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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碎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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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一共有一百七十七条运河,四百零一座桥梁,一百一十八个岛屿,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上之都。不仅如此,这座城市也是一座露天博物馆。有百余座钟楼、教堂、修道院和宫殿,你能在这里见到几乎所有欧洲古建筑风格,无论是巴洛克还是洛可可、拜占庭,甚至是古希腊、罗马风格的建筑也保存完好。如果有时间在这里停留,坐着贡多拉慢慢游览,花上几天时间也看不够。

冰夷在码头雇了两艘贡多拉,江城雪和白泽上了一艘,他和周书君一艘。船夫叽里呱啦地围着周书君夸赞了半天,充分体现了意大利男人浪漫多情的种族天赋,虽然周书君听不懂他们说的意大利语,但依然很受用。这个国家的年轻人都很英俊。有古铜色的皮肤和高挑的鼻梁,罗马雕塑般卷曲的长发,体格都像足球运动员那样强健,不愧是盛产男模的国度。

“我们现在去哪?”周书君在船头上坐下。

“那里。”冰夷指着碧空中一座红砖砌成的尖顶建筑,“圣马可教堂。”

小船在运河上穿梭,身边围绕着数不清的游船,午后的阳,让人淡忘了旅途的疲惫,空气中飘散着披萨的香气和海水的咸味。河岸上的人们表情慵懒,坐在咖啡馆外的阳伞下,喝着咖啡,聊着今天的趣闻。他们身后的建筑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可是他们的生活却从未改变过。

“如果一直过这样的生活该多好……”

周书君忽然有点走神,回头看了一眼冰夷那张在阳光中几乎透明的脸,心中默默地跟自己说。圣马可教堂在运河的南端,屹立于海岸边,像一座高耸的灯塔,守望着整座城市中的船只。它的顶端竖立着一个金色的大天使加百利雕像,护佑着这座城市的安宁,那双羽翼在夕阳中缓缓闪烁。

周书君很难相信这座城市正走向沉没。随着全球变暖,海平面的升高使威尼斯的水位也不断提升,人们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座文化历史名城终究有一天将沉入水底。

在落*近海面之前,他们到达了圣马可广场。

圣马可广场被拿破仑称为欧洲最美的客厅,整座广场与大海相连,这里曾被威尼斯人自豪的称作“所有文明的边缘”。广场上挤满了游客,大家都在等待着日落的那一刻,在这里能看到整个欧洲最美的夕阳。

贡多拉停靠在河岸码头,旁边停靠着一百多条同样的小船。冰夷带着周书君三个下了船,走向那画中指引的地方——圣马可大教堂。

这座教堂拥有五百多根石柱和四千多平方米的马赛克画,从地板、墙壁到天花板上都是细致的镶嵌作品,覆盖着一层闪亮的金箔,使整座教堂都笼罩在金光之中。教堂中陈列着十字军东征带回威尼斯的艺术珍品,最后方有一座黄金祭坛,是圣徒马可的陵寝,祭坛四周镶满了无数的珠宝和壁画,壁画上的圣徒们仿佛在无声地歌唱咏颂着。

整个空间十分安静,只有他们自己发出的细碎脚步声。周书君忽然对这座古老的建筑有些敬畏,她并不信仰宗教,而是对当年修建这座教堂的人心生敬畏。

教堂的开放参观时间已经结束了,只有几位画师正在做着修复保养的工作,见到冰夷一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什么意思?”周书君看了一圈,“这里也没有长得像中国人的呀?”

冰夷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画师放下画笔,向他们走了过来,用意大利语说了两句话。

“他在说什么?”

“他说他已经等我们很久了。”冰夷幽幽地说,“让我们跟他走。”

老画师只说了那两句话,从此便沉默不语。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同伴们点头示意,带着周书君冰夷一行人从后门走了出去,上了一条小船。

隔着教堂,周书君能听到广场上的人在欢呼,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以下,只有余晖还映照着古城。

小舟在老画师的驾驶下缓缓前行,穿过大的运河,驶入了狭小的河道。河道越来越窄,周围的建筑也离水面越来越近,看得出来这里是城市中最古老的区域,修建这些房子的时候,水位还没有涨到这么高。

水道很快就到了尽头,岸上是一座向水面倾斜的房子,用石块砌成的两层建筑,水面已经漫过了它的地基,再涨的话,水就要淹到门里去了。

老画师对冰夷点点头,示意他们上岸。一行四人从小船上下来,踩着垫在水里的石砖,走到房子门口。

“这地方能住人么?”周书君小声嘟囔。

冰夷伸手要去敲门,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下了,拿起手机给宓妃又拨了一个电话。

“我是宓妃,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留言……”

还是语音信箱……冰夷知道这很反常,宓妃是个二十四小时保持情报流通的人,这是她作为情报卖家的生存本钱。连续两个电话都没有回音,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冰夷死思索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咳嗽。

“请进吧,我远道而来的客人。”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嗓音清雅,宛若清风拂柳。门外的四个人对视了一圈,最后还是冰夷动手推开了门。幽暗中坐着一个面容清朗的男子,独自坐在夕阳的余晖中,手中拄着一根长杆。他身边散落着颜料、画布、还没洗的画笔,看来这是一间画室。

“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那幅画,找到了我留在画里的地址。”

“那幅画就是你画的吧?柳先生。”冰夷轻轻问。

“很久没有听人这样叫我了,很亲切。”柳先生微笑着冲冰夷的方向点头,“我们去顶层露台上聊吧,我房间里没有灯,一会对你们很不方便。”

他说完起身,拄着长杆走上楼梯,脚步很轻,行动如风一般绕开了地上所有杂物,一点颜料都没有蹭到身上。

“那个……”周书君捅了捅冰夷,在脸上偷偷比划着,小声说,“他的眼睛……”

冰夷早就发现了,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没有任何神采。

“忘记告诉你们了……”柳先生站在楼梯上回头,微笑着面对四位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盲的。”

看不到?看不到怎么画画?没听说过有盲人画家啊!周书君心里惊叹。

柳先生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对白,笑着说:“画画不一定要靠眼睛,有些东西不用眼睛能看的更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随着柳先生走上了楼梯。

与此同时,在万里之外的北京,国贸三期的高楼上,妖艳妩媚的咖啡馆老板娘正在摆弄着手机。

上面有两条未接来电,都是冰夷打来的。宓妃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却把手机关掉了,卸下了电池。

“为什么不接电话?”坐在她对面的客人问。

“时隔这么久才和你见面,怎么能随便接别人的电话呢?”宓妃微笑着说。

她对面坐的是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皮肤如同冰雪般洁白,却拥有一双纯黑的眸子,像两眼枯井般深邃而寒冷。

“好乖……”少女嘴角微微一翘,“我的孩子。”

北京,国贸三期顶层咖啡馆。

虽然平时这间咖啡馆的顾客也不是很多,但今天却格外的稀少。大厅里除了穿红裙的少女之外,就只有老板娘宓妃一个人。

“我很意外你还活着。”少女的眼神在宓妃身上游走,像只努力嗅着猎物气息的猎犬。

“刚刚还说我是你的孩子,转眼却这么无情,这像一个母亲说的话吗。”

红裙少女的眼神十分具有压迫性,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和她对视超过五秒钟,否则就会精神崩溃。但宓妃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依然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语气轻松,尤其是“母亲”那两个字,充满了讽刺意味。

“这又是你该对母亲说的话吗?”少女冷笑,“如果不是我得话,你早就死在那顶破破烂烂的笑小帐篷里了。不要忘记你这条命是属于谁的。”

“当然,这里一切生命都是属于你的。世间万物的生命都是你的馈赠。”宓妃显得十分的恭顺。“今天来是要收回我这份礼物的么?”

“你还活着让我很意外,但现在还不是让你自己掌握命运的时候。”红裙少女眼神凝聚,“如果你肯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我会考虑让你活下去的”

“活下去?像这个孩子一样活下去么?”宓妃看着少女柔弱的身躯,她不是在说和她对话的灵魂,而是指那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孩子,这具躯壳原本的主人。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红裙少女的话充满了诱惑,“你不是很想获得自由么?我给你自由。”

“听起来很诱人哦。”宓妃笑着说,那一笑之间仿佛沧海已成桑田,“那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据说你这里是北京城的情报中心,我想你应该认识那位冰先生吧?”少女冷冷地说,“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

“哈?”宓妃短促的笑了一声,“他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应该是你最大的敌人啊!”

“敌人也是会改变的,我需要了解他。”红裙少女很固执,“机会就摆在你面前,选择保守着你朋友的秘密而死去,还是回到我的怀抱获得自由,就看你的抉择了。”

宓妃沉默了,仿佛在权衡着双方的利弊,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厅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窗外凌厉的风声。

“怎么了?那个人真的值得你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么?”少女质问,“你知道我很少让人自己选择,如果不是看在你曾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份上,你现在应该正在被天兵研究部门解剖大脑呢。而且以你的个性,道义和情感仿佛并不是什么值得牺牲的东西吧?”

“你说得对。”宓妃缓缓地开口,“正如你所知,我现在是以贩卖情报为生的,道义和情感并不能摆在谈判桌上来交易,那些东西是不能兑现的。”

红裙少女微微点头,看上去很满意宓妃这个答复:“现在告诉我他是个怎样的男人吧。”

“他啊--”宓妃笑容淀放如春风花雨,“他是个很让女人着迷的家伙……”

冰夷站在小阁楼的窗边,望着夕阳中朦胧的水城,消瘦的脸上罩着一层金色的光晕,冷厉的气质都藏在了瞳孔的深处。

“抱歉,我这里现在只有咖啡。”柳先生在他身后柔声说,“你该是喜欢喝酒的人吧?”

“咖啡就很好。”冰夷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的味道香浓诱人。

“请坐。”

柳先生拉了一把椅子给冰夷,双目失明仿佛并未影响他的任何行动。

“我叫冰夷。”

“我知道。”柳先生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神色不惊不喜,“饕餮和罗刹已经散布了消息,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找到我,但是你的名字我早就听说过了。”

“那么你就是那第三个走出蓬莱之舟的天兵了?”冰夷问。

“相柳,他们一般都叫我柳先生。”他点了点头,“很高兴等到了你,蓬莱的追随者。”

相柳,饕餮,罗刹,因从蓬莱之舟拿走了玉碑碎片而存活下来的三个天兵队长,终于全都被冰夷找到了。

和饕餮的市井气和罗刹呢霸气相比,相柳的气息显得十分平淡,毫无激烈跳脱之处,只是个双目失明的画家而已。

“怎么?看我不像个天兵么?”相柳淡淡一笑,“其实饕餮和罗刹也都不像。”

“是的。”冰夷点头

“那个时代不同,天兵和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是活得久一点,武力强一点,手中的剑更锋利一点。”

“既然我们已经彼此知晓了身份,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来意吧?”

“你是个医生,是个用别人最珍贵的东西来作为诊费的医生。”相柳淡淡地笑着,“我说得没错吧?”

“这个交易很公平。”冰夷在向来很直接,“作为一个画家,你需要自己的眼睛。作为一个追寻蓬莱的人,我需要你手里的碎片。”

“自从被狱雷余波攻击开始,我的视力就在不断减退。完全失明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相柳忽然问,“冰先生,一个在黑暗中度过三十年光阴的人,还会奢求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么?”

冰夷愣了一下:“可你是个画家,难道双眼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么?”

“你错了。”相柳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很久以前的人们总说心有七窍,七窍玲珑心者能洞悉万物,心才是一个画家的眼睛。虽然我人坐在这间阁楼里,但心依然能感受到夕阳下威尼斯的色彩和楼下那位周小姐轻舞的发丝。重要的东西永远都能留在心里,不必过度去追寻,冰先生,我说的有错么?”

这句话仿佛晨雾中的一声钟鸣,让冰夷心头一震。

“你是在劝我放弃寻找蓬莱的秘密么?”

“但你绝不会放弃。”相柳笑得很诚真,“我知道这种心情。”

“既然如此……”冰夷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那柳先生有为何又画了那副画,让我循着踪迹来找你。”

“我刚才只是说我不能用这双眼睛和你来交换那块玉碑的碎片,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其他交易的可能。”

“其他的交易。”

“冰先生,你该认识那个叫宓妃的女人吧?”相柳忽然问。

“是的,我最早就是从她的口中得知你的故事,你的学生海因斯也是她介绍给我的。”

“想来也是……”相柳幽幽点着头,脸上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摩,“她是怎样对你说起我的。”

“只是说,她有一个很熟悉的旧相识,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画师。”

“原来如此……”相柳没来由的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忽然又笑了,“抱歉,我还没有告诉你咱们之间的交易。”

冰夷没有想要追问相柳和宓妃之间的往事,他本来就不是会对别人的隐私产生兴趣的人。即便宓妃和这个男人之间有再多恩怨,那也跟他的目标毫无关系。

“带我去看一幅画吧……”

“看一幅画?”冰夷不解,“这就是你要的交易?”

“你是一位医生,以你的推断,我还能活多久?”

“你的寿数本来很长,但在被狱雷余波影响后,不但没有经过很好的治疗,反而大量耗费宝贵的灵力。按照海因斯的描述分析,这应该与你绘画的方法有关,”冰夷面无表情地说,“我敢下定论,你不会活到下个月!”

“这是你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分析出来的么?”相柳苦笑,冰夷的话虽然不通人情,但却十分准确。

“是。”冰夷点头,“医生靠的也不只是眼睛。但我不懂。你为什么不需要我为你延续自己的生命,而是选择让我带你去看一幅画?那副画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活得太久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我也曾追寻过蓬莱,但就像我说的,有些事情还是就在心里比较好。”相柳坦然,“只不过那副画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想再看一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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