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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不爱,只是因为彼此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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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穿衣镜前的嘉越为赶去约会林苏玥,早早地从设计院溜出来,连赵晨雨约他去游泳都推掉了。游泳池是他俩最爱去的地方,那里是美女出入的场合。陈嘉越是根据女人的相貌与身材来确定目标的,女人的心灵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这次他对林苏玥的感觉不一样,对她的心灵同样着迷。

赵晨雨与嘉越是铁哥们,常在一起玩,年龄相近,性格相投。赵晨雨对生活的态度更为理智些,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们到外面寻花问柳或做些烟花粉黛之事常以创作灵感作为幌子,还互相打掩护。不过那些是晨雨结婚前的事,婚后他倒能负起丈夫与父亲的责任。偶尔与嘉合法外出放荡,赵晨雨都能做到全身而退。

要说起来,建筑专业的男士们只有李健宁墨守成规,但他的作品常常缺乏创意。如果设计个门房或是住宅楼颇合人意,一旦涉及独领风骚或别具一格,他的作品往往死板教条。那些创造性的设计还只有陈嘉越与晨雨能担当重任。

嘉越洗个澡,换了新买来的衬衣、羊绒衫和那件灰蓝色的短风衣。他知道,清明前穿风衣是要挨冻的,可是他穿那件风衣显得更加英俊潇洒。他已经在镜子前站了三十分钟,穿了脱,脱了穿,总是不满意。

嘉越狂喜地想道,她可真不像是北方人,秀外慧中,既有北方女子的舒眉展眼又有南方女孩的娇小秀丽。林苏玥并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超凡脱俗的清纯却是他所没见过的。她就像一只刚入林的鸟儿睁着新奇的眼睛打探着晨光熹微中的森林。

嘉越惯于打野食,一眼看出这是一只毫无生活经验的鸟儿。接下来的接触,让他感到惊奇,苏玥女性的气度并非他所想象得那么不堪一击。对于他视而不见的事实,她并不缺乏勇气,看来她并不只是表面上的懵然无知。这个想法一下子吊起他的胃口。

他交往的女性无数,他对她们的爱情像一阵风般的短暂。风随时随地都能吹起,无论阴晴雨雪,艳阳高照,风有长有短,有急有缓却停不下来。他就像不知疲倦的风,不停地吹啊吹,哪里也没有他停留的家园。

柳湘一直守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像陀螺一样旋转,换女朋友像换手机一样频繁。她叫他奥涅金,她就是村姑达吉亚娜。有一点不同,他再次遇见达吉亚娜时,她结婚了,而她则不会结婚,她只会为了等待他的再次出现而变得更加美丽的。

柳湘是嘉越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温柔而沉静,她的心灵就像一泓湖水波澜不惊。她与他青梅竹马,对他深信不疑。她说过,他早晚会回到她的身边,心总有一天会疲惫的。能不累吗?纷繁的闹市中,不是每次结束了总有乏力不能起舞的感觉吗?

在一次半醉半醒中,他喊她的名字。柳湘一阵狂喜,情急之下把他摇醒。适应屋子里昏暗的光线后,他认出了自己的家,认出了柳湘。

他淡淡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在周杨那儿。”

“你的心不躺在周杨那儿就行了。”

柳湘是接到周杨的电话把烂醉的嘉越带回家的。周杨是嘉越近期捕捉到的,在爱情中无所适从的女人。她并不为这句话伤心,嘉越心里有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都不知,自己的心在哪儿?”

“你的心早在我心里,不用到别处找,丢了就到我这来找。”柳湘笑着说道。

“你不会总守在那儿,有一天你也会走的。”

“我只是落花,能到哪儿去,再喝点茶水。”

“不喝了,我想休息。早点回去吧!”

“我在旁边的卧室里睡一晚,夜里你也许会喝点水或吃点什么的。”

柳湘的话还未说完,嘉越就睡过去了。

也许是彼此太熟悉,嘉越对柳湘就是产生不了爱情。他对她并不避讳这些烟花粉黛之事。嘉越不清楚,柳湘对他是否有爱情,而他的风流韵事总引来她的讥笑,毫无嫉妒之情。柳湘有点像《面纱》里助理布政司的妻子多萝西·唐生。她毫不讳言地说,爱上他的那些女性都是二流货色。她要是一流货色,他怎么会爱上二流货色?他不相信。

每一次爱情的泡沫飞走时,嘉越就像死过一回,柳湘的怀抱是他恢复希望,疗伤的温床。她从不抱怨,沉静地、信心百倍地等待最后的结果,像风一样的爱情有什么可怕的?它是留不住一个人的心的。柳湘希望,是那浩瀚无边的海,吹来的狂风或是浅浪,丝丝缠进绵密的缝隙里了,只见进不见出。

嘉越爱过的那些女士多数已结婚,还有一两个缠着他。经过无数次的失意,明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渐渐地退出他的视线。每一次恋情的结束,最苦恼地就是摆脱她们的纠缠,柳湘是他的挡箭牌,被用过无数次。

这一次柳湘终于要转正了。近来,他的心仿佛疲惫,沿途的风景不那么风光如画,来到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他记起多年前一眼泉水。苦于她多年的痴情,他终于答应结婚。这时,他却与苏玥不期而遇。

评审会上陈嘉越对林苏玥的试探毫无结果。她是怎样的人呢?嘉越记得,杨洁提起过有一位同学在建委的规划科,那就是她了。杨洁可不好惹,是他见过的最刀枪不入的女人,如果她还可以称为女人的话。她对他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听说她为爱情受过伤,以为世间的男子个个都是陈世美和李贾。

想到这里,嘉越笑起来,看了一下腕上的伯爵金表。柳湘到来前,时间还来得及。他把地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设定好洗衣程序准备出门。嘉越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柳湘大包小包地走进屋子。

“今天有你爱喝的葡萄酒,拉图,还有你爱吃的香椿和牦牛肉。”柳湘看见穿戴整齐的嘉越又说道,“你要出门?”

“朋友临时叫我,要不你也去,不过都是些创意上的怪人,怕你……”

“还早,要不先吃点再去,喝酒前先垫点。”

柳湘很清楚嘉越的那些借口。她并不揭穿他,只是想让他喝酒前能吃点儿饭。青春的挥霍下嘉越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却未能清醒地认识到。

“你跑了一天,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胃是自己的,再好的胃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做点自己吃吧,我走了。”

陈嘉越慌里慌张地,倒像有人催着他跑,话音未完,已进入电梯里。柳湘愣在那儿,这可不像她认识的陈嘉越。以前即使急着赴约,嘉越还是会陪着她把话说完的,陈述些要离开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柳湘感到,今天的嘉越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苏玥多年的幻想,是把她的幸福以复利存款的方式储存在幽冥王国,如今到了可以大量支取的季节。幽冥的王国里,她构建了未来的生活——爱情华美的大厦,甜蜜婚姻生活的鸟语花香。那里的一切与现实中的销魂夺魄比起来就黯然失色。

她有了一种全新的快乐,与恋爱时期或结婚所激起的快乐完全不一样。新奇的抑制不住的快乐从心底漾起,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膨胀,而且有着急切的好奇,想要知道快乐最后的味道。

她从未真正地恋爱过,甚至同丈夫也如此。眼下,阳光照亮了一个过去她以为没有阳光的世界,一个富丽堂皇的世界。爱情如此美好可爱,她整个的身心都活跃着快乐的音符上,在她的皮肤下蓝色的脉管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激起她快乐的春yao。

苏玥给苏琇打电话,想要说一说心外幽情的事,可拿起电话后却发现,整件事一个字都不能对苏琇说。妹妹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自然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不相干。细细一想,苏玥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这种事情只有放在心里,谁还会用小喇叭对外广播一番呢?

她与苏琇聊起孩子。那想说的说不出口,不想说的当然不会像成熟的果子般落下来。与苏琇的谈话自然是有了开始,不见结尾,苏玥顾不上妹妹的猜疑,唐突地结束了话题。妹妹嘛,就是好,不会记她的仇,要是杨洁少不了记恨一周。

孤寂难眠的夜晚,阔大的席梦思床上,苏玥的幻想无所顾忌。她的脸颊在幽暗的夜色中涨得绯红,女性的愉悦隐隐地从心里弥漫至全身。她是在严格的教育体制下长大的,尽管感到与嘉越没有一点可能,却不妨碍她的幸福感。因为想入非非的美满生活,总是富有魅力的,正好可以供她消愁解闷。

第二天醒来,苏玥意识到,昨晚她对女儿与丈夫连想也没想,丈夫的短信也没看,她柔软的心立刻有了愧疚。

打开丈夫的短信,“黄浦江畔日落的晚景中我想着你与女儿。做什么呢?注意身体,这几天要降温了,加件厚衣。我于15日抵家,勿念。”“不在家?与朋友出去了?好好地玩玩吧!”“我想你,你在想我吗?”

苏玥看着短信,无声的眼泪滚落脸颊,不切实际的幻想烟消云散。丈夫对她的爱明明白白,从不弄虚作假。唉,她胡思乱想时,丈夫正想着她呢,假如她也想着他,会发生心灵感应吗?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苏玥等到最后一刻出门。

汽车经过政府巷时,堵车了。前方的排水管道改造中,能通行的路面极为狭小,整个路面上混乱不堪,行人与车辆互相干扰。

路上耽搁了时间,苏玥到永和豆浆店买了荷叶饼与豆浆,匆忙来到办公室里,已经晚点十五分了。她从电梯拐角那儿向右拐时,瞥见张局长从宋科长的屋里出来。被局长看见了,苏玥倒不急于躲藏。她打了声招呼,大方地走进办公室。

苏玥冲着王亚珊笑了笑,询问她是否吃过早点。亚珊示意,快点解决早餐,她吃过了,并说,“局长打电话询问,休闲娱乐中心详细性规划图的进展情况。真烦人,催得那么急干嘛?动土后都来得及嘛!如今做事,仿佛是邀功请赏,什么事都往前赶,一次能做好的,总要做几次方能成功。”

办公的前奏曲还未结束就有人来办事,是建筑设计院的小高。小高毕业两年,常到规划科办事。她乖巧伶俐,干这一行颇为得心应手。

常说市政部门的人难办事,但苏玥却有一副好脾气。看着那些一大早就来签字盖章的办事人员,常因一些不起眼的小问题无功而返,她倒能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

见到小高,苏玥想起了嘉越。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前生后世都想到了。她对女人的看法基本上是贤妻良母型的,她常为自己的缺点而汗颜,为那些红杏出墙的女人所不齿,却能设身处地站在她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她自身就是一个矛盾体,生活在矛盾之中。

她下决心不再幻想她与嘉越的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杜绝一切诱惑。可心不买意志的账,见到小高的瞬间,她就想问嘉越的详情。

苏玥与小高并不熟。

苏玥随意地提到杨洁后,漫不经心地问到陈嘉越。

小高知道苏玥与杨洁是同学,说起话来,自然不避讳。小高说到兴头上,就口无遮拦。女人在八卦中总能自得其乐。

嘉越打算与一位叫柳湘的女孩儿结婚。那女孩儿仿佛一出生就等着与嘉越结婚似的,而他游弋于众多的美女中。柳湘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确信无论他在哪条风光无限的支流上流连忘返最终都会回到她的怀抱里。小高惊异世界上还有生死轮回的爱情,那位姑娘倒真有这样的气魄。

小高的话让苏玥的心更踏实了。嘉越快结婚了,她朦胧的爱情会消失在萌芽之中的,在丈夫回来之前,一切都会回归到从前。

再有三天俊明就要回家了,苏玥暗暗地高兴。唉,丈夫回来后她的心就会扑到他的身上,内心的恐慌就自行消失。

下班的时间过去很久,苏玥是最后一个走的。回家做什么呢?还不是对着电视或电脑发呆。

苏玥百无聊赖地走出政府大院。

眼前还是北方枯寂的春冬时节,报春的迎春花还未开放。苏玥一路走在暮色苍茫中,出门往左拐就来到新华路。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到苏玥的面前。她蓦然抬起头却见嘉越站在面前。

他身穿一套浅驼色的羊毛西服,暮色中神色可爱的脸上,洁白的细牙闪着笑,含着哀婉的轻微淡远的眼睛正望着她。

嘉越是苏玥近来最怕见到的人,然而他正望着她笑。

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迎来欣喜,有的感情却带给人恐惧,让拥有的人不知如何安放这突如其来的爱情。

若苏玥的心有了归属,应该是芳草萋萋的牧场,然而现在却是寸草不生的荒漠,但她并不敢随意地把这春雨与日光倾泻进来,爱情一旦生根发芽,就不是想除去就可一手铲除的,它会攀附着天地之气从春到秋茁壮成长。

苏玥浅浅一笑,甩开右手,继续往前走。嘉越赖皮赖脸地随在她的身旁,依然带着微笑。她一侧脸就可看见这张年轻英俊的笑脸。

“送你回去。”

“不,谢谢。我想静一静。”

“静一静?因为我吗?”

“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是你。”

“我可因你而夜不成寐。”

“我不会成为你恋人的分母的。”

“为什么不可以是分子呢!只要你乐意。”

“我并不乐意,你也不会真正乐意的。”

“难道要我把心给你看?”

“你的幸福不在我这儿。那位等你多年的女孩才是你幸福的乐园。”

“也许是她幸福的乐园,并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的心难道是繁星,普照众生?我还是喜欢一个完整的心。”

“我只爱你一个。”

“你的心已经不是完整的,碎成片片繁星了。再见。”苏玥说完,撂下嘉越登上路车走了。

嘉越是满怀希望来的,却被迎面浇了一盆冷水。他惶惑不安地等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满脑子都是苏玥。

他确信她对自己有了感情。那双热情的眼睛却违抗她的意志折射出不同的含义,她简直就是冰与火的化身。情见于色,那绯红的脸,闪烁不定的眼睛,还有她坚决地拒绝,都暴露她的心事,也许她对自己都不会承认这份情感。

他有意交往的女孩,是等不了三天的,然而这一别犹如石沉大海。她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的神情含有拒人千里的冷淡。她的心还包覆一层厚冰,她怎么会结婚呢?如此一来,她的婚姻未必幸福。

小高怎么说的?杨洁暗恋的人就是她丈夫。唉,女人真是八卦,问她一点事,她却什么都倒了出来。她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能叫杨洁看上眼的一定是非凡的人才。杨洁要不是因为痴情,早嫁出去了。

嘉越没少打杨洁的主意,可杨洁是油盐不进的人。她的泼辣劲儿有点尤三姐的味道,最后他对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再好的一块肉也有放馊的时候。

嘉越要出门时,碰见柳湘。她约他去看结婚时的家具。此时他的心全在苏玥身上,哪有心思考虑结婚的事。他与她太熟了,并不在乎对她撒谎。

他摆脱了柳湘后,急着赶来,四点半就到了。最后一个人离开办公大楼后又过十五分钟,还不见她的身影。暮色渐浓,难道她没上班?他灰心失望,正欲走时,看见了那妖娆多姿的身影,款款前来。

她秀眉紧锁,目光哀怨,玉手轻挽着那款淑女形的黑色万里马坤包,在这春寒的轻风中步履蹒跚,围巾扬起,直拂她苍白的面颊。暮色中,苍白的脸蛋显得她楚楚动人,娇弱不堪。她与那日见到的生机勃勃、宁静、开朗的她大为相异,有一块石头压到了她的心上,不堪重负。

嘉越心里窃喜,以为看见了曙光。

他以为这次的爱情很快会有结果,可是决绝的背影并不这么认为。

苏玥扬长而去一点余地都不留,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从他构建的爱情大厦中根除,只留下他孤独徘徊的身影。

工作、爱情上嘉越顺风顺水,独特的创作灵感使他成为建筑院的中坚力量,如今他春风得意,踌躇满志更渴望得到梦寐以求的爱情。第一次嘉越有了被抛弃的感觉。嘉越少有挫败,因此它造成的痛苦可想而知。每次爱情的结束,那些女性苦苦的哀求,嘉越以没有感情就不应一起为借口或以柳湘是他婚姻的对象为借口,却完全没有体会到那些被他玩弄的女性可能会有的痛苦。

苏玥离去的瞬间,嘉越的心仿佛被重锤了一下。他感到来时的轻松和愉快不翼而飞,被缺氧的气氛罩住了。他举起的手乏力地垂下去,生了根的脚抬不起来。从汽车的后窗中嘉越看见,娉婷的身影一下子闪入人群中不见了,紧接着汽车扬尘而去,无视他凝视的目光。世界就是如此,它的存在不依附于任何人。

心灰意懒的嘉越走回车时却见柳湘坐在车里,不远处停着柳湘那辆红色的宝马车。柳湘的表现不同以往,她的讥笑戏谑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伤心失意。

柳湘尾随着嘉越来到这里,眼前的一切全落入她的眼中。这就是那天她看见的姑娘,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那姑娘可能与嘉越同岁或小一两岁。

以前柳湘总是嘲讽嘉越这些烟花粉黛之事,这一次却不同。嘉越似乎动了真情,他就是这么个人,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就百般想念。他对她若即若离,就是因为她不懂欲擒故纵这个道理,过早地表明爱的心迹。她的父母早已催促她结婚,并为她找到金龟婿。她以死抗争,争取到的自由被白白地浪费掉,水流花谢两无情。

近期为避免父母的唠叨,她很少回家,住在父亲给她的买的别墅里。她并不喜欢那栋别墅,那里没有嘉越的气息,更没嘉越的影子。市区里这栋公寓虽不大却有他们相爱的物件时时让她充满感激。她爱嘉越,青年时就爱他了。她不清楚,一个人的心理年龄要有多大才会好马识途。她等了他六年,陪伴他十年。六年中,她见证了他的寻花问柳,移情别恋,失恋回归。他不再年轻,她也不再年轻,婚姻终于提上日程。她喜极而泣,她的爱情终于有了归宿,而嘉越也可得到很好的照顾。近来,一切准备工作停滞不前,依据以往的经验,他又产生新的恋情。

果真不出她所料,只是这次的恋情不同以往。

看见他,柳湘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她的表情隐藏得很好。她不想让嘉越看见她的伤心失意,只让他看见她开朗明净的一面。

“看见你的车,就过来看看你。”柳湘含笑说道。

“朋友临时有事,聚会取消。”嘉越似笑非笑地说。

“真不巧,以后还有机会。”

“要去哪里?”

“去你那儿吧,我给你做点热饭吃。”

“店里没事了?”

“今天的任务量少。”

省城里建筑设计行业的人应算高收入群体。早在二线城市房价低迷时,嘉越就买了这套三居室的房子。他在这里住的时间真不多,除了柳湘,还没把别的女孩带过来。他对柳湘也不像对待一般的女子,他对她是敬慕与爱戴的。

柳湘对他情有独钟。她有一个弟弟,最终会子承父业的。她的父亲是做丙烷生产线的,附带接管了省城里各大宾馆的被服洗浴中心。毕业后柳湘顺利接管了父亲手下的洗浴中心,成天与宾馆打交道。那个活只要认真谁都可以干,她只需要每天确认一下任务单,派送单,调配车辆,监管洗衣的质量就可以。当然干这个工作一定细心,成千上万件的床单、被罩对号入座送到指定的宾馆就完成任务。

这几年他寻花问柳,光阴像用不完似的。由于生活的不规律,嘉越的胃病过早形成。只要有机会柳湘就会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有极好的厨艺,菜的搭配与营养拿捏地恰好到位。她为了嘉越,特意上了厨师的夜校课。

前一阵子,嘉越向她求婚,她高兴得什么似的,以为自己的爱情终于有了归宿。近期她常常购买一些结婚时用得着的物品来装饰这个家。这个家眼看着渐渐有了生气,等待着它的女主人到来。这套房子她来过无数次,她最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由她亲手装扮起来的样子。

房间里处处流露出她的心迹。许多物品是她多年前像攒嫁妆一样收集着就等她出嫁那天用的。客厅里那幅赵新建的《荷塘忆事》是那年她到北京出差时意外买的;苏绣作品《牡丹怒放》则是她两年前在苏州买的;挂在客厅与餐厅之间心形的十字绣品是她耗费了六个月心血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最喜爱的是春梅绽雪的陶瓷花瓶那是在上海的陶瓷展览会上买的。

说实话,这套房给柳湘作为新房太小了。就她经营的洗衣房也有两千万的资产,父亲给她与弟弟分别在浅水湾购买了豪华别墅,柳湘却更喜欢住在这套市区里的小房子里。她记得她的初夜就是在套房里给了嘉越的,他们每一次的颠鸾倒凤无不在这套房里。她清楚,嘉越没有把另外的女人带到这套房里。

他的屋子出奇地整洁,流露出清爽与舒适的气息。一进屋嘉越脱了风衣就站在阳台前凝视夕阳晚景。

柳湘像女主人一样,打开冰箱寻找能做出可口饭菜的食物。柳湘在厨房里捣鼓好一阵,米饭下锅,牦牛肉拿出来,洗好放点姜、草果炖上,又准备两道新鲜蔬菜和一道鱼。菜配好,等着羊肉慢慢炖熟时,柳湘从厨房里出来。她打开随身带来的手提袋,拿出葡萄与鸭蛋橙放入果盘中,随后到厨房里洗净切好。

柳湘再次来到客厅时,嘉越依然站在夕阳中,一动不动。他并非望着夕阳晚景,而在沉思默想。他在想,苏玥最后说过的话以及她决绝而去时匆忙向前奔去窈窕的身影。那个背影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果断,迟疑与踌躇表明她爱的心。她在怕什么?怕爱上他吗?

“没有不带刺的玫瑰,她还挺惹人爱的。”嘉越暗暗地想。“她会爱上我的。”

夕阳下,嘉越的侧影极其醒目,一股哀愁从那双轻微淡远的眼睛里流露出来。那是柳湘从未见过的由心而生的哀愁。柳湘的心田顿时生出了悲伤。她已经过了八十难,难道还要再过第八十一难吗?就像生命轮回中所说的定数。

“这一次,他不是故意背叛,而是身不由己。”柳湘暗自想道。

但这个想法,柳湘更觉心灰意冷,看来第八十一难过不去了。她倚在客厅的门框上,看着夕阳中的嘉越。她对他太了解,做事从不顾后果,见面的瞬间他就能爱上对方,可要不了两天又会厌倦。她不能总这么等下去吧,难道等到他五十岁,再也没人要时吗?可那时,自己还会不会有一颗爱的心呢?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弗伦蒂诺·阿里萨对爱情的追求?

“在想她吗?”看着夕阳中的嘉越,柳湘忍不住说道。

“谁?不……我在想休闲娱乐中心的修改图……我还在想你。”

“想我?想我什么?”

柳湘走过来,与他并排站着。她本不想让他出丑的,但看见他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她就忍不住了。

“想……”嘉越意外地看了柳湘一眼,总不能说,“不想看见你的眼泪”吧?

柳湘为他流的眼泪不少了吧?倒不是说他看见的,而是他听父母或柳湘的弟弟说的。

“不想我也行,但不要对我撒谎。你见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谎言,我宁愿你说出真话,即便是一支刺向我心脏的剑。”

此话不假,他想着苏玥的时候的确想到了柳湘。他想起,他们刚建立起来的婚约。他从不想惹她伤心,却次次在伤她的心。这次少不了,又要惹她伤心落泪。他听见,她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置锅放盆,为了让他能吃好点而不是糊弄了事。望着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睛,嘉越的心不好受。

柳湘更为伤心的是嘉越的掩饰。在她面前,嘉越从不避讳他的寻花问柳,就像是他生命中必须停留的一个个的驿站,如今却把心事藏起。

嘉越生气地走进书房把柳湘留在客厅里。柳湘扔掉手中的抹布,颓然地坐在她精心挑选的顾家沙发里。过了十分钟,她叹了一口气,捡起抹布开始擦洗玄关那儿的木质板壁。

约有一个时辰,饭菜上桌,全是按他的口味量身定做的。柳湘没怎么吃,只吃了点香椿,却喝了不少的葡萄酒。嘉越不让她再喝酒,她也不反对。她看着他吃完,收拾完碗筷后就要走。嘉越要送,却被柳湘挡在屋子里。她想逃离这儿,离得远远的,痛哭一场,为得不到的爱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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