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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爱情是算计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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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晓躲闪不及,当年亲眼看见妈妈在自己面前被撞死的情景,这一刻似乎又再次重演,她在最后一刻,闭上了眼睛。

激烈的刹车声响起,那辆车几乎快擦着她停下,随之响起的,是车主的怒骂声:“你不长眼睛还是不长脑子,站马路中间发什么愣……”

恍惚中睁开眼,叶初晓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又下意识地望向方才那个人站着的方向。

可是,人已不见,无影无踪。

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根本就是幻觉?叶初晓茫然,心底的寒意,却并没有褪去。

车主见她迷迷怔怔的,又见她的身形似乎是怀了孕,怕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敢再骂,下车来问。

“对不起,是我刚才走神。”她强自收敛心绪,道了个歉。

对方见她没有讹钱的意思,也松了口气,只叮嘱她走路小心,便开车走了。

她到路对面打车,本可以绕过那岗亭从西门走的,却心有余悸,让师傅直开,绕道从北门出去……

晚上陆正南有事,来接她下班的是他的司机,到了十点,他还没回来,而她今天一天,只觉得精神极为疲惫,便早早上床睡觉。

伸向她的肮脏的手,淫邪而阴戾的眼睛,还有周围刺耳的笑声,她如同被逼入牢笼的猎物,无法逃脱……

桌上的水果刀,闪着锋利的冷光,仿佛在告诉她,杀人,杀了那个人……

满手的鲜血,铺天盖地的暴雨,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她想喊,却怎么都喊不出来,想动,又怎么都动不了,直到窗外响起一声炸雷,她才终于惊醒过来。躺在枕上,全身已被冷汗湿透,大口大口地喘息。

已经很多年没梦见过这些了,可今天看见那个人,她又梦见了。

这是她一生中,最可怕的梦魇。

本以为早就醒了……她将脸埋入双膝之间,背在不自觉地颤抖。

再睡不着,又怕吵到了米粒儿,她起身悄悄地下楼,捧了杯热水,窝在沙发里。

方才的惊雷过后,现在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和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那些可怕的情景,再次一幕幕钻入她的脑海,她强作镇定地打开电视,可看着屏幕上的热闹,心中仍是惶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陆正南进来,拂着肩上的雨水,却忽然看见了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她,讶然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她却似受惊了一般,惊慌地弹开,直到看清是他,才喃喃地叫了声“正南”,快速地起来,环着他的脖子靠进他的怀里。

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他赶紧问:“怎么了,初晓?”

她只是把脸埋在他怀里摇头,什么都不说。

他身上熟悉而安全的气息,让她渴望,她此刻,心里空得可怕。

她需要他,只要他。

抬起头,她慌乱地寻找他的唇,他不明所以,但又怜惜,主动地吻住她。

“要我,我们做爱。”她低低地喊,他一怔,她从未这样直白过。

可此刻,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需要他抚慰。

叹息一声,他顺从地抱起她:“好。”

进了客房,他将她放到床上,除去睡裙,抚摸她的身体。

他温暖干燥的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她的心渐渐安定了些。

这是她的爱人,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她不害怕。

她流着泪吻他,泪水沿着脸颊滑下来,混入他们的吻,那样苦涩。

他身体一震,愈加温柔地吻她,自唇上移,去吻她的泪:“究竟怎么了初晓,嗯?”

可她不想说,仍是摇头。

不忍心再逼她,他一点点吮去她的泪。

两个人在雨夜里,静静相拥。

她闭上眼睛,心渐渐舒展开来。

都过去了。

有了身边这个人,便一切都过去了,恶梦不会再来。

她的人生,已拥有最温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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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他送她上班时,怕他担心,她主动跟他解释:“昨天你没回来之前我又做恶梦了,不过后来见到你,我就不怕了。”

“傻瓜。”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怎么老做恶梦?”

其实回想昨晚她异常的神色,他觉得似乎还是有点蹊跷,但是既然她这么解释,他便也先这么相信,以免给她造成更多心理压力。

送她到了楼下,她本来要自己上去,他却还是坚持一直把她送到工作室门口,沈娅见了又打趣:“你们这都结婚几个月了,还这么如胶似漆啊。”

“那是。”陆正南痞笑:“咱这辈子都这样儿。”

“真羡慕啊。”沈娅撇嘴,拉着叶初晓进去,问她:“昨天那竞标怎么样了?”

叶初晓摇摇头,叹了口气:“被艾维耍手段抢去了。”

原本都走了几步出去的陆正南听见这话,面色一凝,转回来问:“怎么回事?”

叶初晓不想多生事端,只支吾了两句,催着他去上班。

但陆正南下了楼,却还是打电话去了艾维。

王总接起来一听是他,便诚惶诚恐:“陆总您好,您怎么有空……”

陆正南懒得听他巴结,直接开门见山:“听说昨天你们公司和初晓竞标,争赢了啊?”

王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是到后来才知道叶初晓最终还是和陆正南结了婚,心里对当初赶她走其实都已经后悔了八百回了,如今陆正南又这么一兴师问罪,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这……这个……是唐茜茜负责的……我不清楚……”

“那你就去给我搞清楚!”陆正南冷笑:“就凭唐茜茜那水平,能从初晓手里夺标,不搞阴谋诡计能行?”

“哎,我这就去问,这就去问。”王总挂了电话,立刻把唐茜茜叫进来。

她还沉浸在昨天胜利的喜悦中,此刻因为进来是要受嘉奖,哪知道一进门,看见王总一脸寒霜:“昨天你是怎么搞的?那个标怎么拿到的?”

唐茜茜有点发愣,随后口气也不好起来:“怎么拿到的?我求爷爷告奶奶,找了林副市长帮忙,才给公司夺回来这个单子,怎么,还不对了?”

她搬出林副市长,王总自然是有忌惮的,放缓了些口气:“你不知道啊,这次又惹着陆总了,刚才他都亲自打电话过来了。”

一想着叶初晓傍上了陆正南这个大靠山,唐茜茜就嫉妒得冒火:“什么稀奇,有本事他去跟林副市长杠去!”说完她便一扭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两边都惹不起,在中间当夹心饼干的王总,只得灰溜溜地打了电话给陆正南,吞吞吐吐地说了实情。

“林保华是吧?”陆正南嗤了一声:“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他正好是我爸的老下属。”

王总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陆正南也没给他这个面子多说话,直接挂断,然后去见林保华。

“正南你怎么来了?”他们平时走动得少,如今见陆正南突然上门,林保华有点惊讶。

“来找市长您给帮个小忙。”陆正南哈哈一笑。

“说笑了,你那能耐够遮天了,找我帮什么忙?”林保华忙请他坐下。

要说他今日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还是靠了陆老爷子当年的提携,所以见了陆正南,不能不客气。

“听说鼎盛大酒店那个装修的标,您给帮着说了几句话?”陆正南笑了笑,林保华一时没有回答,摸不准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陆正南倒也没让他多为难,直接点明:“跟艾维竞争的那家,是我老婆工作室。”

顿时,他尴尬到了极点:“哎,这事……你说这事……我要早知道……”

“您现在知道也不晚嘛。”陆正南笑呵呵的:“我老婆呢,现在怀孕不久,前几天为了这标啊,连续熬了几个晚上,我看着都心疼呐,如今又这么丢了,你说我也怕影响她的心情不是。”他顿了顿:“当然,也影响我的心情。”

深知对面的这个人,看似随和,其实不好惹,林保华点头:“是,其实我也是不知情,所以唐局长找我帮忙,我也就顺口去提了两句,要早知道这边是你爱人,我铁定不会插这个手。这么着,找个机会,我跟你们家那位见面吃个饭,也算赔个不是。”

“诶,这就言重了。”陆正南摆摆手,但眼神却并没有丝毫软化:“您看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就跟那酒店的人说一声,公平着来,这单子该谁家做,还谁家做。”

林保华当初帮唐茜茜的那个忙,当然不是白帮的,该收的好处,一分没少,如今要去反水,说不为难那是不可能的,但这边顶着的是陆正南,又能怎么办?

他只好应承:“行,我一会儿就去个电话。”

目的达到了,陆正南便也不多留了,站起来告辞,客气地邀请林保华回头来家做客。

彼此寒暄了几句闲话,分开之后,林保华先给唐父打了个电话,说了情况。

唐父深知利害,自然不敢多纠缠,可他告知了唐茜茜,可算点了炸药包了。

唐茜茜气得在电话那头大闹,随后又打电话给林保华,虽说极力想控制脾气,说话还是难免冲了几句。

林保华觉得自己在这件事里两头受气,心里十分不爽。

但他到底还是给鼎盛打去了电话,那边颇为惊愕,可领导的意思不敢违逆,他们随即又给叶初晓打过来电话,说更改了决定。

叶初晓一开始只觉得奇怪,但过后便意识到这应该是陆正南在背后做了工作。

她拨电话过去问他,可他却不承认,还嬉笑着说这一定是对方良心发现,或者有正义之神在庇佑她。

懒得跟他扯东扯西,她只好叹着气挂了电话。

虽然她对这次的结果也觉得很不公平,但她并不想学唐茜茜那样,仗势欺人。

叶初晓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汇报给Monica,她也很气愤,直接说这样的单子,不做也罢,但又想到陆正南毕竟花了功夫,之前还是方总牵的线,不好辜负这些人情,才总算接下。

鼎盛的单子,做得并不痛快,既然已经交了设计方案,剩下的事叶初晓便交给沈娅去跑,自己则大多数时间留在工作室,很少出门。

而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上次她在鼎盛附近遇见了那个人,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而且已经多年未见,但当时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就是他。

她不想再次遇上他,她希望一辈子都别再遇上他。

而叶初晓那天看到的人,确实是石磊,秦年给他安排的住处,就在那个路口旁边的小区里。

已经来古城有段时日了,每天就是按照秦年的吩咐,扮演着他其实根本不会扮演的角色。工程上的事他根本不懂,装样子也装得很累。

因此时间一长,他也觉得厌倦,以往的老毛病便又犯了。

原本他就是集吃喝嫖赌等各种恶习于一身,不然也不会几进宫,成为牢里的常客。

这会儿日子过得逍遥,手上又有了点钱,那就更是闲不住。

秦年毕竟手头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他便一瞅着机会便从工地上溜出来,很快又跟周围的流氓地痞搭上了线。

臭味相投,玩得疯狂,再加上他有钱,别人都巴结地称他石哥,他愈发飘飘然。

有个叫玲玲的**妹,跟他尤其亲密,三天两头在一起鬼混。

这天晚上,玲玲又过来约他。

原本秦年说今天晚上有大批沙石运进来,要他去盯着点的,可是玲玲往他腿上一坐,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石哥,今儿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可有许多好玩意儿,你要错过了机会,那可就可惜咯。”

“什么好玩意儿?”他捏着她的下巴问。

玲玲的假睫毛一扇一扇地,故作神秘:“那你要去了才知道,包你嗨翻天。”

“我现在就想嗨翻天……”石磊将她压在床上,猴急地扯她的衣服。

她咯咯娇笑,主动迎合上去……

一番厮混下来,石磊已经彻底把秦年的吩咐忘了个干净,跟着玲玲去了那个好地方。

灯光昏暗,一进去,便看见满室的男男女女,都几乎**,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有男女交缠,气氛淫靡。

而玲玲这时也已脱去外衣,还伸手来解他的扣子。

这样刺激的景象,对于石磊来说,就像苍蝇见了开缝的蛋,哪还管得住自己,很快便投入这群疯狂的人当中。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精彩地远在后面。

玩了一阵,门外响起喧哗声,说大姐来了,里面那些男男女女都跟打了鸡血似地欢呼,石磊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起哄了两声。

进来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妖娆女人,环顾一圈,和玲玲目光相对的时候,交换了个眼神。

玲玲随即拉着石磊到她面前,介绍:“石哥,这是我们大姐,玫瑰。”

玫瑰这名字,倒是和眼前这个艳丽的女人很相配,石磊邪笑着伸手和她握了握,放开的时候还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

玫瑰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听玲玲说,石哥你出手大方,为人又豪爽,欢迎你哟。”

石磊被这么一夸,便借势搂过了她,她没拒绝,和他做到角落里,任他上下其手。

就在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却娇嗲着拦住他,媚眼一挑:“别这么着急嘛,来,我们先增加点情趣。”

说着她便将随身带着的烟盒打开,拿了一只柄很长的烟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感觉和平常的烟有些不同,她趴在他肩上诱惑:“多吸几口,你会觉得飘飘欲仙。”

他试着抽完那支烟,果然如她所说,整个人都似乎轻了起来,极度亢奋。

他将她摁在沙发上,翻云覆雨,她逢迎着他,眼底却闪烁着幽暗的光……

石磊之后连续三天,都没再出过那间屋子,和玫瑰玲玲玩到癫狂,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那特殊的烟的功劳,几乎每隔一阵,便要来上一支。

再回到租住的屋子时,秦年正在等,一见他就大发雷霆,责问他去了哪儿。

他只懒洋洋地歪在床上不想动,说自己玩去了,秦年气得拂袖离开。

石磊便干脆不去工地了,就在屋子里呆着,呆腻了就打电话找玲玲和玫瑰。

然而,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怎么都联系不到。

石磊渐渐发现不对劲,尤其是到了半夜,他忽然觉得自己骨头里像是有许多虫在啮咬,挠又挠不到,不挠又抓心地疼痒,到了最后,他已完全受不了,来回翻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就这样被活活折磨了大半宿,他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两眼呆滞,如同死了一般。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玲玲手里捏着他以前给的钥匙,出现在门口。

她的身边,还跟着玫瑰。

两个人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眼中看到的,是她们的倒影,原本妩媚的笑,此刻看起来那样扭曲。

“石哥,没烟抽的日子很不好过吧?”玫瑰低笑,拿出烟盒晃了晃。

石磊突然明白过来,从地上硬是爬起来,一把抓住她:“臭婊子,你是不是给老子吸毒了?”

玫瑰的笑声更张狂:“哟,真没想到,石哥你也算是在江湖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纯洁,到现在才知道我给你的是毒品。”

石磊以前,虽然恶习满身,但确实没吸过毒,一是没钱,二是他爸在他小时候,就是吸毒过量死的,所以他其他样样都沾,却唯独不沾毒品,却不想这次竟着了这两个女人的道。

“我杀了你!”他掐住玫瑰的脖子,她却毫无惧色,旁边的玲玲凑过来:“石哥,你要真这么冲动,那以后可得每天受一趟这样的苦,你熬得住不?”

石磊想起刚才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眼中愤怒和惊惧交替,手最终慢慢松开。

“这就对了嘛。”玫瑰抚着自己被掐红的脖子,妖妖娆娆地一笑:“其实我们姐妹也不过是为了让石哥您更快活,您又不缺钱,平日里弄点小消遣,有什么不好,是不是?”

她亲自点上一根,送到他唇边,他很想拒绝,可当闻到那味道,心中却又像是生出了那种疼痒,越来越盛,到最后,一把抢过,蹲在墙角里狠狠地吸。

玫瑰和玲玲看着他,眉梢眼角尽是得意。

而有了毒品这个“朋友”,石磊的钱就再也不够花了,原本齐禛给的并不少,可现在却是手头窘迫之极。

而玫瑰就像个吸血鬼,少一分钱都不给烟,当他口袋里所有的钱都花光,不得已,他只好主动去找秦年。

秦年却根本不见他,直接把他晾在外面,大太阳底下,他的毒瘾又渐渐发作了,越来越急躁,一开始喊秦经理,到了最后便开始扯着嗓子喊齐总。

秦年怕扯出大事,只好出来安抚,给了些钱。

而既然这招管用,石磊当然会常用,之后每次来,都大闹着找齐总。

这事终究还是传到齐禛的耳朵里了,在石磊又一次去闹的时候,他让秦年直接把石磊叫到那次的包厢。

那个包厢,就像是个禁忌之地,石磊踏入的时候,总是难免一阵阵心惊。

齐禛仍旧是站在窗边,语气淡漠:“据说你最近总是去闹事?”

石磊每次面对齐禛时,都觉得像是胆魄被抽走,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低着头嗫嚅:“我只不过是……要点钱花。”

“给了你那么多钱,还不够吗?”齐禛冷声问。

石磊不敢吭声,过了一阵,还是不甘心,又说了一遍:“我是真缺钱。”

“给你的钱都花到哪儿呢?”齐禛脸一沉:“说。”

石磊吓得一颤,只得老实将之前的事说出了口。

“吸毒?”齐禛一嗤:“你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家里金山银山,最后也能吸得山穷水尽,更别说是像你这样的。”

石磊如今,虽然怕齐禛,可为了毒资,还是不得不涎着脸央求:“齐总,我求你再多给我点钱,我实在……”

“不可能。”齐禛一口拒绝:“本来就已经赏了你饭吃,可别得寸进尺。”

眼见没有回寰的余地,而今晚的钱还没着落,石磊也豁出去了,口气蛮横:“要是我不来这鬼地方,我也不会染上毒品,是你把我弄来的,现在就得管到底。”

齐禛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眼神幽深。

他被看得发慌,更是激起了心底的怨气,口不择言:“你他妈就是把老子当猴耍,当年把老子送进去坐牢,整得半死不活,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把我弄到这鬼地方,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告诉你,老子不干了,这就走人!”

说完他就要开门出去,齐禛却忽然叫住了他:“好,我给你钱。”

石磊心头一喜,忙站住脚,齐禛抽出一叠钞票,手一扬,纷纷落在地上,他也顾不得什么,忙爬在地上去捡。

齐禛移动了一下脚,踩在那钱上,冷冷地睥睨着他:“记住,你就是一条狗,我什么时候让你咬人,你就得去咬人,其他时候,给我老实点,不然把你再丢进个比当年更惨十倍的地方,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石磊自下而上看着齐禛笼罩在阴影里的脸,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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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过后,石磊又重新老老实实地每天去工地,但是因为吸毒,他的眼眶都凹了下去,成天无精打采,有时候实在憋不住瘾犯了,就躲到厕所偷偷地吸两口。

陆正南有次来工地,正好看见他急慌慌地往厕所跑,甚至撞着了人都不管,而且脸上涕泪横流。

他眼中有狐疑的神色,但却没问,回来了之后找人去了解情况。

当得知石磊前一段常常公开闹着要钱,再联想到今日所见的情形,冷哼了一声:“莫不是个瘾君子吧?”

他随即嘱咐平日里多盯着点石磊,以免出事。

而他的预言还当真应验了,没多久就出了事。石磊这一晚又去玲玲所在的**时候,被抓了。

好在当时,他们还没吸毒,只是鬼混,因此被抓进去的罪名是嫖娼。

秦年接到消息慌了,赶紧去找齐禛。

齐禛也的确担心万一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便立即找人去保释。

事情紧急,他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陈则。

当陈则接到他电话时很惊讶,自上次米粒儿的事之后,齐禛已跟他断了来往,很久没联系。

“我有个下属的亲戚因为嫖娼被抓了,你帮个忙,今晚就把人弄出来吧。”齐禛说得轻描淡写。

陈则跟齐禛的交情,到底不是一天两天,何况这也算公事,他没拒绝:“成,你放心。”

这种事对陈则而言是小菜一碟,两个小时以后已经解决,秦年亲自来接的石磊,千恩万谢,说这是他表姑的儿子,多谢陈则帮忙。

陈则当时倒也没多想,只是当时在公安局的时候翻了翻案底,发现这人前科累累,觉得有点奇怪。

第二天,齐禛便打了笔钱到他账户,说是昨晚的酬劳,临到挂电话时,又叮咛了句让他保密,说以免影响石磊的前途。

那种人还有前途?陈则哂然一笑,但还是答应下来。

有了这件事做铺垫,齐禛和陈则的关系又缓和了,偶尔还通个电话聊几句。

而陈则最近,自己也是官司缠身,之前帮人打赢了一场官司,可后来原告在输了之后,反过来告他,说他帮着被告作伪证。

在行业中,这是大忌,一旦罪名成立,将被吊销律师执照。

因此他几乎忙得焦头烂额。

齐禛知道这情况之后,问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但陈则不想轻易欠下人情,还是暂时推辞了。

这天他从法院出来,又是心情颓丧,开着车四处转悠散心,不知不觉竟来到叶初晓工作室的楼下,想想也是多日未见,便上楼去看她。

一开门首先见到的是沈娅,曾经她将他当成为虎作伥的坏蛋,但后来发现其实他暗地里帮了叶初晓很多忙,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因此现在见了他,态度很热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叶初晓正巧去了卫生间,沈娅便去先去给他倒水冲了咖啡,陪他闲聊。

见他似乎不像以往那样神采飞扬,沈娅有点奇怪:“你看着这么愁云惨雾的?”

陈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而这当口叶初晓也回来了,正巧听见沈娅那句话,再仔细看看陈则,也觉得不对劲,走过来问:“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唉,也没什么,夜路走多了,哪能不遇见鬼?”陈则叹气,双手枕在脑后,看了看叶初晓的身形,笑着调侃:“你倒是有福啊,马上就儿女双全了。”

叶初晓笑了笑,心里却并不那么轻松,自怀孕以来,遇见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总是觉得担惊受怕。

“你这是怎么了?”陈则也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轻声问。

沈娅这时候恰好有事走开,叶初晓叹气:“其实也没事儿,可能就是我自己疑神疑鬼。”

这些天,时不时地,那张刀疤脸就在脑海里晃,虽说她也让自己不要多想,可那感觉太惊悸,很难彻底放下,总觉得那个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告诉我,我帮你保密。”陈则举起手保证。

接触久了,其实陈则是个给人以信赖感的人,叶初晓在他的追问下,终于透了一句:“我前段时间……好像见到了一个过去认识的人……想起了些过去的事……”

只说到这,她便再说不下去。

陈则望着她,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再问。他也大约猜到,那必定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

“算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别多想,啊,现在你一切都好着呢。”

“嗯。”叶初晓点点头,又问他:“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此刻就他们俩在,他也没再多避讳,大概地将最近的遭遇讲了一遍。

“这么严重?”叶初晓担心:“那怎么办?”

陈则苦笑:“如今证人一口咬定我恶意套供,我也没办法。”

“总会过去的,只要你自己清白,没人能冤枉你。”叶初晓安慰他。

有她的鼓励,他心里好受了些,伸了个懒腰:“你现在有空没,要不陪我去兜个风,喝喝茶?”

叶初晓最明白人身处困境却无人分担的那种痛苦,很爽快地答应。

跟沈娅知会了一声,两人下楼,说是兜风,其实陈则也担心她的身体,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市中心找了间餐厅,顺便将中午饭也解决了。

他们边吃边聊,却全然没留意到门口进来的另一拨人。

齐禛是带着客户来的,可侍应生正要领着他们进包间,他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那两个人。

陈则和叶初晓怎么会在一起?

若是心中没有鬼,看见这情景或许也没什么,可偏偏他有。

他突然就想起了石磊。

陈则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对不起,你们先进,我遇到两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齐禛礼貌地向客户致歉,然后朝窗边走过去。

当叶初晓看见齐禛,顿时神色一僵,身体戒备地往后靠。

陈则见状,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而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看在原本就心有芥蒂的齐禛眼中,更是生出些莫名的疑窦。

“巧啊,我和客户过来吃饭。”他笑了一下。

叶初晓一想起当初他故意松手差点害他流产的事,便没有多余的心情跟他客套,直接站起来就去了洗手间。

齐禛没动,看着她走远,又望向陈则:“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吃饭?”

他问话的语气,让陈则隐隐感到有些不舒服,淡笑了一下:“朋友偶尔聚聚,出来吃顿饭也很正常。”

“你跟她,还是走远些的好。”齐禛紧盯着他:“尤其不该告诉她的事,都别告诉她。”

陈则一怔,反问:“你指什么?”

齐禛顿了顿,笼统地回答:“我的事。”

陈则还要再问,他已经转身离开。

叶初晓回来,已是十分钟以后,陈则已经吃完,正等着她。

“我也不想吃了,走吧。”齐禛的出现,让她胃口全无。

陈则没说什么,买单之后带她离开。

在车上,叶初晓最终没忍住,开口问他:“齐禛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就说了几句闲话。”陈则笑笑。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齐禛刚才话中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含义。

他知道的事,陆正南自然也都知道,叶初晓根本不需要从他这求证什么。

将叶初晓送到工作室,他自己回事务所的路上,还在想齐禛说的话,忽然心念一闪。

要说最近真正的来往,其实也就一件——石磊。

可那人不是秦年的亲戚么,跟叶初晓之间能有什么瓜葛?他仔细回忆这件事的始末,忽然有个细节从脑子里跳了出来,他记得石磊的资料上显示,他有个曾用名,叫叶磊。

也姓叶……

再想到叶初晓今天说的,她前一段见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想起一些往事。

难道真跟叶初晓有什么关联?

陈则皱眉,不知道这推理究竟有没有道理,还是纯属自己胡乱联想。

那天晚上临睡之前,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给齐禛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齐禛接起来的时候,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无波。

陈则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白天说的,是指石磊那件事么?”

他明显感觉到,对方一愣,作为律师,他熟悉情绪反应与真相之间的联系,心里更多了几分笃定:“他和初晓,是什么关系?”

“陈则。”齐禛忽然叫他的名字,似乎还带着笑意:“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把聪明外露的人。”

陈则没有说话,眼神明灭不定。

齐禛在那边,悠悠然地走到阳台上,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我还是那句话,不该告诉她的事,不要告诉她。”

“别再算计了。”陈则长长叹息一声:“爱情是算计不来的。”

齐禛恍若未闻,一松手,指间夹着的白色便签纸,像只失去了生机的,濒死的蝴蝶,直坠入那无边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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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因为现在一章里的字数是原来的好几倍,所以现在每天都是集中一次更新,在晚上1点左右,宝贝们要是晚上等不及,也可以每天早上起来再看,晚安,我爱你们,MUA~(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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