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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至少今夜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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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次日早上叶初晓去了工作室,见到Monica之后很愧疚,因为工作室刚成立,正是忙的时候,自己却耽搁了这么多天没来。

“怀孕是大事儿啊,”Monica半点都不生气,只为她高兴:“看着你幸幸福福地,比什么都好。”

不过既然叶初晓怀孕了,再经常去装修现场就不合适了,Monica想了想,建议:“你那个叫沈娅的朋友,看着也不错,她要是愿意,不如也来咱们工作室吧,正好给你搭把手。”

叶初晓欣喜,把Monica的话转告给沈娅,她开心得不得了,当天就递了辞职报告,王总虽说心里不爽,可My工作室风头正劲,他不敢得罪,只好哼哼哈哈地答应了。

沈娅花了两三天将移交手续快速办完,便过来工作室上班。

而她过来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齐禛公司装修的交工,叶初晓本来出于负责,还要去现场再看一次。

但沈娅一听说对方的老板是齐禛,就坚决阻止:“我去就行了,你别再跟那人接触。”

如今叶初晓面对齐禛也的确不安,便答应下来,自己留在工作室画图。

沈娅来到现场时,齐禛已经在等,当看见来人不是叶初晓,而是沈娅,神色一冷:“你来干什么?”

“我现在也是他们工作室的了,你这单的后续事宜,全部由我负责。”沈娅回答得很客套,但神色也同样不善。

“呵,她躲我躲到这份上了么?”齐禛轻嗤。

“你还知道她在躲你?”沈娅挑了挑眉:“齐禛,初晓都已经结婚了,你这样死缠烂打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当初她都有我的孩子,陆正南不也一样是死缠烂打?”齐禛反问。

沈娅无言地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可理喻。

接下来便是验收,齐禛对什么都挑剔,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对,到最后沈娅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你就存心刁难是不是?”

“对,我就是存心刁难。”齐禛点点头,直白地承认:“不行么?原本负责的设计师,到了最后项目交工的时候面都不露,就来个跑销售的应付我,我这个雇主,有点质疑不行吗?”

沈娅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今天叶初晓不出现,这验收单我不会签字。”齐禛现在活像耍无赖,沈娅只恨不得扑上去和他打一架,可从公事上而言,他到底是他们工作室服务的客户,她只能恨恨地出去,给叶初晓打电话。

叶初晓听她说完,眼中蒙上阴霾,声音很低:“好,我现在过去。”

沈娅很愧疚:“初晓,都怪我没把事情处理好。”

“他那个个性,谁都应付不了。”叶初晓叹气:“没事,待会儿见。”

叶初晓出现的时候,脸上戴着口罩,医生嘱咐过,以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吸入过多有害气体。

而这个口罩,看在齐禛眼里,却是她孕妇身份的象征,心中涌起针扎似地疼痛,他负在背后的手,已握紧成拳,但还是在笑:“看来这地方,的确是不适合你来,当个准妈妈挺辛苦吧。”

叶初晓不想跟他多寒暄,更何况是在怀孕的话题上,只淡声问:“齐总,究竟哪些地方有问题?”

齐禛打了个哈哈:“你来了,就什么都没问题了。”

沈娅几乎要脱口骂他有病,但叶初晓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忍住,然后将单子递过去:“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齐总签个字吧。”

“不急。”齐禛却没接:“既然这里空气不好,那我们干脆换个地方谈吧,反正也中午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看这情形,饭不吃肯定签不了,叶初晓隐忍着恼怒,点头:“好的,这顿我们请吧。”

“还是我请。”齐禛笑笑,望着她的眼睛:“不过,我就请你一个人。”

叶初晓的心猛地一提,没说话,只看着他。

“怕我对你怎么样吗?”齐禛睨了睨站在旁边,已经是蓄势待发的沈娅:“那我就开个恩,请你们俩,但是,她单独一桌,在我们附近看着,这样你是不是有安全感点了?”

叶初晓微微松了口气,答应:“好,那就让齐总破费了。”

“别客气,我们俩谁跟谁。”他眼风一飘,带着暧昧的意味,叶初晓低下头去,佯作不知。

他扯了扯嘴角,率先走在前面,叶初晓和沈娅对视一眼,也随即跟上。

齐禛选的餐厅倒并不远,就在同一商圈,坐电梯到顶层,四面风光独好,只可惜他们谁也没有欣赏风光的心情。

齐禛选了个窗边的位置,请叶初晓入座,沈娅则就坐在他们斜对面的桌子边,时刻可以看到这边的动向。

这样的格局,其实并不适合吃饭,但齐禛却似乎胃口奇好,点了许多菜,而且还特意吩咐厨子做得清淡些,不要放味精,因为有孕妇。

接着吃饭的时候,他又亲自给她夹菜,体贴到让人生疑。

叶初晓埋头吃饭,故意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齐禛吃到一半,用手背撑着下颌,望着她半晌,忽然开口:“其实陆正南做得到的,我也做得到。”

叶初晓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齐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能做到把米粒儿当亲生女儿待,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下来,我也可以……”

他没说完,叶初晓已经将筷子猛地放下,激烈的呼吸,带得胸口剧烈起伏,黑眸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齐禛你真的疯了。”

“疯了吗?不算吧。”齐禛却毫无所谓,双手一摊:“我说的是真心话。”

叶初晓已经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再跟他说,将文件往他面前一拍:“签字!”

“嗬,你看你这态度。”齐禛又是那种宠溺的笑,叶初晓只觉得刺眼到了极点,也忍耐到了极限,又低吼了一声:“快签字!”

齐禛撇了撇嘴,利索地签好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她,可在她接过之后,却又不松手,文件就这么被两个人攥着两头,悬在空中。

“初晓,我说过的话,都是当真的。”齐禛的语速极为缓慢,几乎也是一字一顿:“你以后,势必会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叶初晓猛地一抽,文件的边角被扯裂,但她还是站起身,泰然自若地将单子收进包里,招呼沈娅:“我们走。”

“跟你过去一样,挺有大姐大的气势。”齐禛居然还能镇定地谑笑,叶初晓回过头,唇角一挑:“别再提过去的事,提多了,连回忆也被破坏了。”

齐禛的眼底,掠过一丝黯淡,终于没再说话,只目送她昂首阔步地离开。

一进电梯,叶初晓身上的气势就垮了,靠在墙壁上失神。

“他到底对你说什么了?”沈娅焦急地问,两张桌子的距离虽然不远,她却无法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叶初晓疲惫地将刚才齐禛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娅大惊失色:“他真的疯了吧?”

“我也这样觉得。”叶初晓无力地叹息一声。

她真的觉得,齐禛是在把他自己往绝路上逼,也是在把所有人往绝路上逼。

他疯了。

直到回了工作室,她仍是心中发冷,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好转,拿着手机走到拐角处去给陆正南打电话。

“怎么了初晓?”陆正南敏感地发现,她的声音在微颤。

“今天我见了齐禛,他说……他说……”叶初晓简直无法把齐禛说的话,对着陆正南说出口。

“他说什么?你不要急,都告诉我。”陆正南柔声哄着她,神情却是凝重的。

她强自平静了会儿,才说了那些话,陆正南的眼神,愈发暗沉,握着电话的手,也因为太用力,而指节发白。

“初晓,你别害怕,一切有我。”他的语气很坚定,安抚了她的心,她答应下来,又听他嘱咐了别的杂事,聊了好一阵,才挂断电话回去工作。

而陆正南在挂了电话之后,便面朝着窗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过了许久,按内线将李叔叫过来。

李叔被齐禛他们从北京的公司开除之后,陆正南便将他安排在了古城这边的审计部里,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查鑫源的事。

“情况怎么样了?”陆正南沉声问。

李叔摇头叹了口气:“比我之前猜想的还严重,总部已经被鑫源倒腾空了,而且外面还有大量借贷,这窟窿只怕都堵不住了。”

陆正南神色没变:“要只是这样倒还好。”

李叔一惊:“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在其他方面也不大干净。”陆正南用手撑着额:“他这次,是真的要把陆家往死里整。”

“他怎么就这么狠呐!”李叔激动起来:“老爷子待他也不薄,一个女婿,完全是当儿子待的,哪知道这么多年,简直是养了头狼。”

“别说了。”陆正南摆了摆手:“先不动他,如果他要的只是钱,这家业,大不了都给他。”

“陆总——”李叔急得要制止:“这可是老爷子的心血啊。”

“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陆正南淡淡地苦笑:“因果报应,没法子的事儿。”

上次从北京回来之前,陆正南跟老爷子谈过一次,老爷子也默许这样做,只不过,如果能用这家业补偿齐禛固然好,就怕齐禛不会满足于此,他如今想要的,太多了。

李叔不知内情,无法理解陆正南,僵着脸出去。

陆正南又独自坐了半晌,拨通了俞行远的电话……

傍晚,陆正南先过去接了叶初晓,把她安全送回家,然后说跟大哥今晚约了喝茶,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自打回来,他就请了保姆,再不许叶初晓做家务,他又去厨房,吩咐保姆晚上做哪些菜,熬什么汤,事无巨细地安排好,这才出门。

依旧是常去的那个院子,俞行远比约定的时间晚来了一会儿,进花厅的时候,看见陆正南正在出神,手上的烟都快燃尽了也毫无察觉。

“也不怕烧着手。”他过去,从陆正南手里多下烟蒂扔掉。

“大哥你来啦?”陆正南这才回神,望着他一笑。

他的笑容里,有一丝少见的迷茫,让俞行远想起了他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为了凌知瑜。

“这一次,是为了叶初晓吧?”俞行远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陆正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他:“三哥前几天,是不是去你那儿了?”

俞行远微怔:“听璇子说的吧?”

“嗯。”陆正南点头:“她说那天三哥很抑郁,好像还跟你吵架来着。”

那天叶初晓睡觉之后,他下楼仔细问过盛璇那晚的事,但她自己知道得也并不多。

“也不算吵架,就是他情绪激动,高声嚷了两句。”俞行远在他旁边坐下来,亦是眼神沉郁:“他现在啊,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就是为了初晓怀孕那事。”

“还真是为了这个。”陆正南自嘲地一笑:“大哥你说怎么办呢,我现在也真是没辙了,无论到了哪一步,他就是不肯放手,可我自己,也放不了手。”

“你别管他。”俞行远挥了挥手:“就算你放手又顶什么用,人家初晓爱的是你,你放了她就能回去跟着老三,就能再爱上老三?老三如今,就是心里长了颗钉子,总有一天会拔出来的。”

“就怕一辈子都拔不出来。”陆正南知道俞行远是在宽慰他。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别人谁也帮不了他。”俞行远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如果人看到的,都是别人欠自己的,那心里就永远也平衡不了,只能痛苦一辈子。”

“大哥,你说我们兄弟,是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陆正南感伤地一笑:“当初小时候,多好啊,我爸和齐叔也好……”

俞行远无言地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有时候也想,老爷子犯了这样的错儿,就该受罚,可是看看他,那么大年岁了,又不忍心。”陆正南摇头,眼里已发涩:“也不能怪三哥,是人都自私,我也自私,舍不得老爷子,舍不得初晓。”

“别这么说,人之常情。”俞行远亦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招手叫来侍应,让拿坛上好的花雕来。

“别的我现在也帮不上,今儿晚上陪你痛痛快快喝顿酒。”他拉着陆正南去桌边坐下,两个素来都不太喝酒的人,开怀痛饮。

喝酒之前,陆正南怕自己万一醉了回不去,给叶初晓打电话报备了一声。

叶初晓知道他们兄弟间素来感情深厚,平日里又忙得不常见,便干脆地答应,自己吃完饭,和米粒儿在小区里散了会儿步,就打算回来早早睡觉。

可刚进屋,门铃就响了,居然是齐禛,叶初晓一时之间愣住,不想去开门。

但这时齐禛却在外面喊“宝宝”,米粒儿听见了,笑着说:“哦,叔叔爸爸来了。”

叶初晓只好让保姆过去把门打开,齐禛进来,环顾一圈问道:“正南不在家?”

她不想告诉他陆正南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嗯,说有应酬,过会儿回。”

齐禛笑了笑,抱着米粒儿在沙发上坐下,眼睛却看着叶初晓:“宝宝你说,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叶初晓想起他白天的那些话,心中陡生不适,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孩子面前发作,借口说拿东西,上楼进了卧室。

不想再下去,她躺在床上翻看杂志,原本想着过一阵齐禛便会自动离开,可不知什么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

她吓了一跳,迅速坐直身体,只见齐禛抱着米粒儿站在门口:“孩子睡了,我把她送上来。”

无论怎么样,他出现在她的卧室,都是不正常的,叶初晓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排斥感,直直地走过去,接过米粒儿:“谢谢,晚了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可他并没有走,反而跟着她一路走到床边。

她再忍不住,脸彻底沉了下来:“你该走了。”

“他不是还没回来么?”齐禛抬起眼,对她笑了笑,竟干脆在床上坐下,半靠着床头。

这般亲密的姿态,让叶初晓心里别扭至极,反感的情绪,已经藏不住,转头就要出门。

他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从背后拽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的感觉,和那个梦里十分相似,叶初晓的身体都在颤栗,拼命想要甩脱他的手。

他却攥着不放,一双幽深的眸子,瞳仁深处似有可怕的漩涡,能将人吞噬入那黑暗中,这又再次和那个梦境相合。

叶初晓急喘,挣扎地更用力,而就在她的力气用到最大时,他猝然松开了手,猛地失去了牵引的力道,她站立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重重跌在了地上。

只觉得似有热流从腿间流出,肚子生疼,她想起了当初生米粒儿时小产的情景,惊恐到了极点,大叫:“来人啊,送我去医院。”

米粒儿听见她的喊声,也从梦中惊醒,慌乱地下床,跑过来抱住她,哭着问:“妈妈你怎么了?”

楼下的阿姨也冲了上来,见状大惊失色,赶紧打10叫救护车。

可在整个过程中,只有齐禛,始终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静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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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南接到电话时,已是微醺,迷糊地问:“什么事?”

当阿姨说完,他瞳孔骤地放大,一跃而起:“你说什么?初晓她……”一边喊着,他已经开始拼命往屋外冲。

同样半醉的俞行远也清醒过来,跟着追了出去。

陆正南已经跑上了车,正要发动时,俞行远也拉开门硬挤上来,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齐禛这个混蛋!”陆正南咬牙。

俞行远目光一暗,他既已不叫三哥,可见此事有多严重。

陆正南再没说话,眼底似燃着熊熊火焰,车疾驰向医院。

下了车,陆正南又是一路飞奔进了大楼,电梯没到,他急躁地不停拍操作面板,到最后怎么都等不及,沿着紧急通道直往上冲。

俞行远看清了他方才一直按的楼层,旁边的指示牌上显示,那一层,是产科。

他心里极为沉重,没有跟着陆正南走,而是默默地站在电梯门口等,考虑呆会儿该如何处理。

当陆正南跑到五楼,保姆正领着米粒儿,在楼梯口等。

“爸爸,妈妈她流血了……”米粒儿一见他就哭了,他强忍着焦灼,摸了摸她的头,尽力把声音放缓了问:“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保姆今天也吓傻了,根本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陆正南点了点头,缓缓走到手术室门口静默地坐下,低垂着头,唇色发白。

过了半晌,从走廊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他抬起头来,死死地看着那人,身体没动,可每一块肌肉都已绷紧。

终于,那人走到了他面前,他也站了起来,一个字也没说,直接一拳砸向对方的脸。

齐禛没躲,硬挺挺地挨了那一拳。

有血丝从他嘴角逸出来,他抬起手,用拇指慢慢抹去,依旧是那种静得出奇的眼神,唇边似乎还有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眼神,那笑,都太刺眼,陆正南又狠狠一拳揍了过去,而这一次,齐禛还手了,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每一击都猛烈狠辣。

米粒儿远远地看见他们打架,已经吓得哭了起来,保姆捂住了她的眼睛,带她走开。

而此时,俞行远也已经上楼,见此情景,冲上去硬拉开他们,厉声训斥:“住手,这是医院,像什么话?”

两个人尽管没再动手,可对视之间,眼神仍是咄咄逼人,随时都有可能再发作。

“你们这……到底干什么?”俞行远的口气软了些,含着无奈:“多大个人了还打架?丢不丢人?啊?”

“我先挨你那一拳,是为初晓挨的,可除了她,我没什么对不起你。”齐禛语气凌厉。

“为初晓?”陆正南一哂:“齐禛,来来往往这么多事,你有哪一件,是真正为了初晓,口口声声地,你说你爱她,可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把她逼成了什么样,伤成了什么样?是,我对不起你,老爷子对不起你,可初晓没有半点亏欠你的地方,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她苦了这么久,刚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这么戳你的眼睛?”

“不是戳眼睛,是戳这儿!”齐禛用手点点胸口:“你说得没错,我见不得她跟你好好地过日子,你给得起她的东西,我也给得起,凭什么就非得跟你在一起才能好好儿过日子!跟我也一样能!”

陆正南刚要,却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

顿时,周围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推车上的那个人,他冲过去抓住护栏,屏紧了呼吸看向她。

此刻的她,脸色比纸还白,闭着双眼,没有半点生气,陆正南的心在颤抖,语无伦次地问医生:“她……她怎么样了?她……”

“孩子保住了。”医生叹气:“但因为她以前难产过,子宫不好,所以特别容易引发流产,所以刚才的情况很危险,而且病人现在很虚弱。”

陆正南心里的怒火又腾了起来,转过脸愤然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齐禛,却硬忍着一个字没说,怕吵到了叶初晓。

随后,叶初晓被推进了病房,经过齐禛身边时,他似是想转过头看她一眼,却又最终没有,僵直了站着。

当病房的门“喀”地一声合上,他的身体似乎在那个瞬间,也轻微地颤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睑,看也不看旁边的俞行远,直奔电梯而去。

被保姆带着正从楼梯口另一边过来的米粒儿,见到他时本想叫他,可刚才的打架,和他此时的脸色吓着她了,她没敢叫,只泪汪汪地扁了扁嘴。

这时,另一头的俞行远看见了米粒儿,过来抱起她,柔声地哄:“乖,今天妈妈生病了,爸爸要照顾,你跟大伯回家好不好?”

“我想看看妈妈。”米粒儿哽咽。

俞行远叹气,给她擦干眼泪,把她带入病房。

这时候的陆正南,已经冷静了许多,看着米粒儿眼圈红红的模样,愧疚地拉过她,向她道歉:“对不起宝贝,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刚才和齐禛的冲突,最后只能轻轻抱了抱她:“没事了,不要害怕,没事了。”

米粒儿抽泣着点了点头,又担忧地看向叶初晓:“妈妈好不好?”

陆正南在心里沉叹一声,摸摸她的头发:“过两天就会好了。”

“这两天我先把孩子带我那儿去吧。”俞行远在旁边接过话:“璇子反正也在,她们也亲。”

现在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陆正南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然后又亲亲米粒儿:“乖,先跟大伯回去,小璇阿姨也会陪着你,等过两天妈妈病好了,爸爸就去接你。”

米粒儿听话地答应,跟着俞行远一起走了,保姆本来要留下来在医院帮忙,陆正南也让她先回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叶初晓。

他坐在床边凝视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脸,指尖触及处,一片冰凉。

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着,羽扇似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一片阴影,更显得柔弱。

“初晓,让你受苦了。”他叹息,俯下脸亲吻她的额。

或许是他的唇太温暖,她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正南惊喜,却又极力压抑着,握着她的手轻柔地问:“你醒了?”

“孩子还好吗?”这是她问的第一句话,神情焦急。

“保住了。”他用掌心覆住她的额:“孩子没事,但是你的身体不好,要好好养。”

她这才松了口气,偏过脸靠在他的身旁,眼角隐隐有泪光:“我开始真的怕……”

他心疼地将她环住:“是我不好,晚上不该出去。”

她又想起当时那个场景,心中一阵阵发寒,反握紧他的手。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眼睛望着前方,眸底一片冰冷:“其他事我都可以让着,但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叶初晓没说话,到现在回忆当时齐禛的眼神,她都觉得不寒而栗。

他是故意的,故意松手让她跌倒。

或许为的,就是让她失去这个孩子。

这时,有护士进来,嘱咐她多喝点水。

陆正南赶紧去倒了热水,用勺子舀着一点点吹,用唇试过温度刚好之后,才喂给她喝。

他的细致温柔,让她心里有了暖意,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喝水。

灯光下两人相互依偎的情景,远望去,像幅温暖的画。

而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门外正站着齐禛,他终究又折返了回来,因为心底压抑不住的担忧。

那一刻,他的确是故意放手,就那样突然心念一闪,便蓦地松开了手。

他看着她摔在地上,明明知道自己应该上前扶一把的,但那个可怕的念头却像个魔咒,让他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流血,挣扎。

可是,当她被推入手术室,久久都没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里原先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却被打破,越来越慌。

他其实,也怕伤害她。

所以,他硬生生受了陆正南那一拳。

但是,就像陆正南说的,他见不得她跟陆正南好好地在一起,就像现在,看着她那样依赖陆正南,他觉得心像是在被钝了的刀刃,一寸寸地割。

曾经,她也这样依赖过他,躲在角落里,戒备地看着全世界,却独独依赖他。

可如今,可如今……他骤地转身,疾步离开,再也不愿回望一眼,那幕物是人非的熟悉场景……

齐禛又去喝酒了。

他以前,觉得酒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现在却觉得它最有用。

一醉解千愁啊,醉了便记不清自己是谁,自己爱的恨的,又是谁。

就如同现在,当施曼在酒吧里,找到喝得醉醺醺的齐禛,他靠在她肩上,竟然认不出她,只一直望着她呵呵笑。

施曼丢给刚才帮着接电话的酒保一叠钱,然后吃力地搀着齐禛离开。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车,她刚坐上驾驶座,他的身体就一歪,靠在她肩上。

她忽然心里一动,这可不是个绝好的机会么?

没有回原本住的地方,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跟他一起上去。

出了电梯,他仍是摇摇晃晃,她扶着他慢慢地走,等进了房间,她扶着他上床。

他闭目躺着的样子很安静,就像当初,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坐在灯影里闭目养神,干净优美的脸,淡定内敛的气质,让人一见倾心。

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就像人突然发现了一样稀世珍宝,只想得到,哪怕不惜代价也要得到。

可最终,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其实仍未真正得到过他。

他的心,永远对她关闭,连条缝隙都不留。

齐禛,为什么你爱的,就只有叶初晓呢?

我不是也爱你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施曼哂然一笑,眼角有晶莹的光,一闪而过。

她跪坐到他身边,缓缓扯开他的领带,解开他的衣扣……

当彼此的衣服,一件件凌乱地掉落在地上,他的眼睛忽然睁开,像是有瞬间的清醒,但更多的仍是迷茫:“你是谁?”

施曼伸手关了灯,咬了咬牙,最终答的是她最恨的那个名字:“叶初晓。”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片刻之后,伸手拉过她,将她翻压在身下。

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原本在她眼底蓄藏许久的泪,终于滑了下来,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

她抱紧了他,长指甲深深地刺入他的肉里,她也想要他疼,和她此刻的心,一样疼。

可是,他感觉不到,只是一次次拼命冲撞,一次次喊那个名字。

施曼到最后也麻木了,他喊,她就应,在黑暗中妖娆地笑。

也好,至少这一生,总算有这么一夜,他是心甘情愿想要她。

哪怕是将她当做了别人,这一夜,她不如干脆自己也将自己,当做那个人。

至少,此刻他爱她。

直到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才醒转,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胸口还搭着一条胳膊,他转头望过去,当看清枕边的那个人,顿时眼神一凝。

“怎么是你?”他冷声问。

“那你当是谁?”施曼慵懒地笑,嘴角弧度嘲讽:“难道真以为是叶初晓?”

猛地听见那个名字,齐禛一怔,即刻翻身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又是洗澡,他永远嫌她脏。

她也坐起来,毫无顾忌地裸身下床,从包里翻出烟,点燃了一支,在窗边交叠着腿坐下,吞云吐雾。

齐禛从浴室出来看见这幅情景,语气更是鄙夷:“你现在倒跟那些小姐的习惯越来越像了。”

“我要是小姐,你昨晚岂不是嫖客?”施曼笑嘻嘻地勾了勾脚尖,眼底有丝不易觉察的悲哀:“不过你不用嫖资,是我自己送上门的,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送上门。”

“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齐禛穿好衣服,便径直离去。

施曼则慢悠悠地进了浴室泡澡,望着洗脸池旁的剃须刀片,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拿过来,就这么往手腕上一划,然后一了百了。

可转念间,她又冷笑。

她怎么能死,她得活着,活着陪齐禛痛苦一辈子。

而齐禛回到公司时,情绪已彻底恢复如常,昨晚的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照常办公。

不多久,上次代替他去工作室跟叶初晓签合同的那个秦年进来。

“怎么样了?”齐禛边批文件边问。

“度假山庄那个项目已经做好策划书了,您看一下。”秦年递过来一份文件。

齐禛翻了一遍,点点头:“好,这次再玩大点,该花的钱,可一分也别少花。”

秦年点头,表示明白。

“你说陆正南古城的这公司……”他似漫不经心,说了一半又停下来,批完两份文件,才又接着说:“全拿来堵北京总部的窟窿,能堵住还是不能堵住?”

秦年愣了一下,小声说:“这倒说不好,不过他也舍不得吧,这一块可是他独自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

“做人么,总要有取舍。”齐禛淡淡一笑:“拿得多,自然就得多付出点代价,不过,这代价也还是不算多。”

秦年越听越心惊,不敢再多问,赔笑着转了话题:“现在北京那边虽说人是安排好了,但没个领头的到底是不行,您看……”

齐禛想起今天早上的施曼,眼中浮起厌恶的神色:“我回头叫你们施总回去坐镇。”

“哎。”秦年答应着退出去,齐禛打了个电话给施曼,口气很公事化:“你该回北京了,那边没人管不行。”

施曼在电话那头“咯咯”一笑:“我早就料到了你今天会赶我走,得,反正我也如愿以偿了,走就走。”

齐禛知道她指的是昨晚的事,心中反感更甚,“啪”地挂断。

施曼此刻还在酒店,将手机丢在床上,她裹着浴袍,站在床边远眺。

呵,这城市,如今她倒是觉得比北京更精彩,接下来,不知道还会上演怎样的好戏……

叶初晓是在三天后出院的,原本医生让她住一周观察,可她放心不下米粒儿,于是提前回家。

Monica也过来看望她了,她很内疚,自工作室成立以来,她就接二连三地出状况,耽误了进度。

“没事儿,还有我呢。”Monica安慰她:“你就好好在家休养,身体好些了实在想工作,现在网络方便,在家做设计然后我们在线讨论也是一样的。”

沈娅也说自己原本学过些设计,粗略的活她都可以帮忙做。

有这样的朋友和工作伙伴,叶初晓直说自己很幸运。

“你最幸运的可不是有我们,而是有他。”沈娅对着厨房里的那个背影挤眉弄眼:“陆少真是新三好男人啊,把老婆跟菩萨似地供着。”

叶初晓也笑,目光很暖。

在医院的几天,他日夜守着,几乎没怎么休息,回来之后也没去上班,呆在家陪她,公事都由电话处理。

能找着他这样的人,也的确是她上一世修来的福气。

正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是他们公司的分机号,便赶紧喊他接听。

他过来拿了手机,跟她们打了个招呼,走到后门处才接起。

“李叔,怎么样了?”他问了句。

听对方说完,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晌,然后唇角一挑:“看来是正式开始动作了,那咱们就陪着吧,他要什么,我们就往他嘴边送。”

李叔还� ��说什么,但陆正南却说了声“还忙着”,就挂了电话。

在门口又站了一阵,望着薄暮夕阳,他笑了笑。

齐禛,你要的代价,我付得起。

而施曼回到北京,虽说不情愿,但经不起施母再三央求,终于还是决定去见一次老爷子。

“妈你为什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临走时她还在抱怨。

施母一脸的哀怨:“不管怎么说,我以前都是打算跟他过一辈子的。”

施曼看着她,忽然觉得可怜,跟自己一样可怜,都是巴巴地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可那个男人,却未必像自己在意他一样,那么在意自己。

“行了,你在家等着吧。”她笑笑,出了门。

四合院是她们母女的禁地,自然是不能去的,她于是约了老爷子在外面见。

自那次闹过之后,他们也已有数月未见,彼此都有些尴尬和疏离。

“小曼啊。”老爷子沉默许久,终究开口:“你跟齐禛……”

“我们现在好得很。”施曼冷淡地接过话。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听说,北京这边的人,你们换了很多。”

施曼眸光一闪:“他们在公司倚老卖老,不换新血不行。”

“倚老卖老……”老爷子自嘲地笑了笑:“在你眼里,我也是不中用了吧。”

施曼没说话,只低下头拨弄指甲。

“小曼,”老爷子再次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里已有些许悲凉:“不管怎么样,你跟正南总是有一半血缘,将来即使你不帮他,也不要兄妹相残。”

“那也要他拿我当妹妹才行啊。”施曼神情一怔,但随即又挑眉一笑:“我今天来,是因为妈挂念您了,希望您有空也记得光顾一下我们那边。话既然带到了,也没什么再好多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站起身就走。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刻,老爷子低声说了句:“你知不知道齐禛……”

但包厢外的大厅,音乐嘈杂,她没听见,背影潇洒地离开。

老爷子抬了抬手,想要叫住她,却又最终放了下来,颓然一笑:“算了,不知道也好。”

最好,一辈子不知道,可就只怕,齐禛没耐心哄她一辈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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