杀气狠狠地充斥着整个夜星帮!仅存的宁静被残忍地打破,血的腥甜悄然弥漫着四周,叶片响动,摇晃着属于自己的懒散,湿润的夜风中渗透出不再单纯的味道,喧闹的惨叫声刺耳地响彻在耳畔,一片残酷的现实,艾夜无法顾及四周,她发誓,她厌恶这个少年冰冷的笑容!黑衣少年一直在冷笑着,渗透出狂妄而放肆的气息,“看见没有,小丫头,得罪了禹夜堂就只能是这个下场。”

“少废话!”艾夜用力地挥出拳头,少年却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他猛一侧身,狠狠地扣住了她的胳膊,随即翻身一跃,将她的身体用力地压下!少年的指间始终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恨意,却不知这抹恨意从何而来,只知道,当自己发觉的时候,这种强烈的怨恨,早就已经在体内潜伏了很久,艾夜吃痛地低吟,额前渗出细碎的汗珠,她的脸色逐渐苍白,仿佛已经能感受到血液流淌的声音,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此时的夜星帮,落叶漂浮的声响都是如此得刺耳,疼痛在体内蔓延开来,艾夜用力地咬住嘴唇,拼命地后踢一腿,少年有些猝不及防地退后,艾夜迅速地转过身来,手臂上猛然弹出锐利的匕首!“死吧!”她猛冲而上,锋利的刀口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风狂乱地吹拂,她的眼睛被浸染得冰凉,少年微怔,他猛然低吟!刀口狠狠地划破了他的手臂,流泻下触目惊心的血液!他的脸色略微苍白,黑衣少年抬起头来,目光淡然地凝视着眼前微喘的女生,艾夜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刀尖上淌下浓稠的液体,两人的容颜被夜色所吞噬,少年忽然冷笑,唇边的笑容似乎饶有趣味般地张扬着,“你还真是,让人不可大意呢。”他刹时没有顾虑自己受伤的手臂,少年伸手,用力地紧拽住艾夜的肩膀,艾夜惊怔,欲拼命地挣脱,少年的目光凛冽,他狠狠地将艾夜摔倒在冰冷的地面!“啊!”艾夜拼命地支撑住身体,脸上有被摩擦过的伤痕,她急促地喘息着,疼痛在体内疯狂地翻滚,艾夜伸手下意识地抚过伤痕,这种伤口,她亦不曾少见了,自从进入了夜星帮,她的生命,便是与夜星帮一同存活的,所以,她又怎么可以在这里被打败呢?艾夜艰难地站起身体,短发狼狈地在风中漂浮,黑色的衣服上沾染了肮脏的污垢,倔强得触目惊心,她一直在喘息着,少年的瞳孔收缩,有些不可置信地扬起笑容,“哦?居然还能起来啊?”少年的伤口依旧流淌着血液,可是,这些生命的证据,在他的眼中,却是那样地低贱,恍若没有丝毫珍惜的价值,任其消逝。艾夜凝视着他的伤口,心中猛然纠结起复杂的情绪,她咬住嘴唇,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银鞭,尖锐的声响,再次刺耳地穿透夜空,“我岂会这么轻易地被你杀掉!”艾夜猛冲而上,少年的瞳孔狠狠地抽紧,他再次退后,却在这个时候,大门被用力地踢开!梵萧冲进夜星帮,俊美的身影仿佛是从夜色中狠狠地脱隐而出,少年的外套在身后放肆地飞扬,梵萧的眼中压抑着愤怒的火焰,被风吹乱的发丝,顿时渗透而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他用力地冲上去,一拳挥向了黑衣少年!少年的面容刹时侧了过去,鲜血从唇角缓慢地渗出,他依旧冷笑,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讽刺,“梵萧,你还是这么喜欢破坏别人的事情!”

梵萧从腰间猛然抽出手枪!他的眉宇间依旧冷漠得帅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声音冰冷如刀,琥珀色的瞳孔令人骇然,“伤害了夜星帮这么多人,居然还能说是别人的事情,我可是,现在很想要杀了你!”少年大笑,一把拽过虚弱的艾夜!艾夜大惊!未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这个黑衣少年给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他用力如此之大,艾夜险些窒息,她的脸色苍白得惊人,少年的身体冰冷,似乎没有丝毫的温暖,少年的手臂依旧流淌着血液,血液沾染上了艾夜的外套,腥甜的味道,刹时充斥着四周,少年微笑,邪恶的气息缭绕在艾夜的耳畔,“梵萧,你现在,是不是也可以杀我?她不过是一名保镖而已,对吧?”

梵萧一惊,握枪的手指有些微弱地颤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漆黑的夜色让人心悸,夜星帮里到处弥漫着狼狈与鲜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再掌控之中,叶片晃动得诡异,梵萧的身影被淹没在黑暗中,他低低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少年,他讽刺的笑容,分明陌生,却又熟悉,他紧紧地看着少年怀中的女生,艾夜似乎已经昏厥过去,苍白的面容上残留着摩擦过后的伤痕,梵萧深深地呼吸,轻柔地放下了手中的枪,他凝视着黑衣少年的唇边扬起了得逞的笑容,梵萧冷冷地开口,“我会杀了你的!你最好记住。”

“那么,你也要记住,”黑衣少年大笑,两名帅气的少年冰冷地融化在夜色中,“梵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猛然转过艾夜的身体,冲梵萧冰冷地开口,“这个保镖,我还需要利用一下!”他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刹时所有的黑衣男子全部朝他跑来,夜晚的诡异顿时凝聚在一处,未等梵萧出手,身后的男子却朝他狠狠地抛下了*!夜晚恢复了寂静,冰绿的叶片飘落,沾染在渗透出鲜血的地面。一切如命运,转动的齿轮却是如此地捉摸不定。

“啪!”强而有力的手掌狠狠地拍在冰冷的桌面上!茶杯里的水震荡起来,散发出灼热的温度,正在看资料的禹落轻扶了一下眼镜,似乎并没有被梵苏的愤怒所吓到,他的唇边依旧扬起弧度,淡然地开口,“梵苏,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梵苏冷笑,“你果然不会觉得奇怪,你这样做,不是太卑鄙了吗?”

“卑鄙?我以为我会对你说,”禹落丢掉手中的资料,压迫地站起身体,漆黑的瞳孔中始终寻觅不到任何光芒,房间里的气息阴冷而诡异,他凝视着梵苏愤怒的面容,淡然依旧,“你以为我的女儿是什么人,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禹夜堂和夜星帮一直是对手,如果无法联姻,你说,我们将来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你这个分明是借口!”梵苏的嘴角愤怒地抽动,他死死地盯住禹落,激动的情绪在胸口难以抑制地翻滚,“儿女的婚姻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如果他们彼此不愿意,你这样地报复夜星帮,算是有意义吗?”

“你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啊,”禹落懒散的目光中渗透出浓浓的嘲讽,清香的气息在风中蔓延,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是狠狠地刺痛了梵苏的心底,他的瞳孔黯然,“从小到大,你恐怕是从来没有替梵萧做过一次主吧?所以,梵萧才会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一个只会打架的无能少年!因为我们曾经是兄弟,所以才愿意把茗善交给他的,可是,那并不代表,我就能允许梵萧伤害她。”

梵苏怔住。压迫的冰冷顿时席卷了他的身体,他难以动弹,房间内的空气令人窒息,流淌着宿命的痛楚,散落的茶水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一片晶莹。窗帘微弱地翻飞着,禹落眼中的阴冷始终没有消逝,梵苏抬起头,苍老的手指狠狠地紧握成拳,唇边扯出一个坚决的笑容,他想否定,而且,他相信,他可以否定,“也许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但是,萧,他并不是一个无能的少年,就算他不答应和茗善的婚约,我也相信,他是没有错的,夜星帮是没有错的,倘若你再袭击夜星帮的话,我们就只能公开为敌了。”平静的话语,斩钉截铁。

关上房门之后,一切再次恢复了寂静。散落的水珠狼狈地沾染在桌面上,细碎的冷风从窗帘浮动中轻柔地流泻而入,资料已经被吹拂到了冰冷的地面,空洞的苦楚刹时席卷而来,禹落有些疲倦地坐下,他一直看着梵苏走后的身影,苦涩地微笑,这抹身影,和当初的那个女人一起伤害他的身影,梵苏果然是没有变化的。禹落轻声叹息,继续喝着杯子里冷透了的茶水,冰凉的液体,滑过沙哑的喉咙,他冷笑,浓浓的恨意,终于从心底释放了出来,恍若早就很久以前,他的声音轻如呓语,在房间里难以激起回荡,“梵萧,你不是无能的,至少,你还可以成为一名棋子呢,”漆黑的瞳孔有些疲惫地扩散,“成为和禹夜堂纠� ��不清的棋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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